第98章 三王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这是什么服饰,竟如此怪异?”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裙摆竟然开叉,露出小腿,简直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天下第一鲜匾额上挂着红绸,在噼里啪啦爆竹声中,拉开了并不算神秘的面纱。
正门口两边各有两位长相清纯秀丽,身材高挑的女史,脸上挂着甜甜的,精致的,淡雅的笑容充当着迎宾,门内左侧还有一位读书人打扮的老者正在核对来客是否预定。
若是没有预定,当然也不会将人给轰了出去,不过晾在哪里倒也是好不尴尬,当真是不要脸非得靠一张桌子坐下,那也是没撤,不过这冷板凳恐怕得做到底了。
四名迎宾是冯毅从蓝春那里要来的凉国公府上丫鬟,身上穿的自是旗袍。
旗袍这玩意很多人都以为是满清入关以后旗人女子的服饰,其实这种说法不算准确,正确点来说旗袍应该叫祺袍,祺表示的是吉祥,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寓意为吉祥的服装。
旗袍成型于二十世纪中后期,于民国开始盛行,其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先秦两汉。
华夏女子服饰多半都是庄重、典雅、繁复还带着缕缕仙气,但是对于女子形体的展现则要薄弱不少,当然唐时民间盛行的抹胸装相比之下则更加大胆,不过更显宽松,和展现女子形体没有多大关系。
而旗袍则是能将女子完美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的一种服饰,成熟之后立刻风靡华人女性圈。
不过女子穿旗袍对身材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封建时代女子的形象一般都以娇小玲珑类的小家碧玉,或者端庄雍容富贵态的大家闺秀为上佳,女子身高要是超过一米六五,一般而言是不怎么受欢迎的。
这一点跟后世男子都喜欢大长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然肤白貌美还是必须的。
旗袍对于女子身高和曲线的要求很高,身高不够没关系,曲线一够凹凸有致也可以,毕竟可以后天弥补嘛。
比如高跟鞋,比如罩罩……
不过这四名迎宾妹子可是冯毅在凉国公府丫鬟堆里面精挑细选的,以冯毅的眼光自然不存在什么短板。
这也就是因为生活在封建时代,决定女子生存状态的终究还是要靠出身,放在后世……那这四位对于寻常人就是妥妥的女神。
四位迎宾往门口这么俏生生一站,那视觉冲击力在这个理教盛行的时代简直是无与伦比,可要是换到明中叶以后,冯毅未必敢这么搞,否则那些被理学彻底洗脑的顽固派能把冯毅喷到半身不遂。
可现在……元代相对开放包容的大风气还没有彻底消失,科举八股专考朱熹也才刚刚开始,世人对于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自然而然也会持有包容态度。
抗拒的是女子本身,让她们穿这样的衣服站在大庭广众面前,那种羞耻感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承受的。
但是没办法,和主家签了身契,那么就只能接受主家的一切安排,以前她们属于凉国公府,现在属于第一鲜那位幕后东家,那让她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否则卖去艺馆……
此番预定的七成都是金陵地界上的大户和商贾,官场、权贵也不屑干这事,不过第一鲜又是发传单给读书人又是贴告示,这广告打的满天飞也算是成功勾起了官场中人的兴趣。
比如詹徽此番就让人在三楼定下了梦回大包厢,宴请六部尚书、侍郎一个级别的高官。
三楼一共就四大包厢,有身份要面子谁也不会为了区区二三十两银子去退而求其次,所以三楼往外订都是有讲究的。
首先得要知道订的是谁,身份够不够,若是不够,不好意思包厢哪怕一个没订出去,那也是订完了,可身份就算足够,那也只能有先来后到。
蒋瓛的身份足够,詹徽的身份也够,自然能订到其中两间,另外订了两间的来头同样大的惊人。
桃夭被秦王府所订,订下落絮的则是开国公府。
悬挂着秦王府、晋王府、燕王府牌子的马车在第一鲜酒楼前停下,不约而同的从马车走下三位满身贵气的中年男子。
正是几个月前听闻太子风疾病重,然后从各地封地赶回京城对大哥表示关怀的三位驻边塞王,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和燕王朱棣。
三位亲王名义上是回来探望大哥病体,但是真实目的满金陵城谁不知道,如今太子已薨,三大亲王依旧驻留不走,打的什么主意还用问吗?
看这架势,老皇帝一日不定储,三人就打算耗在京城一天。
“二哥,三哥。”满脸刚肃,不怒自威的燕王朱棣下了马车,朝着朱樉和朱棡拱了拱手。
朱樉看上去身体有些不适,眉宇间尽是病态,或许是因为大哥巡视西安,回来就得了风疾,让民间传谣说太子之疾与他脱不了干系,于是被吓出了病。
没办法太子薨逝,兄终弟及,最有机会被立为太子的就是秦王,所以哪怕朱樉心里面怕的要死,每日每夜都担心老爹将大哥之死怪罪到他头上,还是坚持留在京城,这已然是他离皇位最近的一次,失去了,秦王一脉再无指望。
老三晋王朱棡精神状态同样不好,多半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此时显得很是萎靡。
真要说起来,朱棡是最没道理滞留在京城的皇子,因为他前面有秦王,兄终弟及轮不到他,后面还有杀伐果断有乃父之风,文韬武略让老皇帝都大加赞扬的燕王朱棣。
老皇帝若是立长必是秦王,若是立贤必是燕王,左右没他晋王什么事,那还留在京城做鸟?
很显然朱棡也在等机会,什么机会?
等朱樉嗝屁……
朱棡得到确切消息,老二秦王已然亏了元气,就算用各种大补之物吊着,十有八九也活不过两年了!
兄终弟及呐,大哥死了,二哥的机会来了,要是二哥也蹬腿走了,他朱棡的机会不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