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潜伏

“我需要什么呢…需要什么…嗯，好吧！其实我还没想好。”，零号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咕噜的转了转，那奸诈的模样活像是一只偷鸡的小狐狸。

“……”，娜杰塔一时语塞，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落，此时此刻，她心里的紧张和不安溢于言表。

“你很怕我！”，零号冷冷的盯着满头冷汗的娜杰塔，秀气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似乎是有点不满。

“没…没有。”，娜杰塔垂着脑袋生硬又心虚的挤出一句。

“哎呀，怕我就直说啊！装作不害怕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好玩！”，拘束衣里的男孩扭过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娜杰塔，充满磁性的声音里突然带着一丝蛊惑的韵味：“看着我！”

鬼使神差的，娜杰塔很听话抬起来头，眼睛直直的对上了一双耀眼夺目的金瞳，一时间，娜杰塔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说，为什么找我。”，零号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如同高台上的君王审判堂下的罪臣。

“我不想变成死侍，我想逃出去。”，目光呆滞的娜杰塔老实的回答。

“哦！真的只是想要逃出去吗？不对吧！你一定还有什么其他想做的。”，零号玩味的笑了笑，他自然不会相信娜杰塔敢过来找他只是为了这种事。

“我还想毁了这个地方，杀了赫尔佐格。”，即便是被催眠了，娜杰塔脸上依然可以表达出一种刻骨铭心的愤怒与怨恨。

这一切也同样被零号看在眼中。

“好极了，这个理由可真棒，我很喜欢。”，零号眉眼一挑，居然是笑了：“好了，醒过来吧！”

“诶！”，随着零号的准许，娜杰塔已经失去高光是眼睛开始重新变得明亮，回过神来的娜杰塔惊愕的看着她已经闭上眼的零号，顿时不知所措。

“今晚午夜，和门外那个傻姑娘一起带一把手术刀，一瓶医用酒精，一根铁链，一把锤子以及一条毛巾过来找我。”

“好。”，娜杰塔站起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前所未闻的速度逃出了房间。

看到娜杰塔从零号房间逃命一般的跑了出来，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是童话书里被大灰狼追捕的小鹿，蕾娜塔疑惑的凑上去关切道：“娜杰塔你和他谈的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事？”

“应该是成了，但是我还得准备几样东西，嗯…还好，都不是难准备的，等到了晚上我们再过来。”，说罢，娜杰塔已经推着蕾娜塔的背部逼着她往回走了。

“那我也帮你找找吧！”，听到晚上还能出来，蕾娜塔开心的说。

“我们需要准备，锤子，铁链，手术刀，一瓶酒精还有毛巾。”娜杰塔一边拉着蕾娜塔的手一边往来时的路跑去：“分头行动，今晚午夜，不见不散。”

“好。”，蕾娜塔开心的点点头，她并不在乎需要做什么，她只在乎做这些事的时候可以和她关心的人一起。

随着脚步离零号房间越来越远，娜杰塔似乎感觉到了精神和身体如释重负的欢呼。

说真的，她以前还没怎么感觉，但自从被迫注射了大量的进化药之后，娜杰塔对于自身的龙族血统越来越敏感，刚刚在零号的房间里，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就好像有一座高不见顶的山，压在她的身上。

蕾娜塔从自己房间的衣柜里取出一条崭新的白毛巾交给了娜杰塔，又趁着护士们是午睡时间钻进了通风管道，在第5个通风口前停下，用昨天晚饭时偷来的小扳手把螺丝拧开，小心地挪开过滤网之后，把自己带来的破垫子扔在了一个木箱上。

垫子接住了跳下来的蕾娜塔，木箱足有雷娜塔那么高，因为天长日久有些腐朽了，雷娜塔用扳手拧螺丝的时候，木板发出了令人惊悸的摩擦声。

雷娜塔继续作业，像小老鼠一样勤奋。所有螺丝都被卸了下来，木箱里是一套维修工具和一堆铁链。蕾娜塔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最大的锤子放在一旁，用绳子和滑轮把铁链和锤子吊进了通风管道里，然后一点点的拖到了某个可以藏匿东西的角落。

另一边，娜杰塔则是装作自己得了感冒，穿着长长的风衣走进了医务室，她本身的皮肤就如同象牙般洁白，而注射进化药之后，她的皮肤更是毫无血色，甚至有了类似陶瓷的破碎感。

在得到护士默许的自己拿药之后，娜杰塔趁着护士们喝酒打牌的功夫，往风衣口袋里装了三瓶医用酒精，一瓶喝了一半的伏特加外加两把手术刀。

13号房间里，气喘吁吁的蕾娜塔扶着脸上青筋毕露的娜杰塔心急如焚。

“娜杰塔，你怎么了。”，蕾娜塔关切道。

“不知道，就是感觉很难受，很冷…你先走吧…，晚上再来…”，娜杰塔把风衣紧紧的卷在身上，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那你保重，晚点再来看你。”，蕾娜塔从还在打着哆嗦的娜杰塔身旁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13号房间。

咚

铁门的关闭声响起，把房间内与房间外彻底的隔绝。

午夜将至，雷娜塔拖着沉重的铁链和铁锤急促穿过走廊，金属摩擦地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墙壁上的白垩片片剥落，每隔几十米才有一盏白光灯照明，这些老旧的电灯一跳一闪，每盏灯只能照亮走廊的一小段，两盏灯之间伸手不见五指，就这么黑白交替去向远处。

做过手术的孩子都不需要起夜，但雷娜塔没做过手术，所以她有时候会起床上厕所。护士们懒得每次都给纸娃娃开门，又懒得收拾她尿湿的床铺，所以有时候不锁雷娜塔的门，她要起夜自己去就好了。

护士长严厉地警告雷娜塔不准借解手的机会四处转悠，上厕所要快去快回，如果被她抓到在外面瞎转就要关禁闭或者做手术。

但雷娜塔很贼，很快就摸清了护士们的行动规律。过了午夜护士们就不查房了，现在她们正在值班室里喝酒打牌。这时整个楼层都归雷娜塔所有，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巡视楼层就像小女皇巡视领地，去工具间里转转再去设备间里转转，扔墙皮调戏那些睡着的孩子，再去暖气管的出风口那里吹吹暖风。

可今天，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干。

咚咚咚——咚——咚

三短两长的暗号声在铁门上响起，在这静谧的午夜显得有些突兀，蕾娜塔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