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经营突围
依靠万磊积累的行业资源，嘉川测公司三年多来，给黄力不断的输入订单。黄力的人手也渐显短缺，开始招收更多的研究生进入他的实验室，并培养了一个可靠的助手程自军协助打理。此时的黄力需要投入更多时间忙于更重大的科研项目——有更高的峰顶在等着他去攀登。
嘉川测公司也由原来的几个人发展到现在的几十人，并且购入了一些小型设备，在马龙的指导下做一些小型检测订单。
“万总，岳总，黄教授叫你们下午过去找他。”刚吃完午饭的程自军来到万磊和岳玲共同的办公室：“他下午在1502。”1502是黄力在商业楼的办公室，岳玲经常过去。
“好。”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万磊回道。
当万磊夫妻到黄力办公室的时候，黄力正在办公桌前埋头沉思写着什么。
看到万磊他们进来，黄力马上起身，把万磊夫妻推开的办公室们重新关上。对还未落坐的二人道：“你们要尽快找新的地方搬走。”
“还要新添设备，把原业务也承接过去。”黄力着重强调。
听到此话，正要弯身落坐的万磊立即停滞，缓缓抬头看着黄力，然后扭头看着岳玲。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黄教授，发生什么事了？”岳玲首先发问道。
“学校在盘点办公空间，清查办公室实际用途。”黄力叹口气道：“包括设备使用状态，不能私自用于商业用途。”
万磊看着岳玲，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个大动作，直接关系着嘉川测的存亡。
“有多少时间准备？”冷静下来的万磊看着黄力。
“越快越好。”黄力面无表情的说道“最好在一个月内完成。”
万磊夫妻看着彼此，知道形势紧迫，没有选择余地，赶紧告别黄力，投入到筹备搬迁的工作中。
一到办公室，万磊便把李倩，李飞和马龙叫了过来，简要说了公司面临的情况，并安排部署了以下工作：
一、李倩马上联系房屋中介，找500平以内的办公室，为了节省租金，可以考虑郊区办公厂房。
二、李飞马上联系客户，将现在的订单完成时间尽量往后推，并且暂时不要接新订单，做好客户解释安抚工作，有问题及时汇报给我，由我出面协调。
三、马龙梳理现有设备情况，同时联系厂家，开始新设备的采购工作，确定好再一并考察厂商。
在嘉川测三年的积累中，公司盈利近1200万，扣除期间还给岳雷150万—由负责财务的岳玲从账上提取并直接转过去—公司账面扣除现行业务必要费用，可动用的资金在800万左右。
岳玲仔细审核着李倩和马龙报过来的支出计划，如果完全执行，账上可用资金最终仅剩50万左右。
但形势严峻，时间不等人，岳玲详细调查后，果断的将资金批了出去。自公司成立至今，岳玲一直全权掌管财务，万磊仅仅负责市场，二人均在公司每月领着一样的工资。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接管验收设备、协调客户订单、置办办公家具……好在李倩找的办公室无需装修，只要准备办公桌椅即可。夫妻二人带领公司员工全力奔跑着，那段时间，操劳的万磊岳玲夫妻几乎坐着就能睡着。
功夫不负，最终在黄教授说的一个月时间内，公司全部搬迁完成，并且拥有了比原来更多的检测设备，自有检测能力也大大提升。
硬件工作准备完成，但新的问题也相应出现，合格的技术员工数量不足。在搬迁前，检测工作主要由黄力团队完成，马龙所带领的团队做的是小订单和辅助，而现在，需要嘉川测自身员工全流程完成——这显然不现实。
万磊夫妻再次找到黄力，说明了现在的形势，希望得到黄力继续协助。
黄力想了一会儿：“我们每年有很多毕业生，你们可以直接招聘啊，前期带队人手不够的话，我这边可以出几个主力进行辅导。”
“如果有人想加入到嘉川测，我也不拦着。”黄力说道。
黄力这么做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场地和设备都无法再给嘉川测合作使用，后续合作方向怎么定？另一方面，黄力正计划去海外做一段时间访问学者和客座教授，他要给所辖的实验室人员多一个选择。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万磊听到黄力这么说，赶紧回应道：“酬劳方面，嘉川测会正常支付。”
黄力点点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衔接，新老订单，逐渐在嘉川测新的场地完成过渡，相关人员招聘和培训也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万磊夫妻终于松了口气。
再次步入正轨的嘉川测公司开始突飞猛进，业务类型也逐渐多元化。在业务开发过程中，万磊夫妻逐渐发现央企客户的业务特点：毛利高，合作成功后，持续性非常强且业务增长也特别明显。
嘉川测的业务资源开始有意向央企客户倾斜，并招聘了更多相关领域的市场人员进行开发维护。
然而就在事业将有起色的时候，各自家庭的琐事也在分别困扰着万磊和岳玲。
远在长安的儿子周川越来越叛逆，学习成绩直线下降，通过正常的高考很难进入大学。哥哥岳雷建议让周川去国外读高中，再通过预科进入大学—这条路岳明嘉几年前就这样走，现在的周川也要如此。岳玲一直犹豫不定，一方面是舍不得周川，儿子常年与自己分离，自己内心本就愧疚，现在要他独自去海外生活，以后见面更加不容易。另一方面是海外高昂的花销让还在创业中的她左右为难。
而资金问题也同样是万磊此时要面对的，儿子马上谈婚论嫁，同样没有亲自抚养儿子的他也心怀愧疚，想在物质上予以弥补。
二人陷入了两难境地，但更难的是伴随公司业务转型产生的新问题，万磊夫妻发现央企客户特殊的回款特点：超乎寻常的长账期。
在未彻底转型央企业务前，公司通常在完成订单后3个月内即可回款，而央企业务，短则半年，长则1年，甚至1年以上回款的也屡见不鲜。这让公司面临着巨大的资金运营压力，公司随时可能会付不起房租，付不起材料费，甚至付不起工资。
万磊和岳玲讨论着，始终找不到圆满的解决措施—他们无法再向家里借款，也不敢借。
“找银行贷款吧。”干过财务工作的岳玲慎重的提议道。一筹莫展的万磊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
但银行贷款并不容易，岳玲跑了几家银行，才找到一家同意附条件发放贷款。
谈下来的贷款总额总计1000万，抵押条件苛刻：包括公司设备，岳玲和万磊二人的主担保和连带担保以及夫妻二人共同署名下的贷款房产——这套不到100平的房子是在公司盈利好的时候，用分红款加贷款购买。
岳玲从公司提了200万到自己名下，并从自己卡上转给万磊80万——结婚这么多年来，夫妻二人财政各自独立，公司所有资金进出均经过岳玲名下。余下800万用作公司周转。
但资金流出大于收入的情况仍在持续，不到半年时间，800万贷款几乎用完，公司资金链再次面临断裂。
岳玲再次奔波于银行及各民间金融机构，终于找到了唯一可行不是办法的办法：嘉川测将央企客户的欠款抵给一家民间金融机构，抵现的标准是6折，即嘉川测用1万元央企欠款换其6000元现金。
岳玲和万磊思索再三，只能接受。
“换一部分吧。”万磊无奈的说道，“先渡过难关再说，不然资金链马上就断。”
确实如此，再无资金进来，这个月的工资都发不起。最终嘉川测1000万的央企客户欠款换回了600万现金。
业务发展的同时，万磊也带领市场部，通过各种方式，全力加大业务回款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