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鬼鼠之死
不同于瓜分战利品，她脸上多了一丝凝重：
“人也杀了，东西也搜了，虽然不是骨白蝶注视下发生的，但……毕竟不是暗中杀人，还给落跑了一个。”
“你准备怎么办？”，她注目向黑格。
言语间，合格者们也在注意着这边。
这同样事关他们的命运。
“我一个人的话，倒是有办法。”，黑格回道。
语气颇为平淡，有些出乎蕾妮威预料。
“你也有去处？”，蕾妮威惊疑。
“‘也’？嗯，上届这么多，又不是只能求他们，我准备直接去魔药系。”
“魔药系……”，蕾妮威思考起来：
螟蛉学院一共十九个科系，这一点手册上就有提及，上面没提及的是——十九科系有大小之分，总共也只有五个大科系，分别是：
磷蝶、阴影、燃火、坠岩，以及魔药
前四个都是巫术类型划分，唯独魔药是副职领域，因而在这五个当中显得格外不同。
但蕾妮威注意到的却不是这点。
相反，她是根据黑格的去向，逆推出他必然掌握了一定程度的魔药学知识。
黑格本就是毒师，掌握些许魔药学不算离奇。
但她还联想到了——药师。
药师，一直是所有巫师学徒都十分关注之人。
因而其在上岸之日的离奇失踪，以及“恰巧”同时出现在海面上的尸体碎块——没人会不知道。
也正因如此，上岸后的头几日，此事在学徒们之间成了最具热度的话题，加之打捞起的尸块无法辨认身份，更是传出了多个版本的离奇传闻。
但无一例外，全都只是猜测。
没人能给出确凿的证据。
可此刻，蕾妮威虽无证据，却下意识就将黑格与药师的神秘失踪联系到了一起。
她目光闪烁了几下，突然仿佛“悟了”什么，笑道：
“好啊黑格，你藏得深啊，‘药师’是死在了你手中！”
四目相对，黑格没有言语。
一息之后，却嗤的一笑道：“你乱想到了什么？”
“这话可不能乱说。”，黑格面色毫无异样。
蕾妮威深看了黑格一会，看得黑格脊背微麻。
但最终，她还是没说什么，也没再坚持，收回了目光。
这就结束了？
黑格有所怀疑，但依旧表现得一点也不像个杀人凶手。
实际上，他也的确没什么心理负担。
他本就不是杀人者。
杀人者是女学徒，和他有什么关系？
“算了，人都死了，谁还在乎呢？”
蕾妮威撇撇嘴，似乎真放下了猜想。
“反而是魔药系，听说他们几乎不面向新血开放，门槛都是低阶学徒，加入者也大多都是到了学院后自学出了一定魔药学基础之人。”
“光是配制毒药的能力……够吗？”
黑格笑了笑，回道：“不够也要试试不是吗？这是最适合我的学系了。”
“的确，不过……要是魔药系不要的话，你也可以考虑来我这里，燃火系乐意多出一个会魔药学的学徒。”
“你不是破落贵族吗？怎么这么自信能加入？”
黑格揶揄了一句，却并不怀疑蕾妮威与燃火系存在关系。
他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蕾妮威伪造身份的话，从他自己的推断来看，蕾妮威应该和药师近似，血脉家族可能中有螟蛉学院的出身者。
至于她上船时的落魄，则可能是其仇敌所致。
这也能解释她的教养与礼仪。
故而她现在表现出对学院规则的熟识——这尚且在黑格的预想之中。
“谁都有点秘密不是吗？”，蕾妮威没有否认。
“行吧，该走了，这里也不安全。”
语罢，两人再次启程。
这次两人走到了队伍前头，由蕾妮威简单与其他合格者做了交流，并确认了愿意跟随她的人数。
而黑格则已决定好，过了这段山岭区后，就会离开队伍，独自带着随从前去魔药系所在。
毕竟有这样想法，还有这样能力的，也唯有他一人。
………………
另一边，鬼鼠乘着漆黑鬣鼠向山岭中逃窜。
一阵心惊肉跳之后，他也发现了那两人并未追来。
回望一眼，黑黢黢的密林已经彻底将来时道路遮挡，加之浓密山雾阻拦，即便登高寻觅也难以看清。
鬼鼠终于是松了口气。
接着，他第一时间就从戏法鬣鼠背上跳了下来。
念头一动，鬣鼠瞬间消散。
化作一团黑雾汇聚到了腰间。
鬼鼠将之取下。
这是一根由鼠类脊椎骨编织而成的腰带。
他仔细看去，却从细小的椎骨上发现了一些微小的裂痕，不禁感到一阵心疼。
为了这件戏法之物，他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
所化鬣鼠攻防兼备，甚至还保留了浅薄的生物心智，却唯独脊背是个弱点，不能承受太大重量。
眼下数百米的驱乘，已经对其造成了磨损。
一想到要花费的修复费用，鬼鼠心疼之意更甚。
但这还没完，他却是想起了什么：
“血珀……该死！”
“我竟然忘了都在笛士身上，怎么取得回来！”
鬼鼠悲号一声，想到自己的损失，视野都不由得有些发朦，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布。
计划彻底失败，连掌握炼金的笛士，也都死在了那个使蛇的新血手中。
悔不该听信笛士妄想之言！
以鬼鼠的巫师资质与积蓄，几乎不用多想都可以预料到——他将会彻底丧失晋升的希望，而后不可避免的……
沦落为学院的奴仆！
一想到这，鬼鼠不由得满脸绝望。
他控制不住瘫软跪倒，连连哀嚎，间或绝望咆哮。
但他的失控叫喊，显然吸引到了一些可怕的家伙。
周围阴影蠕动起来，从中迸发出一些幽蓝色的恶意视线！
他也觉察到了四周的变化，抬眼看去。
心头恐惧惊跳！
他这才想到了山岭区的一些传闻，惊呼：
“不能待在这里，要赶紧离开！”
他连忙一甩手中鼠脊腰带，唤出黑雾凝成鬣鼠。
他命令鬣鼠守护自己左右，自己则连忙向一条下山的道路奔逃而去。
但还没走几步，阴影中就炸出了一道黑光！
只听啪咔一声脆响，鬣鼠只来得及发出一阵悲鸣，便重新散成了一团黑雾。
但这黑雾却未再聚拢，反而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鬼鼠面色惊变，一下变得煞白。
低头一看，鼠脊腰带已经断裂！
“我的鬣鼠！”
恐惧瞬间在心头翻涌起来！
鬼鼠额头上冷汗直冒，脊背已经凉成了一片。
如此恐惧震慑之下，加之戏法之物被毁，他整个人一下就僵硬在了原地，难以行动。
下一刻，又是一道黑光直扑他面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