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回魂
“亲爱的乔治爵士！”伊芙琳那标志性的娇俏嗓音悠悠传来，仿若午夜幽灵的低吟。
乔治爵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满心恼怒瞬间如火山喷发：“伊芙琳・罗斯！你到底搞什么鬼？”他手忙脚乱地打开台灯，扶正滑落的眼镜，强压怒火，咬着牙挤出一句客套话：“敢问，是伊芙琳・罗斯小姐吗？”这刻意的礼貌，实则暗藏汹涌。
“哟，正是呢！”伊芙琳轻笑道。
“哼，看来你这阵子逍遥得很呐！玩够了没？打算现身了吗？”乔治爵士没好气地呛声。
“哎呀，乔治爵士，急什么嘛。我这儿的事儿还没完呢，暂且保密一两日，等时机到了，再好好给您露一手。先挂啦，祝您安好哟！”说罢，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忙音。
乔治爵士呆坐床边，愣了半晌，猛地把听筒砸回座机，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身上那件松垮的旧睡袍随着他的动作簌簌作响，平日的优雅体面荡然无存。怒火在胸腔里烧得他坐立难安，思来想去，他决定把这份“惊喜”分享出去。
“我说，汤姆！”知名艺术评论家汤姆・福斯特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耳边炸响乔治爵士的怒吼，“别给我装傻充愣！大半夜扰你清梦，实非我愿，可这事儿太邪门，我憋不住！”
汤姆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乔治，你抽什么风？这大清早的……”
“大清早？都凌晨三点了！少废话，听我说。还记得伊芙琳・罗斯那丫头吧？昨天她把我们带去古堡，好家伙，玩起了失踪，这会儿又半夜打电话来消遣我！”乔治爵士噼里啪啦一通抱怨。
汤姆瞬间清醒，声音拔高：“伊芙琳・罗斯？就那个二十年前离奇失踪过的丫头？她又闹哪出？”
“可不就是她！”乔治爵士哼道，“我琢磨着，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背后定有隐情。昨天在古堡，她神神叨叨的，又是说超脱尘世，又是玩消失，把大伙耍得团团转。”
“等等，”汤姆打断他，“你刚说‘我们’，还有谁去了？”
“凯莉・帕克和她男友艾文，说是想揭开伊芙琳失踪之谜，邀我坐镇。结果呢，倒成了伊芙琳的戏台子！”乔治爵士越说越气，“我有种不祥预感，汤姆，这丫头憋着大招呢。”
汤姆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乔治，我跟你说，昨天你一提这事儿，我回去就翻了些旧资料，还真发现点端倪。当年伊芙琳失踪那别墅，原主是个机械发明家，痴迷机关暗道。有人传言，别墅里藏着能让人瞬间消失的机关，专为躲避仇家。虽说警方当年没查出个所以然，但这说法一直没断过。你说，伊芙琳会不会是发现了机关，故技重施？”
“哼，什么机关不机关的！”乔治爵士不耐烦地摆摆手，“就算有，门窗都锁得死死的，她能飞出去不成？我看，这丫头就是个狡黠的主儿，故意卖关子、耍心眼。”
“不管怎样，乔治，你小心点。伊芙琳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别着了她的道。”汤姆叮嘱道。
“放心吧，我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乔治爵士挂了电话，却丝毫没有睡意，满心焦虑，在屋里枯坐到天亮。
第二天午后，汤姆・福斯特应约来到乔治爵士的私人书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一排排书架上，满室书香却驱散不了凝重阴霾。乔治爵士坐在书桌后，眉头紧锁，面前摊着几张古堡平面图，手指无意识地叩击桌面。
“汤姆，你来了。”乔治爵士抬眼，示意他坐下，“我刚接到阿里斯伯雷警局的电话，情况不妙。”
“怎么了？伊芙琳又出幺蛾子了？”汤姆心急地问。
“比那还糟。”乔治爵士深吸一口气，“伊芙琳死了。”这话仿若一颗重磅炸弹，在安静书房里轰然炸开，惊得汤姆瞪大双眼，半天合不拢嘴。
“死了？怎么会……昨天不还活蹦乱跳的吗？”汤姆声音发颤。
乔治爵士苦笑：“是啊，谁能想到。警方说，今天早上接到报案，有人在古堡附近树林里发现一具尸体，初步确认是伊芙琳。死因……还在调查，现场那叫一个惨烈。”
汤姆呆若木鸡，半晌才找回声音：“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你们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
乔治爵士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花园，缓缓开口：“汤姆，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没表面那么简单。昨天在古堡，凯莉和艾文的举动就透着古怪。凯莉一门心思防着伊芙琳接近艾文，像是藏着极大的醋意；艾文呢，看似老实，实则眼神闪躲，心怀鬼胎。”
“你是说……他们俩有问题？”汤姆皱眉。
“没错。”乔治爵士转身，目光锐利，“我怀疑，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凯莉是伊芙琳的堂姐，伊芙琳一死，那笔丰厚遗产就归她了。为这，她等了好些年，隐忍不发，就盼着找个绝佳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伊芙琳。”
“可就算有动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古堡里门窗紧闭，你又全程盯着，伊芙琳总不能凭空消失、又离奇死亡吧？”汤姆满脸疑惑。
“问题就出在那几样东西上。”乔治爵士指向桌上古堡平面图，“昨天野餐用的柳条筐，你还记得吧？又大又深，装满食物。我现在怀疑，那就是运尸工具。”
汤姆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他们把伊芙琳的尸体藏在筐里？可那会儿大伙都在啊，怎么做到的？”
“障眼法罢了。”乔治爵士冷笑，“艾文是关键人物。他借口去果园摘果子，引开伊芙琳，趁机在古堡后侧某个隐蔽角落下了手。凯莉呢，负责稳住我，不让我起疑。等艾文完事，两人再佯装慌乱，制造伊芙琳失踪的假象。夜里，趁着夜色掩护，把尸体搬到筐里，神不知鬼不觉运出古堡。”
“可还有个疑点，”汤姆提出质疑，“伊芙琳失踪那段时间，咱们搜遍古堡，没见着尸体啊。他们把尸体藏哪儿了？”
“浴室。”乔治爵士笃定道，“我记得很清楚，浴室水龙头莫名在滴水，地上还有块湿漉漉的防水油布。艾文是学医的，处理尸体得心应手。他极有可能在浴室行凶，用防水油布裹好尸体，暂时藏在浴缸下，等风头过去再转移。”
汤姆听得头皮发麻：“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可证据呢？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警方可不会单凭臆想抓人。”
“证据总会有的。”乔治爵士目光阴冷，“那几块防水油布，我记得上面有破损痕迹，想必是搬运时刮破的；还有那些柳条筐，若是仔细勘查，定能找到血迹残留。再者，古堡周边树林里，必定留有他们搬运尸体的踪迹，警方只要顺着线索深挖，不愁揪不出真相。”
正说着，门铃急促响起。乔治爵士与汤姆对视一眼，心底涌起不祥预感。片刻后，管家领着两名神情严肃的警察走进书房。
“乔治・霍金斯爵士？”为首的警察出示证件，“我们是阿里斯伯雷警局的，关于伊芙琳・罗斯小姐的案子，有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乔治爵士微微颔首，起身整理衣衫：“好，我配合调查。不过，警官，我也有些线索要提供，事关重大，或许能助你们早日破案。”
汤姆在一旁忧心忡忡：“乔治，你小心点。这事儿水太深，别牵扯过多。”
“放心吧，汤姆。”乔治爵士拍了拍他的肩，“真相迟早会大白，我定要还伊芙琳一个公道，让凶手付出代价。”说罢，他昂首阔步，随警察走出书房，身影在阳光里透着决然与坚毅，却也难掩几分落寞与唏嘘。这场因贪婪、嫉妒而起的血腥闹剧，才刚刚拉开血腥帷幕，后续的风暴，怕是要席卷所有人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