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如见故人】
那天下午，妈妈走了，刘川等待着妈妈有一天会回来。
妈妈走前问刘川：“川儿，等你看得见了，你最想看到什么？”
“我最想看到妈妈，我想看到妈妈的样子。”刘川双手抚摸着妈妈的脸，高兴地说，“过几天就可以了。等我好了，我要去看看治好我眼睛的医生，还有给我捐献角膜的恩人的家人。”
“川儿懂事了，做人就应该知道感恩，以后你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回报大家对你的帮助，知道了吗？”
“妈妈我知道，我会的。”
“嗯，川儿，吕医生以后会帮妈妈照顾你，你要把她当亲姐姐一样，要听她的话。”
“知道了妈妈。”
“那我就放心了。”刘川妈妈的眼泪滚落下来，她连忙擦掉，不让刘川察觉。
“妈妈你要去哪里？”
“妈妈要出去很久时间，你等妈妈回来。到时候妈妈要看刘川是不是长成了一个男子汉。”
“妈妈，你能等我眼睛好了再走吗？”
“妈妈必须走……”
“我等妈妈回来。”
“乖儿子，妈妈真高兴。”刘川将儿子抱在怀里，紧紧的。
面对缠着纱布的刘川，吕倩倩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刘川早晚会知道妈妈已经永远死去的事实；如果到时候，刘川不能原谅她，她愿意将自己的命赔给刘川。
“刘川，需要什么跟姐姐说，姐姐一定给你买来。”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眼睛快点好起来。”
“过几天就好了，你就能看得见了。”
“可惜……”刘川似乎并不高兴，吕倩倩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第一眼看见妈妈；可是现在，妈妈却不在身边。
“刘川，希望妈妈能快点回来是吗？”
“是啊，妈妈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要不她不会现在离开我，她那么疼我……”
刘川的话锥子一样钻进吕倩倩的心里。沉默片刻，吕倩倩将刘川搂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头：“姐姐答应你，等你拆纱布的时候，妈妈一定会第一个站在你面前，你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真的吗姐姐？”刘川一下子高兴起来。
“真的，姐姐明天就去找妈妈，妈妈要干的活，姐姐替她去做，让她马上回来。”
“太好了，姐姐你真好！”
吕倩倩的眼泪流了下来，眼泪咸咸的苦苦的，就好像她现在的心情。
秦轶一行押送着重伤的嫌犯进入大洋市人民医院接受治疗。此时，吕倩倩刚从张珊的病房出来，在走廊上，秦轶见吕倩倩迎面走来，连忙向她打招呼：“吕医生，久闻大名，上次我们见过面的，一直没机会好好认识下，我叫秦轶，市公安局的老刑警。”
“你好，我是——咳，你都知道我名字了——很高兴认识你！”吕倩倩主动跟秦轶握手。
“是是，吕医生不仅医术高明，医德更是没话说，整个大洋市有谁不知道吕医生大名？”
“你过奖了。这几天我们倒是常见面，你刚才说你叫——不好意思，这几天有几个大手术，累得有点恍惚了。”
“我叫秦轶。”
“秦轶，你叫秦轶？”
“是的，吕医生听说过我的名字？”
吕倩倩想起几天前那个奇怪的梦，秦轶，难道就是梦中那个秦轶？梦已经模糊，梦里的秦轶什么摸样，吕倩倩已经不记得，而眼前的秦轶，如此真实，吕倩倩几乎不敢相信，这梦中的人，会突然出现自己面前。
“不，不，没有，我是第一次听说，不好意思，实在太累了……”吕倩倩掐掐脑门，将自己的惊讶掩饰过去，“秦队长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去休息下。”
“吕医生方便的话，能给我留个电话吗？我有点事情想请吕医生帮忙。”
“哦，那你现在说吧，我还可以坚持会。”
“是这样，我想改天约吕医生找个清净的地方，细细说。”
“哦，这是我名片。”吕倩倩掏出名片，递给秦轶，秦轶连忙掏出自己的名片交换。吕倩倩接过秦轶的名片，心里仍在想着几天前的那个梦。
通过急救，重伤的两名嫌犯保住了性命，只是由于失血过多，目前尚在昏迷之中。医生对秦轶说，如果嫌犯在这3天内不能醒过来，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现在只能靠这两名嫌犯自己的意志了。
到此为止，“4.4枪击案”的直接凶手相继落网或被击毙，侦破工作总算有了些进展；而几乎在同一天发生的“别墅杀人案”却毫无头绪。除了老李发现的张小丽尸体变为僵尸的“秘密”，直接负责此案的肖黎，并未带来任何好消息。
这几天，肖黎也干了不少活，调查张小丽近期的社会活动，调查当晚在场每个人可能与张小丽发生的纠葛，调查沈小蝶失忆的原因……可是无论肖黎如何努力，他总是不能进入到案件更深一层，只能围着边缘团团乱转。
这不能怪肖黎，只能说，“别墅杀人案”的凶手，太过高明，谋划周密，作案精确，没有留下明显破绽，至少，破绽还没有让秦轶和肖黎发现。
两相比较，由于“4.4枪击案”的遇害者是公众知名人物，且是被枪杀在众目睽睽之下，此案对百姓心理造成的恐慌要远大于“别墅杀人案”，这也让上面更加重视“4.4枪击案”。公安局局长刘宏伟给秦轶下了死命令：必须把主要精力放在“4.4枪击案”上；必须在一个月内侦破此案；必须将凶手一网打尽。
好在现在嫌犯留有活口。秦轶相信，只要等他们醒来，严加审讯，就算不能审出幕后黑手，至少可以得到一些直接的线索。
秦轶嘱咐张震安排人手严密看守两名昏迷不醒的嫌犯，千万不能让幕后黑手寻机杀人灭口，否则几天以来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待一切安排妥当，秦轶返回市公安局，整理报告，向刘局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