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能不能再来一次？
第二天，齐东方晕晕沉沉地醒来，昨夜接连做了一晚上的梦。
“你醒了？”脑子中的三体人问道：“很奇怪，你们人类睡觉的时候，大脑皮层居然是活跃的，你的思维仍在活动！”
“难道你们三体人不做梦吗？”东方伸了一个懒腰，准备起床。
“三体人从不做梦，甚至没有‘梦’这个词汇，这种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完全脱离于现实，也不对现实有所影响，因此对生存没有任何益处。”
东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人类需要在梦中释放清醒状态下，积攒的负面情绪。有可能是强烈的刺激，焦虑感，或者安全感缺失。梦中的场景事实上起到了情感补偿的作用，据说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最起初出现症状之前，有一个最典型的特征，那就是完全不做梦了。
而三体人没有情绪，更没有负面情绪需要释放，也就没有做梦的需求，经过亿万年进化，三体人的世界中，只剩下没有梦的睡眠。
想通了这一层，三体人也接受了这一解释，不再说话了。
出门前，东方冒出一个想法：“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可以，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欢迎来到地球，夸克！”
齐东方打算先回趟父母家，重生以后，东方对生命有了新的体会，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他决定先回家看看父母。
至于付华强，早早就出门送外卖赚钱去了，按胖子的说法，一分钱也要难倒英雄，星辰大海很重要，养活自己也很重要。
北方已经进入深秋，寒风卷起落叶，吹的人泛起寒意。
齐东方裹了裹外套，决定先去本地最大的商业中心买几件衣服。虽然工资被老板克扣掉了，但好歹有“卖命”得来的5000块钱，买衣服还是绰绰有余。
商场里随意逛着，突然看见前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一位黑色镜框，披肩长发的少女被四五个混混打扮的人围在中间，焦急地跺着脚，手指着对方说着什么。
“廖师姐，她怎么在这儿？”
齐东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确实是大学里实验室的师姐廖清潭，当初自己做毕设，因为同是曹县老乡，学姐帮了自己很多。
虽然平时待人冷冰冰的，但东方知道，其实师姐是个热心肠。平时追求师姐的人太多了，所以师姐才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齐东方赶紧跑过去，这里不比校园里，师姐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跑着跑着，齐东方突然看清了带头骚扰师姐的人，顿时怒火中烧！
“警告，心跳频率超出正常范围，请尝试深呼吸！”提示再一次蹦出来。
“吸你妈的头！”齐东方暗骂，抄起地上的花盆朝着那个男子砸去！那人正是琪琪的新男友，本地最知名的富二代，花花公子，刘二！
这家伙先是横刀夺爱，瞒着自己和琪琪搞在一起，唆使她和自己分手后，现在又背着琪琪来骚扰自己的学姐！
好啊，早就想找你算账了，一直没机会！
今天撞在我手里，咱们就新仇旧恨一块算！
我！让！你！狂！！
只听啪地一声，花盆正中刘二后背，直接把他砸倒在地面上，彭地一声，刘二的脸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趁着刘二的小弟愣神的功夫，齐东方抓起师姐的手，拼命往外跑，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猛踩一脚刘二，“去你*的！”
“东方，你怎么在这儿？”廖清潭跟着齐东方狂奔，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待！会儿！说！”齐东方一边狂跑，一边解释：“先！跑！”
等两个人跑了十几步，才听到身后一声尖锐的怒吼：“围着我干什么？快给我追！！”
齐东方跑着，听着后面的声音，大仇得报的快感传遍全身。
“爽！”齐东方不禁吼出声来！
几乎同时，夸克竟然也叫了出来“咦！这种感觉是？”
齐东方感到大脑闪过一阵阵酥麻的感觉，紧接着传导到四肢，齐东方浑身上下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畅，脚步也更加有力了。
眼前的视野里飘出几行红色的提醒：
项目：改造程序
状态：已激活
进度：1%
廖清潭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变化，眼前的这个小师弟似乎高大、强健了很多，她疑惑地看着前面宽阔的肩膀，心里不禁发问，这还是过去那个瘦弱的小师弟吗？
齐东方拉着廖清潭跑出了商场，廖清潭刚想说话，齐东方反手一把将她推到旁边的地下车库入口里，自己也闪身进去。
刘二带着小弟们追出商场，却不见了东方的身影，气得他破口大骂。打死他也想不到，齐东方竟然带人从车库又折返到商场里，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齐东方带着廖清潭左拐右拐，最后跑到商场大楼的顶层楼梯间里，廖清潭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齐东方跟着坐了下来。
“师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这...哈...哈...回趟老家，呼，没想到让人缠上了，幸亏碰上你了！”廖清潭按着胸口，头靠在墙上，“这帮人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没搭理他们，他们还没完没了！”
说完，她转头看了看齐东方：“不过你下手也挺狠的，我估计那人鼻梁非得撞断不行。”
“先在这儿躲一会儿吧，刘二这孙子什么事都办得出来，避避风头！”齐东方看着楼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疯狂找人的混混们。
俩人说着话，廖清潭突然发现自己还拉着齐东方的手，“啊”地一声赶紧抽了回来，俊俏的脸涨得通红。
齐东方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而是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双手，手指的骨结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大了，身体也仿佛更灵活了，跑了这一路，开始还上气不接下气，后面反而越来越轻松了，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夸克，这到底怎么回事？”齐东方焦急地问。
“应该是你的情绪波动刺激了大脑，催动我的意识能力恢复。”夸克平静地说，“事实上，你的意识受刺激和我的意识受刺激是一回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看来这种刺激对于我尽快恢复很有帮助。”
“也就是说，我已经拥有三体技术改造过的身体了？那我现在是不是不死之身了？！”
“哪有这么夸张，也就只改造进化了一点点而已。”夸克给齐东方浇冷水，“刚刚刺激你大脑的那种情绪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那...应该算报复的快感吧！”齐东方问：“这感觉怎么样？”
夸克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描述自己的感受，“我只能说肯定是有利于生命体进化的，能刺激启动改造程序就是个例子。”
既然有利于进化，为什么三体生命在进化中还要摒弃情感呢？东方暗想。
“我也不知道，不过...”夸克的声音有点犹豫：“真想再来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