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想要在这个时代造出后世那种先进武器跟做梦没什么两样，但是不要忘了，冯毅上辈子可是学材料学的。
满脑子的材料学知识在如今确实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但是克服一些困难，简单实现一些不算太高端，对于材料也没有那么高要求的先进武器还是问题不大的。
最大的问题对于冯毅来说永远都不是材料，而是精工细作，统一规格进而实现流水线式量产。
现在他在制造迫击炮，这种轻便到一个兵就能扛着走，射程、精准度、威力都很不错的武器，冯毅觉得自己不把鼓捣出来，简直对不起自己穿越这一回。
只可惜还没等冯毅撸起袖子开始干，冯渤这个混账就回来了。
而且和以前玩世不恭的样子比起来，这小子脸上居然难得出现了一丝凝重。
“怎么？天塌了？”
“出告示了。”
“什么告示？”冯毅皱眉。
冯渤凝声道:“小弟刚得到的消息，今日早朝，陛下宣布立储！”
冯毅身体一僵，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微微有些紧张。
皇帝立储，十有八九会是朱允熥，否则老皇帝做了那么多戏，岂不是成了玩笑，他努力了那么久，到头来岂不是更像个笑话。
“哪位殿下。”冯毅依旧保持住冷静。
“熥殿下啊，还能是谁？圣旨都昭告天下了。”
“哦，那又如何？陛下立储，定江山之本，固社稷之基，安万民之心，威四海之服，陛下既要立孙，那么是炆殿下还是熥殿下又有什么关系，身为人臣尽心辅佐君王，开一代盛世足矣。”
冯渤鄙视道:“二哥这话说给外人听听也就是了，在小弟面前这般冠冕堂皇，没意思。”
冯毅狠狠瞪了冯渤一眼，冯渤也不傻，当即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锦衣卫耳目无所不在，说错一句话就招来塌天之祸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对了，黔国公回来了，陛下让太孙亲自去给黔国公送葬观音山。”
没来由的冯毅脑海里面就浮现出一个呆萌可爱的女子形象，那是后世金庸老爷子笔下《鹿鼎记》中的人物沐剑屏，想当年看陈小春版电视剧的时候，曾经承载了冯毅好些年的青春记忆。
沐英呐，那可是朱元璋最信任的义子，信任程度比起一些亲儿子都亲呐。
世代镇守云南，为国戍边，真正做到了与国同荣同休。
此番沐英病逝，据说是得知太子朱标不治而亡，万分悲痛，痛哭数日之后也染了风疾，短短两个月就撒手人寰，年仅四十七岁。
作为洪武皇帝最为信任和倚重的义子，沐英死后也是备极哀荣。
史载老皇帝闻听沐英死讯‘哭之恸，辍视朝，亲制文遣祭’。
能在死了以后让心如铁石一般的老皇帝痛哭失声的没几个，皇后算一个，朱标算一个，如今又多了一个。
也正是因为这份恩宠，老皇帝没让沐英葬在云南，而是让其子扶灵柩回金陵安葬，生与死都在一起，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沐英自己要求死了以后能葬在南京，哪怕到了阴间也要守护对他视如己出的马皇后……
备极哀荣呐，灵柩所过之处的军、民、官同祭，灵柩运抵应天府，朱元璋追封沐英为黔宁王，谥号昭靖，追赠父祖三代考皆王爵，妣皆王夫”。
以王礼葬于江宁县长泰北乡观音山。
出殡之日，皇太孙朱允炆和其他宗室也曾派人往祭，制作沐英塑像，供奉于功臣祠，让其侑享太庙，在昆明城中为其立庙祭祀，此后沐氏子孙世代镇守云南，为大明永镇南陲！
人这么活一辈子，值了。
如此看来，老皇帝突然立储朱允熥，固然是打算平息立储之争，另外一个方面也是打算让储君替自己去送送沐英。
“陛下没让我们去观音山？”
“没听说。”冯渤摇头道:“但是储君亲祭，想必王公大臣，官员世子什么的都会去，我们要不要也去？”
“你想去吗？”
冯渤犹豫了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二哥要是去，小弟一定去。”
“我肯定会去，但是你就不用去了。”
冯渤:“……？”
冯毅正色道:“沐公爷一生追随陛下，其功甚伟，临死前还在为大明震慑边疆宵小之徒，我等将门子弟对他应该满怀崇敬才对，去送沐公爷最后一程，也该是发自肺腑，怀感念之情而去，而不是为了凑上去，却全无悲痛之意！
更何况沐公爷和我们公府还是姻亲，我们还得叫沐公爷一声伯父，侄子去送伯父一程难道不应该？”
冯渤翻白眼，陡然间觉得自家二哥虚伪的已然没个人样了。
冯毅拍了拍手笑道:“我最近鼓捣出个新玩意，要不要看看？”
“听说工部正在炼制一种叫三棱军刺的利器，想来是二哥献给陛下，这才有了扬州卫指挥使的差遣吧。”
“不看算了。”冯毅拍拍手径直往书房方向走。
“看！谁说不看！”
两兄弟进了书房，随手关上房门，脸色顿时一沉，面带怒意低声道:“你以为陛下恩宠就是天大的好事！”
冯渤眨巴眼，意思说难道不是？
“恩宠是真，提防也不会假，期望更是实打实的。”
冯毅叹息道:“咱们这位皇帝最喜欢猜忌，也很难信任除了朱家人以外的所有人，沐英只能算是个例外，甚至我怀疑，若非沐公爷死了，能不能得善终都难说。”
“不至于吧。”冯渤觉得二哥有些危言耸听。
冯毅苦笑道:“你太不了解时政了，以前我就和你说过朝堂有多险恶，说过陛下若立炆殿下和熥殿下，对于我们这些将门而言或许会面对两个极端。
熥殿下的靠山太雄厚了，这黔国公府也能算是外戚，沐公爷的原配夫人是郢国公冯国用之女，也是爷爷的侄女。
若是陛下决定立朱允炆为储，凉国公和开国公固然在劫难逃，可我们难道就一定能独善其身？
沐公爷就算再得陛下信任，有这层姻亲关系在，就算不会落个不堪的下场，估计被调回京城软禁也是板上钉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