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回京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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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朝会

贾珝站在人群之中,眼观鼻鼻观心,昏昏欲睡。

他们出的价只够贾珝演一场,之后想要贾珝再演下去,那是另外的价钱。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夏衍夹着嗓子喊了一声,昏昏欲睡的贾珝瞬间打了个机灵,怎么就到这一步了,李慎和林如海说好的上奏变法呢?

都不说是吧?那我也不说,谁爱说谁说,武将变法这不找死吗。

文臣变法可能只侵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武将变法侵犯到的是整个文官集团的利益,出事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贾珝没必要为了嘉佑帝的天下去冒这个险。

嘉佑帝看着台下一个又一个鸵鸟,缓缓开口说道:

“有人向朕上了份折子,说是要变法,朕拿不准主意,还是问问诸位爱卿的意见,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荒唐,暴秦之亡,亡在秦法,亡在商鞅变法过于严苛,陈胜吴广之流不过机缘巧合乘势而起,如今之大齐,四海境内百姓无不安居乐业,海晏河清,万象生平,一片繁荣景象,陛下圣天子也,古之尧舜不及,万不可学那亡国之胡亥!”

贾珝闻言轻皱眉头,高声说道:

“欧阳御史所言偏颇,陛下若是听了你的建议便是尧舜,不听你的建议那便是胡亥,那谁是赵高,谁又是李斯?如此看来,欧阳御史其心可诛。”

“贾节度严重了,陛下圣明,是尧舜那样的明君啊,怎么能和篡位的胡亥比呢?”

欧阳御史也不退缩,对贾珝含笑说道。

群臣闻言都如同看死人一般看了一眼欧阳御史,持才傲物,口不择言,胡亥得位不正,嘉佑帝得位又正了?

欧阳御史也知自己失言,不再于贾珝争辩,讷讷回了队列之中。

“二位无需争斗,此时还是变法之事要紧!”

“依徐山之愚见,此法不可变!大齐连年征战,国库不兴,就应休养生息,岂可轻言变法?圣天子垂拱而治,太上皇早已定下章程,数十年过,政通人和,百废俱兴,陛下萧规曹随便是。”

徐山制止了欧阳御史和贾珝的争辩,对嘉佑帝缓声说道。

嘉佑帝闻言面色铁青,龙案下的双手捏的青筋暴起,又是这样,每次说要变法你们都是这套理论,接下来该是撞死在殿上了吧!

“陛下身边奸佞环绕,臣愿已一死,以换陛下清明!”

王铮也能不拖沓,说完便直直冲向柱子,早有护卫挡在柱前,二者相撞传出一声闷响。

“让开,让他撞,王阁老以死谏君,必流芳千古,名传百代,那护卫速速让开,莫要阻了王阁老名留青史的机会!”

李慎看着眼冒金星的王铮,抚掌朗声说道。

“这天下是谁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尔等的天下!陛下口含天宪,说出来的那就是金科玉律,岂是尔辈可阻?”

“一群沽名钓誉之徒!今日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若有意者尽皆撞死在这太和殿前,绝无阻拦!”

“臣李慎,赞同变法!”

李慎长袖一甩,跪在地上高声说道,殿内群臣面色各异,现在谁还有心思关心元妃啊,跟变法比起来,元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绑一块也算不得什么。

“哈哈哈哈,李阁老快意恩仇,真英雄也,你这护卫,还在此干甚,离去,离去。”

贾珝看着李慎哈哈大笑,走到王铮身前,将殿前护卫轻轻推开,对着王铮说道:

“贾珝闻王阁老刚烈之名已久,只是未曾一见,如今还请王阁老施展。”

贾珝对着王铮笑吟吟的拱手说道,王铮冷哼一声,缓缓退了回去,李慎都如此说了,他就算撞死在太和殿前也跑不了一个沽名钓誉之名。

“诸位大人,可还有想名留青史者,就在今日!”

贾珝拍了拍柱子,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大臣们说道。

“朕锐意改革,决心变法,诸位爱卿可有意义?”

嘉佑帝放开握的有些苍白的手,对着群臣问道。

姚青四暗叹一声,也没说什么,他不支持变法,这会损害他们的利益,但他不能阻止变法,这会损害嘉佑帝的利益,他们再怎么说现在依附于嘉佑帝,若是阻了嘉佑帝的路,再无翻身之路。

姚青四原则上死也不服,但现在不是他服不服的问题,而是他必须服。

“既然诸君无异议,可有良言妙策?”

嘉佑帝微微颔首,他继位八年,这是群臣第一次服软,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变法第一步应该先变什么?先变的应该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不变,就算变法变出一朵花来,也不过是在给这些世家大族敛财。

他们没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他们所想的是世家与皇帝共天下,世家觉得不错,但皇帝不这么想啊,我家累死累活,你们就给我享福?

有这么好的事我还做什么皇帝,皇帝手一挥就要办了世家,但世家也不是好惹的,两边人打着打着总要打没一边吧,所以有时候世家赢,有时候皇权赢。

但现在的大齐怎么说呢,能算上世家的不多,就算有这么几个,比如甄家,徐家也就那样,跟唐时的五姓七望比起来,啥也不是,看着富贵,其实就是无根之浮萍,在大齐真正占有一席之地的是武勋,很不幸,这几个武勋头子全是嘉佑帝的人。

“诸位皆是高贤,不愿开口,那就由贾珝抛砖引玉,在场诸君有不少都是科举出家,却没发现上面一个老大的缺口,昔日北方胡虏肆虐,导致文道不兴,如此我朝历来科举皆是南多北少,北方文人怨声载道,怎可长此以往?”

“贾珝粗鄙,倒是想了一个笨法子,南北分卷,南取五十五人,北取四十五人,如此两方平衡岂不美哉?”

贾珝看着一个个将头埋在地里的鸵鸟,娓娓而谈。

“贾节度此言差矣,我辈寒窗苦读十几年,这才从科举一道上杀出一条路来,岂可说改就改?”

“王大人此言差矣,我等难不成就是每日躺在家中等着功名自己砸在头上?谁又不是寒窗苦读十几年,依我看,贾节度此言甚是妥当,真能臣也。”

“就算依贾大人所言,科举改革,北方文人得了好处,自然不会阻拦,但是南方文士又有何罪?考场如战场,如此岂不是失了公平?”

姚青四看着一旁笑吟吟看着南北文人争辩的贾珝,心中暗叹,贾珝这是阳谋,破不得,不管是谁反对贾珝变更科举,都会成为北方文士公敌,而提出这个问题的贾珝,将会取代苏祁成为北方文士的核心。

这不是贾珝的主意,不是林如海,便是李慎,贾珝无耻但断不是有智之士。

“贾节度说到底是个武人,他又懂什么变法?”

那些武将闻言纷纷皱起了眉头,瞬间性质就变了,原先是变法与否之争,现在是文武之争,在这些武夫眼里,变法就变呗,只要不卸他兵权,爱咋变咋变,但是文武之争不能输,输了就惨了,宋朝离现在不过二百余年,岳武穆之事言犹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