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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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顾家日记

“没有,我再仔细瞧瞧。”李萧弯下腰,极为认真地看向女尸脸部。

上官清彻底服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貌似这位美女能让你克服对封闭空间的恐惧感嘛,行,你好好瞅瞅吧,不过得小心对方突然睁开眼睛冲你冷笑一声,然后伸手就把你拖入了棺材。”

李萧立刻觉得后背发凉了,“我可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才这么近距离细瞧的。她……实在是不可思议!”

“什么不可思议?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你看看就知道了。”刚才沉默的唐生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上官清,“这张全家福是我在房子二楼的一间卧室里发现的。照片背后写着拍摄时间,1959年10月21日。第一排坐着的应该是顾连齐夫妇,第二排站着的一男一女应该是顾勇平和他的妻子。她怀里抱着的孩子估计就是顾诚远。你好好看看顾勇平身旁的女人。”

上官清早已睁大了眼睛,“她,竟然和这名女死者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

棺材中的美丽女尸与照片上那个女人拥有相同的容貌,只是照片上的女人含情脉脉,而棺材中的女人双眼紧闭,面色如纸。

“难道她是顾勇平的妻子?”

唐生摇着头,一脸疑惑,“老村长说过,顾勇平的父母以及他的妻子早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相继死去,如果这具女尸是顾勇平之妻,那怎么会不腐烂?这么多年过去早已变成白骨了,而她就像刚刚死去一样。”

“是啊。”李萧想了一下说,“她绝不会是顾勇平的妻子,只是和照片上的女人长相相同而已。那她到底是谁呢?另外三名死者又是什么人?”

此刻唐生的脑子里同样布满疑团。

他用手电筒照着棺材内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突然在女尸身下发现一件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方形物体。

因为是黑色布料,又压在女尸的黑色旗袍下,加上棺材里光线昏暗,如果不细细观察,倒是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其他两个人也看到了,连忙将手电筒对准了它。

唐生从女尸身下抽出黑色包裹,轻轻地展开了那块黑布。

里面有一支黑色钢笔,还有一本长方形的红皮小本子,外面还有一层塑料壳套着,虽然部分地方已经老旧发黄,但总体上还算完好。

红皮小本子正中间写着“日记本”三个黑色大字,翻开第一页,只见发黄发霉的纸张上有四个刚健有力的钢笔字——顾勇平记。

“顾勇平的日记!”上官清轻轻喊了出来,她看了一眼旗袍女尸身边的那具白骨,“难道他就是顾勇平?其实早就死了?”

唐生没有答话,继续翻看着本子。

从第二页开始果然记着日记,纸张已经变色,但上面的字迹还算清晰。

李萧迫不及待地想一路看下去,唐生却把日记本合上了,“这里光线不好空气也很糟糕,不能长时间呆下去。而且这座坟墓已到尽头,我们也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先上去再说吧。”

上官清表示同意,李萧被唐生这么一说,心里又开始莫名地紧张起来。

刚才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所有死人身上了,差点忘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封闭阴暗的空间里,现在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他巴不得立刻回到地面上,好好呼吸几下新鲜空气。

他点点头,和唐生一起把棺盖重新合上后,三个人按照原路返回,穿过甬道后顺着石梯来到入口处,离开了这座地下坟墓。

在顾家正堂中,唐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刚才的经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回想起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顾家竟然在地下建造了一座不为人知的坟墓,而且埋葬着10具尸体,其中六名死者均为中毒身亡。

诺大的房子里藏有这么多死人,想想就毛骨悚然了。

那些来过顾家的上林村村民总觉得这座房子内有股阴寒之气,现在看来,的确是存在的。

从地下,从死人骨头里渗透而出的阴气,幽怨地徘徊于房子的每一个角落。这座房子就是人间与地狱的结合体,地上是活人的居所,地下是死人的领地,或许地狱与人间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地面,生与死也在这里相距咫尺。

而他们三人刚从地狱中探访归来,或许身上还带着死人的味道吧,也或许某个亡灵已附着在几人身上,跟着来到了人间。

几年来,唐生见过不少死人,但他从没有在黑夜中进入过一座坟墓,见过这么多棺材和死人。那种诡异的场景,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他感到了恐惧。

他的神经丝毫没有放松过,即便身体已离开坟墓,大脑中也依旧浮现着那几口黑漆漆的棺材,那些阴寒的人骨,还有那具与照片上的女人长相相同的旗袍女尸。

现在所有的疑问,或许能从日记本中得到解答。

“一起看看吧。”唐生搬了把椅子,拿着日记本来到前院。外面月光正明,空气新鲜,这能让他感觉自己还在人间。

李萧和上官清也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于是各搬了把椅子来到外面。

三个人坐下来,借着月光和三束手电筒光,唐生打开了日记本。

“我要把一切都记下来,而后永远带进坟墓。”

1969年6月15日天气:阴有阵雨

在母亲得病去世后,除了无法言喻的悲痛外,我的心里总会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它就像绳套一样牢牢地勒住了我的脖子,而且越勒越紧,有时甚至会喘不过气来。

今天,内心深处的悲伤和不安逐渐加剧,就如外面的阵雨一样让人感到烦躁,也让人感到了一股寒气。

是的,在六月份,我感到了一股寒气,它就在空气中,徘徊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这种阴冷的寒气好像就已充斥于这座房子中了。

以前听母亲说过,这幢房子是在我五岁的时候盖的,当时父亲还请了几个佣人来家里做活。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佣人们早已离开,但那股阴寒之气似乎从未离开过,它无形地飘荡在空气中,让我感到莫名地害怕。

是的,几十年来,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让我隐隐感到不舒服,或许真像村里人所说的,这座房子里存在着一股阴气。

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在我家出现,可就是因为他们所说的这股阴气,村里人很少来我家做客,只有诚远小时候的奶妈赵婶总会时不时地来看我们。

对于诚远这个孩子,她是很疼爱的。也许是外乡人的缘故,赵婶似乎没有听过那些议论,但我经常听见。

这些天他们又议论开了,都在说这股阴气可能就与那个宝贝有关。

是的,那个神秘的宝贝。

父亲从外地回来后,家里便多了一张金面具,它有着古典美女的精致面容,气质高雅不俗,只是额头上多了一只眼睛,让整张面具透着一种神秘感。

父亲和我虽然都是面具工匠,却从来没有见过做工如此精致的面具,而且金光闪闪,的确是个大宝贝。

后来父亲便来将面具藏了起来,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在何处。

就是这张美丽又神秘的面具出现后,原本内向的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身体也日渐消瘦下去。

而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心情总是郁闷,或许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或许,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忧郁之人。就如现在阴郁的天气,我感觉自己正身处在一片灰暗的世界中,暗得让人心生烦躁,暗得让人有些惶惶不安……当我写下这些字的时候,轻芬给我端来了一杯茶。

我喝了一口,清新淡雅的味道沁入心脾,让我感到了些许舒服。但看着轻芬端茶的样子,我的心又揪紧了。她很美,也深爱着我,在生下诚远后,她的身体却日日消瘦了,我一直非常担心,真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真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6月24日星期日晚21:15分

1969年6月16日天气:阴

我无法描述现在的心情。

今天早晨,赵婶又来看我们了。本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我和轻芬一点也快乐不起来,因为,父亲突然去世了。

就在赵婶刚来不久后,父亲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们立刻跑了过去,看到面色苍白的父亲正坐在床沿上大口大口地向外吐着鲜血。

可怕的液体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房间地板上也有一大滩血迹。我惊慌万分,父亲怎么会突然吐血?他的身体虽然一直不好,但也不致如此啊!

我立刻抱住父亲,打算和赵婶一起送他去乡卫生院看病。

父亲却摇着头,说自己已经不行了,去了也是白去。

我执意要走,他突然紧紧拽住我的胳膊,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秘密这两个字一时吸引了我,我竟木然地点点头,让父亲重新躺回到床上。

父亲又让轻芬和赵婶离开了房间,而后,这个让我感到无比震惊的秘密便从他的口中缓缓道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