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该不该说
沈家是书香门第，家中的子弟从小就读圣贤书，沈家对女子的教导更是颇为严苛，可以说沈家对孩子的教导和柳家完全不同。
沈家的娘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从不接触骑射一类的课程。
要说沈家的二小姐会杀人，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沈氏的父亲，也就是柳如雯的外祖父，目前是国子学首席博士。
国子学一一共有五位博士，沈氏的父亲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也是最有望成为下一任国子学祭酒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教出杀手女儿来呢？
“雯表姐，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柳如雯烦躁的站了起来，“就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她，所以才会这么烦恼，我不敢告诉娘和祖母，担心传到二表姐的口中，她会生我的气。”
柳如雯和沈家的几位表姐妹关系，远比之前和崔月西的关系要好得多。
万一这件事情传出去，沈家二表姐一定会生气的。
而且这件事情这么大，涉及到了娄弋阳和李默群，柳如雯哪里敢乱说呀？
就连面对祖母她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崔月西没少听人提起沈家的几位小姐，也觉得不是沈二小姐。
“表姐，我觉得你可能是太紧张了，所以看错了，也有可能是你的错觉呢，沈家的二小姐知书达理，又她怎么会突然要杀娄弋阳呢？她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
柳如雯一拳头锤在桌子上，“可是我当时真的看见了，难不成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崔月西也有点怀疑了，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前世沈家好像一直都是名声不显，不过倒是听说沈家有一位姑娘成了五皇子的侧妃。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姑娘？
不过就算沈家有姑娘嫁给了五皇子，和这件事情应该也没有关系。
柳如雯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击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月西表妹，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表姐当时场面那么混乱，而且你二表姐有没有行凶的动机？我估计你算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就连祖母都不会相信你的。”
“我也知道，但是……”
“没什么可但是的，不要说这件事牵扯到了楼家和李家，万一传出去了，对你二表姐的名声可不好，到时候你让大舅母怎么面对沈家的人呢？”
崔月西继续说道：“况且这件事扯到这么大，李二公子现在生死未卜，我觉得李家和楼家都不会放过行凶之人，如果真的是你二表姐的话，你不说他们也能查出来的。”
柳如雯渐渐的被崔月西说服了。
“跟你说完之后，我心里好受多了，要是不说出来的话，我今天晚上肯定会睡不好的。”
崔月西明白装着心事不能告诉别人的那种感觉，尤其是深夜降临的时候，那种孤独感真的很难入眠。
柳如雯敞开心扉，“其实我也觉得应该不是沈家二表姐的，沈家二表姐平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就她那点力气，怎么可能当刺客呢？一定是我看错的，肯定是的。”
【真的是这样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璟给传染了，崔月西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对了，你今天早上去干什么了？”柳如雯突然问。
崔月西避开了她的视线，“也没干什么，就是出去走了走。”
柳如雯抗议的拉住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柳如雯吃了什么，力气大得惊人，崔月西一时竟然没有抽回手，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我还能干什么？真的就只是出去走一走。”
“你别骗我了，你是不是又去见两个孩子了？”
“……”崔月西没说话。
柳如雯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之前她并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是最近偷听爹娘说起崔月西的婚事的时候，提到过那两个孩子。
柳如雯才知道原来表妹在两年前竟然生过两个孩子。
然后就不那么的讨厌崔月西了，反而有点心疼她。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两个孩子呢，听说他们长得很可爱，有机会的话，让我见见他们吧。”
“当然可以了，不过现在不行。”
柳如雯意识到自己说了糊涂话，“不说他们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吃过晚饭之后，崔月西被柳延伯叫到了书房。
“娘，爹好端端的叫表妹过去干什么？”
“还能是干什么？说不定是问一些功课上的事呢。”
沈氏随便的找了一个借口打发了柳如雯，其实她心里多少有点猜到了。
这个时候要商量的肯定是崔月西和四皇子的婚事。
沈氏原本以为崔月西会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嫁了，有柳家做靠山，这辈子也能过得安稳。
可惜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入了四皇子的眼睛。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孩子竟然是四皇子的孩子。
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崔月西，柳家都只能促成这门婚事。
可是她实在是担心。
人人都说四皇子性格乖张，行为霸道，也不知道月西嫁过去之后会不会受委屈？
贤妃娘娘又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十有八九会嫌弃崔月西的出身。
到那个时候柳家想要帮她撑腰，怕是都撑不起来。
月西的命怎么就这么坎坷啊！
沈氏叹息了一声，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在打瞌睡。
“雯姐儿，你年岁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了。”
柳如雯一听困意全无，“娘，你之前不是说晚两年再让我出嫁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我朝女子成婚普遍都会晚一些，疼爱子女的人家，甚至会将孩子留到二十岁才嫁人。
柳如雯还不到十五岁，以她的条件完全不用担心婚事。
柳如雯也不担心会嫁不出去，相反的，她更希望能够在家里多待几年。
听小姐妹说，嫁人之后就不能像现在一样了，什么婆媳之争，什么妻妾不和，什么夫妻不睦，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宁愿晚嫁几年。
“好端端的，娘怎么会想到让我家人，莫非是嫌弃我了？”
“呸呸呸，娘怎么会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