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千年青铜
“网络上搜不太靠谱的。反正案子结了，你们俩可以休息一下了。”上官清喝了口碗里的鱼汤，“不过想想这案子，其实有一点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
唐生放下了筷子，问，“是什么。
“薛城和胡雪的尸体被戴上面具，摆弄成仪式般的样子，还有赵齐，尸体和前两位相比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但也毁了容沉了水。我在想，薛城的尸体是陈冰弄的，胡雪的尸体是苏慧弄的，但陈冰和苏慧没信奉什么神秘教派，也不是变态杀人狂或者沉迷模仿者，为什么一定要把尸体弄成那样，我的意思是，这完全多此一举。当然，苏慧可能是想把凶手线索转到陈冰身上，才会把胡雪尸体弄成下葬那种姿势，但陈冰呢，为什么那么做，直接埋了不就行了。”
“陈冰在医院和我们说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杀了人后突然想到薛城和他讲过的一个关于MaYa文化的事情，他就按照它将薛城弄成了那个样子。”
“好奇怪，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李萧也喝了口鱼汤，插了句，“凶手当时的心理状态谁会明白，或许这些都是陈冰和苏慧随便说说的，其实这两个人内心都很阴暗扭曲呢。”
上官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唐生感觉有点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可说出来估计觉得荒缪。因为，他也这样想过。
“几千年前的青铜面具，可以保持尸体长时间不腐烂，但如果和它接触久了，无论是看还是触摸，可能会让人的神经发生变化，继而产生一种阴暗诡异的心理，比如诱导人在特定的环境下产生某种古怪或可怕的念头，又或者让人慢慢变得阴郁，心理脆弱。”唐生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出来，“顾连齐和顾勇平都看到和接触过青铜面具，之后陈冰和苏慧也接触过，尤其是陈冰，他可能接触的时间久点，或许因为这个，陈冰和苏慧才有了心理上的扭曲变化。至于蓝晓轩，她也是顾家后代，性格偏忧郁，而且一直隐忍着嫉妒心，直到情敌一句话彻底伤害了她的自尊，最后忍无可忍产生了杀念。”
“对，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上官清的眼睛亮了亮，“简单说，就是这青铜面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可以让接触到它的人变得阴暗邪恶。额，当然这些任凭谁听了都会觉得扯皮，不过，万一有这种可能呢？”
“你俩真是，绝了。”李萧佩服这两个人的思路。尤其唐生，他一个警察竟然也有奇奇怪怪不靠边的想法。至少在他看来，唐生是不会相信任何与科学违背的学说的。。难道他一直没真正了解过这个兄弟吗？
算了，谁又能彻底了解别人呢。
“好了，我们说说别的吧。”上官清打算舒缓下刚才这种费脑子的气氛，“李萧，你不是说想请几天假出去旅个游么，想好去哪了？”
“还有其他事情呢，估计目前是请不成了。”李萧有点郁闷，拍了拍旁边那位的肩膀，“他也一样。”
“够忙的。”
“职责所在，职责所在。。你也想出去玩？”
“目前没这个计划，我是好奇你去哪，问问。”
“就算出去估计也会选择江南古镇山清水秀这种地方吧，好避暑。。”李萧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哎呀忘了，我可以去你家啊！”
唐生见他看着上官清，心里打了个问号。
她家避暑？
“也可以啊，你要能休息半天或者一天，就去那养养元神吧。”上官清瞧了一眼唐生，“啊，你可以和李萧一起去散散心。”
“你家？”
“应该说是乡下的家。”
“唐生，忘记告诉你了，这位姑奶奶家可是贼有钱，在东郊坐拥一套古色古香的大宅子。”
“什么有钱，我们家就这么一套老宅子，还有市区一套房子，又没有其他房产。”
“你，你这还不算有钱！”李萧有点无语了，他再次拍了拍唐生的肩膀，“你晓得大宅子有多大吗？”
“多少？”
“苏州的狮子林，拙政园去过吗？就它们这种规模。”
“。。”唐生看了看上官清。狮子林和拙政园他去过，大户人家。而眼前这位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自由职业者。。那是属于有钱又低调的女子了。
“她们家那老宅子就是个园林啊，什么亭台楼阁，假山石桥，统统都有，环境特好。啧，我竟然忘了这个绝佳避暑地了。唐生，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她家游览游览。”
“就一个老宅子，被你说的跟旅游景点一样。”上官清啧啧嘴巴。
“你们家就差大门前弄个窗口买票了。唐生，有时间一定得去哈。”
唐生点了点头。相对于物质这些东西，他好奇的是上官这个家族，既然这么大一宅子，上官家族应该有些故事。
“好啦好啦，吃你的。”上官清夹了一萝卜扔进李萧的碗中。
片刻后，三个人吃完，上官清手机扫码付钱，和二人道别后离开了。
“唐生，想不到这三起案子竟然有三个凶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李萧站在餐馆门口，突然感叹了一声。
“也想不到会牵扯到几千年前的一段神秘历史。”望着马路上的过往车辆，唐生说道。
“其实最可怜的还是周扬吧，爱人，朋友，到最后都失去了。”
“每个人命运都不同。”
“唉，也是。”
“走吧，还有好多事情。”唐生先开了车门。他和李萧回了局里。
即便有些事情仍然想不清楚，道不明白，但至少案子破了，凶手落网，逝者安息，而生者，也将戴着无形的面具继续努力生活，扮演各自角色。
三天后。
7月3日星期二下午13：30分
某楼一处科学实验室
唐生站在这里，感觉自己的确是个门外汉，而且和周边的一切都不搭。
这里白墙白地板，四周摆放着叫不出名字的设备仪器，就像一些电视剧场景里那种专门研究神秘物质的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
不过这间实验室是临时建的，仪器设备是专家自己带来，而且这个实验室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因为工作人员正在研究的是前几天从死者陈冰所住别墅后院一棵榆树下挖出来的面具。
三只眼睛，面部柔和，表面鎏金，青铜质地。
那张三眼青铜面具。
当时面具一出现就被送到了这幢楼的三楼实验室。来自相关领域内的几位优秀专家赶到H市，来到这里，一直在对它进行检测和研究。
本来这个实验室不允许外人进入，但因为李萧认识其中一位姓夏的专家，加上这个案子是他们接手的，所以在申请是否可以见一下这张青铜面具后，专家组答应了。于是唐生和李萧得以进来，亲眼目睹下属于千年前那个遥远朝代的文物。
当时这张面具是由唐生的同事孙民以及其他两个同事挖出，作为第一波见到青铜面具的人，他们回局里后对唐生说的话，现在依然在他耳边回响。
“我们打开黑盒子前虽然有点期待，但不是很多，因为案子里的三眼面具已经看得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了，盒子里那张不过是材质换成了青铜吧。但打开盒子后一见到那面具，我们又傻眼了，怎么说呢，就是虽然和案子里的那几张面具一模一样，但又不一样，眼睛鼻子嘴巴没变化，可就是怎么看怎么神秘奇怪，额，或许这是张青铜的，拿在手里有点份量又看着确实是件古物，我们才有这种感觉吧。还以为作为物证大家都能见一见，没想到后来直接送到了专家那，可惜你们没亲眼见过啊，不然肯定会被震撼到。”
现在，他就在这张青铜面具前站着。
面具被放在一个透明玻璃罩里，虽然不能近距离接触，可透过罩子依然能很清晰地看到它的全貌。
案子里的面具就是按照它的样子仿制的，同样的五官，面部表情，同样部位同样细节的第三只眼睛，只是材质确实是青铜，看着不薄不厚，正好。
这张面具已经被专家检测过，证实来自几千年的殷商时期，无价之宝，现在，它正透过玻璃罩幽幽地看着大家，它的表面泛着金光，给人一种威严和压迫感。
还有一种感觉，唐生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让他不太舒服，这段时间在面对案子里的那几张面具时，他除了觉得面部表情奇特外，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可现在只要目光触及到这个无价之宝，这种表达不出来的感觉就已经渗透到他的脑子里了。
难道仅仅因为是千年前的文物才让他被震撼到？
可震撼是震撼，这种莫名的不舒服感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有吗？
他看了眼站在旁边，也盯着青铜面具仔细观察着的李萧。
李萧这时候按了按自己的脑门和太阳穴，好像也不怎么舒服。他也瞧了瞧唐生，问，“你有没有一种奇怪，揪心，寒意，嗯，，怎么说呢，有一种感觉？”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表达的乱七八糟，挠了挠头皮。
唐生倒是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和李萧的感觉是一样的，可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说清楚。
两个人的身边是那位姓夏的专家，中年略微秃头，但剩下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目光有神，穿着简单干净，俨然一个学者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