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选择和坚持
奥斯瓦尔德没有死，这改变了整件事的运作逻辑。
如果戈登按法尔科内吩咐的那样杀了这个小个子，那么戈登就是警局这一边的，GCPD铁板一块，他们和法尔科内的黑帮有协议，二者是友好合作关系。
这样一来，重案组要面临的就是整个哥谭的地下和地上势力，法尔科内再用点小手段威胁检察院的人，重案组的两个勤恳打工仔搞不好过几天就得出现在哥谭河里。
一切回归哥谭的正常秩序，一切都没有变化。
但戈登没杀奥斯瓦尔德，事情就变成了：GCPD出现了一个不合作者。
出于两个势力的默契，GCPD不会再为戈登说话，而且因为这种不合作的行为还会导致他们一定程度上，属于“失信人”的那一边。
这会让团结的哥谭黑恶势力和GCPD出现裂隙，GCPD内部也会出现分裂--虽然戈登只有一个人，但他自成一派。
出于维护均衡的逻辑，局长可能会再未来对法尔科内进行一些让步。
“我们...很抱歉。”重案组的两个警员呆呆地放开了戈登和哈维。
戈登心里很绝望：自己放走企鹅这事本来没人知道，他可以继续私下调查韦恩夫妇之死的真相。
而这两个重案组警员，本来他们的目的也是调查韦恩夫妇之死，却把自己给架到了火上！
真是猪队友。
戈登叹了口气：“既然他还活着，那我杀过人这事就不可能存在了，你们还要逮捕我吗？”
“当然...不。”重案组解开了戈登的手铐。
“你...”
“你们快走吧。”戈登也不想追究这两个家伙了--毕竟他们实质上是一边的。
如果自己死了，韦恩夫妇悬案还得交给他们来查。
于是重案组就灰溜溜地走了，哈维也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整个GCPD都在用奇怪地眼神看着自己，戈登感觉相当无力--仿佛这里坐着的不是一局子警员，而是一窝罪犯。
他们这时默默无闻的走开，似乎是在为一场暴雨酝酿力量。
针对的是他詹姆斯戈登。
“吉姆，保重。”站在门口的企鹅笑着和戈登打了个招呼。
这货也要走了？
戈登心里烦躁得很，一个两个的，都把天给捅破了，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
但没办法，还是要保持微笑--谁让自己是光荣的警探呢。
就在企鹅打算完成这起“死而复生”的戏码时，一个普通富豪走入了GCPD。
不错，这个普通富豪正是普同。
奥斯瓦尔德看到普同虎躯一震--目前为止，他从河里爬出来之后的每一个举动都收获了他想要的东西。
唯独一开始杀掉那个河边流浪汉引发的后续让他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他懂哥谭，却不太懂普同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普同没有停下和奥斯瓦尔德交流，而是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奥斯瓦尔德已经活过来了，自己手握他的把柄也没用了。
接下来的合作就要摆事实，讲利益了。
跟在普同身后的伊凡察觉到了什么，记下了奥斯瓦尔德的长相--这个人似乎把GCPD搞得很紧张。
戈登看到普同，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似乎自己每次看到这个富豪都伴随着麻烦的事情，这次也不例外。
但这个富豪可以算是他现在看着最顺眼的人了...
“比安奇先生，如果你是来报案的，你可能需要等一下，我有些私人事务需要处理。”
“当然不是，还记得我那个小跟班的事情吗？我是来拿东西的。”
戈登听完拍了拍脑门：“抱歉，我忘了，最近事情太多了，跟我来吧，我把那东西放在更衣室了。”
三人一路从大厅走到了更衣室，伊凡越发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这些警察似乎在针对戈登。
这就很奇怪了，哥谭人或许派系林立，但势力之内，普遍是比较“团结”的，尤其是GCPD。
啪--戈登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掏出了那枚准备好的勋章。
城市英雄勋章是一枚铜制的徽章，由GCPD颁发，是哥谭市民能获得的最好的勋章了。
“拿着吧，这是那个男孩应得的。”
普同示意伊凡接过勋章：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他最后的家人了，好好留着。”
“你说的没错，”戈登表示同意，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和配枪，“现在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要处理一些十万火急的事情了。”
法尔科内很快就会找到他的女友，然后把他们两扔进河里。
说实话，戈登很绝望，但事已至此，他必须试一试--他要签发逮捕令，逮捕法尔科内和市长，这是他认为韦恩夫妇案中最大的嫌疑人！
他要一个人挑战哥谭黑恶势力和警员系统。
“当然，感谢你的努力，戈登警官--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戈登无力吐槽，他要打个电话给他的女友芭芭拉，让她赶快离开家里。
离开GCPD的全程，伊凡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手中的铜勋章。
现在看来，他整天向自己好兄弟约翰灌输的什么成大人物、发大财、名扬四海之类的想法简直就是个笑话。
人死后就是一具尸体，约翰...他只有这个铜勋章能做留念。
“约翰是个耿直的小子，说实话，我很欣赏他。”普同看着远方的街道，唤回了伊凡的思绪。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回去找个厂子上班，那样你会很安全--起码在意外找上你来之前是这样，就像那天的晚宴。”
毒蛇，它的制作者、用途、制作思想和现状等等对伊凡来说都是个迷，但一旦他遇上这种倒霉情况，他就得死。
就像他父亲一样--机械年久失修并不是他父亲的错，但付出代价的却不是那些没有按时完成检修的负责人。
“第二条，帮我拿下货运码头，这会是个好的开始--这样或许，你可以选择自己死的方式，我说的不是死于刀伤或者枪伤那个意思。”
第一条路，彻底否定伊凡和约翰曾经的“幼稚”想法，做个成熟的哥谭人。
第二条路，一条路走到黑。
不知道为什么，伊凡突然想到了刚进GCPD时，戈登警探的处境。
周围无数的人用异样眼光看着他，但他...并没有屈服。
他一直很看不起GCPD的人，但不得不说戈登身上有股力量，而且很明显。
伊凡摘下自己的眼罩，把勋章夹在里面，然后戴了回去。
冰凉的触感和异物感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法尔科内很强大。
强大到一个眼神就能决定哥谭底层人的生死--甚至他根本没在乎过那些人，比如曾经的伊凡和约翰。
约翰的出生就像个笑话，出生地点在厕所，本该被称作母亲的人自己拽断脐带后跑了，留下他一个嗷嗷待哺，满身污秽的婴儿，不像教科书里说的那样“纯洁无暇”。
但他死的时候像个战神--起码对伊凡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自己要比那些人更强大，为了选择自己离开世界的方式。
“码头是你的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