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蒋钦买粮
长江。
一队商船，逆水而上。
船队大约有50艘大船，上面挂着江东陆氏的旗号。
“大哥，马上到临江了。”舱门外，有人来报。
“终于到了吗？”船舱里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舱门推开，闭目养神的男子睁开通红的双眼。
他就是被楚歌派去买粮的蒋钦。
对于这趟买粮之行，蒋钦现在是后悔不已，他守着五千两黄金，已经几天没有睡好了。
只要舱门外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忍不住惊醒，现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趟旅程。
进来的人看了看蒋钦，又看了看蒋钦脚下的木箱，吞了吞口水。
来人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五千两黄金足够他们买下15万石粟米，装满50艘大船。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劝说自家大哥拿了黄金走人。
不过现在加入大同军，兄弟们分了地，娶了婆娘，有了牵挂，有了盼头，哪怕财帛动人心，他还是忍住了。
另外，他也怕自己说出口，会被自家大哥砍了脑袋，他从来没见过自家大哥这么用心过。
临江码头。
蒋钦船队的到来，引发了轰动，这时节竟然有人逆风从荆州过来。
各大家族纷纷派人前往打探，看荆州商队是怎么过来的。
要是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今后他们也能率船队前往下游做生意了。
有楚歌事先交代，蒋钦也不隐瞒，把三角帆和活动桅杆的秘密告诉了这些人。
一时间，蒋钦这位江东陆氏的商队总管，成了各大家族的座上宾，不过令他们奇怪的是，每次派人来宴请，对方总是推脱不去。
过了两天，蒋钦见时机成熟，提出了买粮的事：“诸位，荆州今夏黄巾肆虐，田地无人耕种，今秋必定缺粮，我主命我前来购粮，还望诸位成全。”
“这个，蒋管事，不是我等推脱，却是你来的不巧，两日前太守派人来征粮，县令命我等不可再向外卖粮。”
面对众人的推脱，蒋钦面色难看，送走众人后，他派手下前去打探消息。
“大哥，事情打听清楚了。”
蒋钦连道：“快说，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们的事吗？”
手下知道自家大哥口中的我们，指大同军攻占秭归的事。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和我们的事有关，但是这里限粮又不是因为我们。”
蒋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卖关子，快说怎么回事？”
“我打听过了，这些日子有士子前去郡城，把我们的事给透露出去了，他们在游说太守出兵。”
“太守同意了？”蒋钦问。
那人点点头。
蒋钦拳头击掌，大喜道：“好啊，终于有仗打了。”
手下显然也是暴力份子，一点也不害怕，失望道：“可是太守刚要出兵，北面就有五斗米道的人造反了。”
“五斗米道？那和我们买粮有什么关系？”蒋钦不解。
手下解释道：“听说北面闹得蛮凶的，这不，太守正征集各县粮草去平乱呢，县里得了命令，不让城里的大族卖粮了。”
“王八蛋，知道是哪个混蛋作乱吗？”蒋钦大骂。
手下道：“一个叫张修的妖巫。”
“记下这人，以后有机会，老子亲手砍下他脑袋。”几天没睡好的蒋钦这会心火正旺，被打断的购粮行程让他恨不得飞到张修身边，拧下后者的脑袋。
“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再往上走吗？”手下等蒋钦发泄完怒火，开口问道。
蒋钦想了下，摇头道：“既然巴郡太守下令了，那在巴郡地界估计就买不到粮食，前往蜀郡路途太远，就算买到粮食，就怕回程路上出意外，这样，你再去联络那些城中大族，就说我们可以加价，让他们偷偷把粮卖给我们。”
“好，我马上去联络。”
晚上，手下再次来报。
“大哥，事情没办好。”手下低着头，小声道。
蒋钦一愣：“怎么，我们加钱了，那些人还不同意卖粮给我们？”
蒋钦奇怪了，他可不相信那些世家中人会这么听话，县令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哥，这事都怪那个临江校尉，他听说我们来购粮，特意交代所有人不得出售粮食？”
“临江校尉？”蒋钦一脸不解，“怎么？我们和对方有仇？”
“仇倒是没仇。”手下道，“不过那人负责押运粮草去郡城，可能是怕粮草不足，所以不让其他人出粮。”
“那些大族里的人就这么听话，按你话中意思，他们不怕县令怕这什么劳子校尉了？”
手下点头：“是的，他们说了，他们怕卖给我们粮食，会被校尉秋后算账。”
“那校尉叫什么名字，老子去做了他。”蒋钦气急，这加钱有人不顾县令警告同意卖粮了，又出来个什么校尉，真是流年不利啊。
听到蒋钦的话，手下立刻抬头，跃跃欲试道：“大哥，我打听过了，那校尉叫严颜。”
“严颜是吧，老子让他多管闲事。”蒋钦起身就要往外走，可看到脚下的木箱，他又迟疑了，老实说，五千两黄金，他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打听过没有，那个叫严颜的身手怎么样？”蒋钦心想，这要是个绣花枕头，他派几个机灵的晚上悄悄去做了对方，自己不出马应该问题也不大。
手下闻言，迟疑道：“据说是个厉害人物，有万夫不当之勇。”
蒋钦：“……”
这下麻爪了，蒋钦不确定这传言真不真实，万一自己不是对手，输了死了不足惜，耽误了正事那才是万死不足以赎罪。
这边正想着，有人来报。
“大人，船外有人求见。”
蒋钦脱口道：“什么人，不见，没见老子正烦着吗？”
“是，属下这就赶他走。”
“等等，对方有说明来意吗？”蒋钦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有人改变了主意。
“来人说他能解大人烦恼。”传令兵道。
没错了，肯定是有人忍不住贪婪，想偷偷卖粮给他。
“快快有请。”
蒋钦本想亲自出面，又怕表现太急被人哄抬价钱。
他强忍住心中急迫，一脚把木箱踹进床底，整理了下衣服，坐下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