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吉尔
一声闷响，好像拨动了某个开关，两个黑衣人的惨叫声同时消失，但痛苦的表情在继续。
霍根不再看他们，而是走到兔子面前，用脚扒拉了一下它，“因幡帝，你又跑去赌钱了？”
缓过神来的兔子抬头看了霍根一眼，又耷拉着脑袋。
站起身，它拍拍屁股上的灰，默默走向一棵树后面，中间还不忘捡起了一张报纸。
嘣…一个轻微的响声，全身赤裸的Lucky哥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腰间缠着那张报纸，表情难掩失落。
走到雨果面前，他伸出手，“借我点钱。”
“你的钱呢？三百金镑。”雨果打量着Lucky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个人是一只兔子。
说到钱，Lucky哥双手张开，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
一阵风吹来，没有手的固定，报纸“蓬”的一下被吹走。
“啊…”一向泼辣的昂碧斯捂着眼睛转过身。
Lucky哥镇定地一挥手，在空中又接住一张被风吹来的报纸，再次缠在腰间。
刚才为了躲避追捕，他变成兔子奋力逃跑。变身的瞬间，他的衣服和藏在怀里的钱都飞上了天。
逃跑的过程中，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
天降金镑，一群路人惊喜地大叫着，一下子就吃光了他的钱。想到这，他简直难过的浑身颤抖。
“我只有十金镑。”雨果将一张钞票递给他，“你刚才多给我点，这会我能借你的就多了。”
雨果有些想笑。在地球时，他玩过一款游戏，里面有一个随机出现的NPC。攻击这个NPC，NPC就会仓惶逃跑，一边跑一边丢金币。
Lucky哥接过钱，转身就要走。
“够了！”霍根一声怒吼，“因幡帝，你惹的祸还不够吗！”
“你少管我！”Lucky哥不屑地继续往前走。
“你还敢去赌博，我就告诉老师，你偷了他的圣光去还债。”霍根直接威胁，“他今天可是刚好醒来。”
圣光，好东西啊。雨果看着Lucky哥，也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通过他去弄点好处。
Lucky哥像被施了定身咒，许久，他心虚地转过身，“老头子真的醒了？”
“醒没醒，你跟我回去不就知道了？”霍根转头看着雨果，“你也要跟我走，老师点名要见你。”
“好的。”雨果乖巧地回答。
这兔子都能偷到圣光，自己当然也可以啊。
一行人跟着霍根往学院走。
“给你。”雨果将一个袋子递给Lucky哥。
Lucky哥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见里面装着一套衣服，一把抓过袋子，走到旁边就换上。
“喂，我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雨果大声说，“你就算不感谢我，也不应该把气出在我头上吧？”
“他们说你作弊。”Lucky哥说。
“你看见我作弊了？”雨果说，“就算作弊，没有我，你能赢钱？”
“说不定我运气好。”
……
学院里最高处，也就是山峰最顶端，一座雄伟的建筑立在那。
雨果看着房子的尖顶，上面还有一根天线一样的东西。避雷针？
往山下看过去，无数的光点，无数的建筑，交织成网的架桥，即使隔着很远，也隐约能看清画面的全息投屏。
“你们在外面等着。”霍根示意昂碧斯和欧文在外面等。
“你们现在这等着，一会我出来找你们。”雨果也对两人说。
“好的，主人。”昂碧斯一脸信任地看着雨果。
走进大门，首先看到的是左右两排雕像。雕像共有七座，三米高，加上基座有四米了。
雨果看了看房顶，竟是直通顶端，怕是有几十米高。
阳光从顶端尖栱的彩绘玻璃洒下，将整个大厅渲染的静谧、空灵。
这才是教会该有的模样啊。
雨果叹了口气，继续观察雕像。
每个雕像面貌、神态、肢体都不相同，有的是面貌姣好的少女，有的是面色坚毅的战士，一脸睿智的老者…
忽然，雨果心中一惊。
左侧雕像第一个，是一个全身套在铠甲里的战士，腰间挎着一把长刀。它静静地站着，低顺着脑袋。
此时正好一束洁白的光，透过玻璃投射在上面，让这个雕像看起来朴实而生动。
“这是我主的守门人，光明神战士之首。”见雨果望着雕像出神，霍根高高嘴角一翘，炫耀起知识。
绕过雕像前方的大门，霍根从大厅的左侧打开一扇小门，里面是一个走廊，一排房间均匀地分布在走廊外侧。
走到最里面，霍根整理一下衣装，露出一副谨慎乖巧的表情，轻轻敲了下门。
“老师，我将他们带回了。”
“哦，进来吧。”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雨果随着霍根走进屋内。
一张两米高的大书桌，一个瘦小的老头正费力地将放大眼镜取下，他的面前摊开着几本巨大的书。
这是一间大约一百平的房间，十多米高。最吸引人的当属靠外侧的墙，全是由巨大的透明玻璃镶嵌，只有山顶能看到的好风景，透过玻璃窗一览无余。
怪会享受的啊。雨果打量了一下房间，除了那张书桌，整个房间都是巨大的书柜，一架小梯子还靠在书柜上。
“霍根，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老头费力地从椅子上下来。
“老师，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霍根讨好地说。
“今天不用你帮忙，因幡帝也回来了。”老头从书桌后走出来，很矮，也就一米六。
“我可以在这里学习吗。”霍根小声说。
“不行，今天不行。”老头断然拒绝，自有一股威严，“回去吧，明天再来。”
“好的，那我先走了。”霍根低下头行礼。
走出房间后，他那张乖巧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唉，因幡帝，你又去赌钱了？”老头一脸无奈地看着Lucky哥。
“说了多少遍，你要叫我Lucky因幡帝！”Lucky哥一副混不吝的表情。
“你又偷了我的圣光？”老头问。
Lucky哥像被踩住尾巴，悄悄转过身去整理书籍。
“去煮一壶咖啡过来。”老头对着Lucky哥说。
“好的。”如蒙大赦，Lucky哥一溜烟的跑了。
“去里面坐一下吧。”老头走到两张书柜间，里面有一扇小门。
跟着老头走进去，雨果发现里面和外面一样的构造，不过小了一些，大概三十平米，书柜换成了一张会议桌。
“坐吧。”老头先找了张椅子坐下，“忘了跟你介绍，我叫吉尔•克兰。”
老头笑得很生动，白净的脸上，仿佛五官也跟着在笑。
雨果呆呆地看着吉尔，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那个带着黑色圆礼帽的人。
一模一样的名字？
“他就是我，但我不是他。”老头微笑地看着雨果，“啊，雨果，好名字，你知道吗，我主就叫雨果。”
这熟悉的笑容…里面藏着关爱亲儿子的眼神。
“小朋友，你的脑袋里是不是藏着许多的问好？”老头笑得更开心了。
雨果心中一咯噔。这老家伙能听到自己的心声？自己刚才不过是觉得周董的歌词很应景，下一秒他就说出来了。
“好了，我是能听到你在想什么。但也到此为止了，你要是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就惨了。”老头恶作剧般地指指自己脑袋，“你也别叫我老家伙了，叫我老吉尔就行。”
“老师…”雨果试探着说。
“老吉尔！”
“好的，老吉尔。”雨果坐正身体，“那个圆礼帽的吉尔是怎么回事？”
“你要离那个家伙远一点。”老吉尔也坐正身体，表情也严肃起来，“这是我们光明教会独有的，在到达序列三后，会因为窥伺命运出现的分身。”
“雷克主任也是吗？”雨果问。
“他还没有到达序列三，但他在冲击序列三，尝试窥伺命运。”老吉尔欣慰地说。
“那威尔…”雨果看着老吉尔。
老吉尔摇摇头，“他已回归我主的怀抱。每一个教会，在历年的传承后，都会有很多的分支，我们光明教会大的分支就有公理教派和卫理教派。”
吱呀，Lucky哥推门进来，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转身就离开。
“把书籍都收好。”老吉尔叫到。
“知道了。”
老吉尔给自己和雨果分别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将自己那杯捧在手心，眼神落寞地说，“简单来说，公理教派唯追求光明，不窥伺命运，也是我们光明教会最古老的流派。”
“卫理教派就不同了，我们入世，取巧窥伺命运，追求个体超越。”老吉尔露出自嘲的表情，“老威尔可惜了，他应该是公理教派最后的高序列了。”
两人沉默地喝起咖啡。
“我是卫理教派？”许久，雨果问。
“不，你不是。”老吉尔摇摇头，“你并没有窥伺命运，你是公理教派。”
房间外，正在使用灵力偷听的霍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雨果不是窥伺命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在具现未来？
而具现未来，是预言术里的威能。
就是说，一个人随时随地，都在无意识地发布——预言术！
是的，当时自己违背雨果所看见的，立马遭到反噬。
是祂！
自己必须将消息送出去！
这时，霍根窃听到沉默许久的雨果又说话了。听完他说的，他面无血色，有些不敢再听了。
“我是你们寻找的祂吗？”
雨果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