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河塘男尸
上官清同意这个观点，“顾勇平临死前写下日记，他没有必要撒谎的。顾连齐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从古墓中盗走了一件神奇宝物，它能让尸体不腐烂，听起来不可思议，其实也不无可能，或许面具是经过古人特殊加工才拥有这种奇特魔力的。要知道古代还有很多未解之谜，一些奇术秘方闻所未闻，令人惊叹不止，可能永远只是个谜了，何况那些年代更为久远的事物呢。还有那块龟甲，据说上面刻有奇怪文字，我想它们就是甲骨文吧，商周时期常用龟甲兽骨占卜记事，所以那座古墓应该属于商周时期，而且我觉得那位旗袍美女就是轻芬没错，因为面具摘下时间不长，尸体还是原来模样。。三眼面具估计被顾家后人拿走了，否则外人怎么知道顾宅中有地下墓室呢，除非是像我们这种运气超好的外人，无意间发现了墓室。总之，顾家后人极有可能就是眼下几起凶杀案的凶手，至于为什么要仿制三眼面具将它们留在凶案现场，这也是个谜。”
李萧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会推理啊，要真像你和唐生说的这样就好办了。只要查清顾家后人的相关信息，估计很快就能破案了。”
唐生也有这种想法，不过他知道真正实施起来，或许困难重重，“顾连齐夫妇、顾勇平夫妇在六十年代那会儿相继死去，只有赵婶和顾诚远离开了村子。如果两人或者其中一方没有改名，那么通过查找户籍信息或许可以找到。如果对方早已改名就更麻烦了，要知道那个时期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户籍管理方面多少会存在些漏洞，很多人的户籍档案在移交或者管理中都遗失了。所以要查找和了解顾家后人的信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明白。”李萧说道，“不过今晚的确有重大收获，至少我们知道世上存在着一张能让死人永不腐烂的千年面具，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而且旗袍女尸如果真是顾勇平的妻子，那她绝对是所有科学家、法医学家这类人争相研究的对象。我们也知道了顾家并没有死绝，或许现在顾诚远就活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极有可能和眼下几起凶案有关。还有，我们无意间破获了五十多年前的失踪案，可以给上林村的人一个交待了，可这种结果，唉，估计受害者的家属们都将难以接受。”
“事实虽然残酷，还是得去面对的。”唐生望着月亮的眼睛黯淡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再次变得犀利，“现在又多了一个任务：找到真正的三眼面具，或许尸体不腐之谜能很快得到破解。”
“对，这样东西找到后，我一定要亲眼看看。”上官清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想整个考古界，不，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震惊吧！”
“看来你关心的还是宝物。”李萧笑了笑。
“既是国宝，又藏有不解之谜，是个地球人都会关心的。表弟，我看你最最关心的应该就是美女奶奶吧。”
“什么美女奶奶？”
上官清见唐生忍不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翘了翘嘴角继续说道，“躺在顾勇平身边的旗袍美女啊。是他妻子的话，活到现在也有七八十岁了，你肯定很想研究她吧。”
李萧瞪她一眼，赶紧转移话题，“你们说这顾勇平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虽然失去了亲人爱人，精神崩溃在所难免了，但不是还有个儿子嘛。他就忍心抛下自己的儿子去死？”
对于顾勇平的自杀，唐生倒是能理解，“我想他本就是个忧郁的人，失去父母和心爱之人，内心肯定更加抑郁悲伤了。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了六个无辜的村民后，心里又多了一份深深的歉疚和不安。百般痛苦下，他便选择了死。”
“……不幸的人。”
“应该说，他们一家都不幸福，唉。”上官清这会儿才感到有些困意了，她打了个哈欠。
李萧看她这副样子，连忙说道，“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在这过一夜好了。”
“这里？你不怕？”
“怕什么，你要是觉得这里有鬼，那就先回去。”
李萧被她这么一说，“啧”了声，“我当然不相信这种事情，只是觉得你刚刚见过那么多死人，印象太深刻，晚上会做噩梦的。”
“就算做噩梦，那也只是短暂虚幻的梦境而已，又没什么好怕的。”上官清已经决定在这里过夜。或许运气好，半夜三更的真能见到那个让村民心惊胆寒的“鬼”。
她看见唐生低着头，似乎有心事，问了一句，“唐生，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看李萧说得对，你还是回家吧。”
“我懒得挪。”
看来铁定心思要在这“捉鬼”了。唐生心里叹息一声，点点头说，“今晚在这过夜，明天一早再把这里的情况告知局里。”
“怎么，你也要留下？”李萧挑眉。
“今天下午我就已经打算好。”
“……那好，我也留下。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大家也可以互相照应着。”
三个人拿着手电筒，再次穿过那间黑漆漆的正堂，走上楼梯来到了二楼。大家决定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中将就一晚上。踏入房门后，唐生又想起了不久之前在这里做的噩梦。
刚才上官清说梦只是短暂虚幻的梦境，的确，它并不真实。他必须尽快忘记那该死的梦境，忘记顾连齐阴森怪异的笑容，还有镜中那一双双空洞黑暗，平视前方的眼睛。
唐生不再想了，他和李萧两个人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休息，把木床让给了上官清。
窗外明月，渐渐隐入了云层中。
6月25日星期一早上7：00
烈日当空，热辣辣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给这座荒废的房子抹上一层耀眼的金黄色。
唐生、李萧和上官清的脸色都不好看。
昨晚三人没怎么睡着，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可一夜无事，那个“鬼”没有出现。
早晨下楼经过正堂时，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朝那座地下坟墓的入口处看了一眼。
光明已经来临，而下面依然黑暗。
离开顾宅后，三人直接去了村长家。
村长起得早，这会儿正在自家院子里浇花，他看到唐生带着两个人进了院子，脸色都是灰沉沉的，赶紧问他怎么回事。
唐生把昨晚在顾家发现的情况告诉了村长，不过他没有提顾勇平的日记以及三眼面具、不腐女尸这些事情。
村长立刻就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不敢相信顾家房子里竟埋着六个被毒害致死的人，还极有可能是五十多年前失踪的村民，也没想到眼前这三人会在房子里过上一夜，胆子真够大的！
“唐警官，这么说，五十多年前的失踪案终于破了？”村长一想到顾家房子地下的死人，就感觉后背凉凉的。
“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六人就是多年前失踪的村民。我已经通知了局里，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村长，这件事还需进一步调查取证，所以请暂时保密，等会儿也请配合一下局里同志的工作。”
“嗯，我晓得的。哦对，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煮的粥差不多好了，一起吃吧。”
唐生等人确实饿了，就在村长家解决了早饭。
三人谢过之后便告别村长，离开了上林村。
唐生开车回局里，李萧则先送上官清回家。
回来的路上，他接到了唐生的电话。
“又怎么了？”
“半路上孙民打电话给我，刚才有人报案，在市郊东处一河塘中发现一具身份不明的男尸，死者已被毁容，脸上戴着三眼面具。”
李萧的脑海里很快闪过那张透着死亡气息的面具，“这么说，凶手又杀人了。”
“我们立刻过去，孙民他们估计已经到了。”
“好，马上。”李萧按照唐生在电话里告知的地点，急急赶了过去。
十分钟后，两人到达案发现场。
这里有片绿野，东侧靠近市区海经路，西侧矗立着一排排三层高的拆迁楼房，再往远处是块空旷地皮，那儿将要建造一个独具西班牙风情的别墅区。
在绿野西南面有片河塘，旁边水泥路上站着孙民以及其他几位同事，见唐生和李萧沿着田间小路走过来，都朝两人点了点头。
看得出，大家的心情都很差。
那具男尸已被打捞上岸，正冰冷地躺在水泥地上，烈日当头照，不过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热度了。
男尸只穿着短裤，近乎全裸，脸部被严重毁容，已无法辨别样貌。
一张金色的三眼面具就在尸体旁边，和前两起凶案中的面具完全一样，精美又神秘。
唐生蹲下身，拿起了面具，他又朝尸体脸部看去，眉头不免皱紧。这是一张让人瞧过之后就会做噩梦的脸，它的丑陋可怕与面具的美丽精致简直形成了强烈反差。
“死者应该是被绑上重物后扔入河里的。”孙民指着尸身旁边一段断掉的棕色麻绳，“因为固定重物的绳索有几条断了，尸体才会慢慢浮上来。”
唐生蹲下身，拿起一条断绳结仔细看了看，他沉默了会儿，朝已经在检查尸体的李萧问道，“怎么样？”
“初步判断，这人是因头部受到钝器的反复击打而死，之后又被硫酸之类化学物质毁容，再抛尸河中的。死亡时间估计在昨晚23点半至24点半之间。”
又是一个不幸的人。
唐生想起了顾家那座坟墓。昨晚才和死人近距离接触，想不到几个小时后又会见到尸体。
这人死时，自己正坐在顾家二楼的房间里静静聆听着四周发出的一切声响。
他的死，和三眼面具有关，和顾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