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万兽草原（3）

“哼，随你如何吧！”男人冷哼一声说着毫不犹疑拒绝了女子口中所说的“交易”。

“呵，你啊，还是同他一样的固执呢，但很遗憾，此刻，他……不在这里。”女子听闻男人的话语笑着摇摇头轻声说到。

“谁？”

“落日。”

“副族长……他……”男人侧转头颅紧盯着身旁的女子，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浓郁的情绪。

“先前他在族群之中被那个家伙重创，将死之时被一个神秘人救下带着离开了族群，幸运的是他还活着，只是因为伤重暂时无法与我同行了。”女子叹息一声，“抱歉。”

“他，他在哪里！”男人不想听闻女子的述说，他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猛然抓着女子衣物的领角将她拎起再次询问。

“你……”

“告诉我！”

“深林外面远处层叠不尽的群山之间，站在那座最为高耸的山峰之巅可以远望到一座高塔的废墟，他被神秘人带至那里后交由一人在暂时照顾着，而那人，你我其实都并不陌生。”女子眼眸低垂目光落在男人的脸颊上面缓缓说到，“狼崽，你要去见他吗？”

有许久男人都没有开口有所应答，他眯着眼眸以一种猎人打量猎物一般的姿态打量着女子竟猛然将她丢掷而出任凭女子碰撞在树木上面身形不稳倒地震落大小不一的雪块和细碎的雪尘，“该死的混蛋！终有一日我要亲自撕扯破他的喉咙和胸口让他去为那些因他而逝去、成为废人和流放者的族人们赎罪！”男人愤恨的嘶吼到向着新的居所走去独留女子一人在那里咬牙不语。

夜晚无际的万兽草原之上，夜芸咬牙费力地将猎获后处理好的猎物拖拽回自己不大的木屋，燃起火堆暂做休憩，他皱着眉看向狩猎之时猎物于他腰腹上面留下的可怖创伤，破损的衣物被鲜血浸润后在外面极为寒冷的环境中已然同创伤处的血肉粘粘冻结在了一起，手臂和腿脚上面暗色的勒痕间数条长短深浅不一还未彻底愈合又再度挣破开来的创伤处颗颗猩红的冰珠让他不禁懊恼的抱怨起来，“可恶啊，真是糟糕透了！”

他将一把匕首没入火堆后并把那些自角落里面找寻到的药草尽数揉捏捻碎放入融雪后得到的水中胡乱的搅动一番制作成可以使用的药膏，眼前的墙壁上面满是不久前疯狂宣泄时留下的痕迹，他疲累地注视着自己的腰腹喉咙微动吞咽下口中的口水，在数次的呼吸之间竟猛然闭上眼眸用力将衣物连同那粘粘冻结在一起的血肉扯拽了下来！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就如同洪水一般奔涌而来将他淹没，夜芸神情狰狞狠力地跪伏下来不断捶击地面痛苦的竭力嘶吼起来，在疼痛的冲击下他的脑海之中已然变得一片空白，有瞬息间他明了的感觉到自己因为疼痛昏死了过去却又因为疼痛而再次清醒过来，此刻，忍受，只能忍受。

夜芸颤抖着自火堆里面拿取出炙热的匕首剃除、划割去创伤处血肉，丝缕的白烟掺杂着阵阵血肉焦糊的味道在木屋各处渐渐弥漫飘荡开来，赶忙抓起药膏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尽数敷抹在创伤处摁压一番紧实的包扎后凭借那近乎殆尽却还有些许存余的意识缓缓平躺下来，他无力的笑着哭泣起来，火堆的光亮映亮了他被汗滴浸润的肌肤剧烈起伏的胸口也在片刻后渐渐平复，这次也同上次一般，分外幸运，他还活着。

已然数不清这是隆冬之季的第几次落雪了，木屋外面冷冽的风呼啸而过携卷着片雪不久就在此间染绘上了一抹分外单调的纯色，风雪之中隐约响起了断续的歌谣，稍有好转的夜芸费力地站起踉跄着向木门那里走去，他缓缓打开木门迎着风雪轻咳几声咬牙忍受着刺骨的寒冷疑惑的抽动耳朵循声观望，很快就看到远处正有一抹模糊的身影向着这里而来！

突来莫名的不安如同雨中刺破乌云的落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猛然炸响开来令他怔在了那里，不会是草原之上什么饿着肚子嗅闻着鲜血的味道跟来的野兽吧，又或是别的什么存在也不好说？“不要……不要慌乱！夜芸，无论那是什么，只要紧握手中的武器去全力应对就是了，嗯，真的……没什么的！”片刻后回过神来的夜芸自语着鼓励自己不要有所畏惧，他重新关好木门来至火堆旁捡拾起那把还有余温的匕首紧握在手中绷紧身躯时刻准备迎击外面那渐近的存在，但很快一股极为蛮横的力量就将木屋的木门连同墙壁一起轰击的粉碎令他再次怔在了那里！

滚动的烟尘、纷扬的雪和散落的木屋碎片中一个个头不高发丝间满是落雪面有绯色的女孩向着夜芸缓步走来，她的嘴角扬起冰蓝色的眼眸之中映衬出了他的身影竟是那般的渺小，夜芸立刻向后退去警惕地将手臂同手中的匕首护佑在自己的胸口和脖颈，对视，震惊，眼前之人为何会有那种只有在狩猎之时的野兽才会有的目光？他不解的暗自思虑起来却被女孩突来的袭击无情的打断了，女孩分外轻易的突破了他的御守将他狠力地击倒扼住喉咙砸掷在地，强力的碰撞令他的脊背生出剧烈的疼痛下方木屋的地面随之轰然崩裂破碎开来，“终于，找寻到你了。若是我猜度的不错，身为草原的孩子，你应该知晓‘他’在哪里吧？”女孩凑近夜芸眯着眼眸幽幽的开口说到。

“你……你在说……放开……”夜芸说着疯狂地挣扎起来，他慌乱地挥动手中的匕首向着女孩袭来却遭遇到了她更为决绝的扼制，顷刻间暗色的筋脉就在他的脖颈上面渐渐显露了出来，“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妄想自己的生命会有多么的强硬，有时，妄想会是分外致命的毒药，无药可解。若是想要活着，就老实的应答！”

“咳咳，放开……”夜芸面色不堪的丢下手中的匕首开始拼死抓挠起来，他睁大的眼眸渐渐开始变得晦暗被恐惧填满。

“找死！”面对眼前之人女孩已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她猛然用力刹那间便将整个木屋化作了一片废墟，看着眼前瘫软下来的夜芸女孩厌弃地放手就那样任凭他摔落下去没入了雪中。

“罢了，不着急，毕竟，终有一日我们会见面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待我们再次见面之时，当初那件你所承诺予我之物，也该予我了吧？”

“唉，这世间的生灵可还真是奇怪呢，为了所谓的‘秘密’而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值得吗？”女孩看向没入雪中已然丧失生机的夜芸叹息着摇摇头自语到，“不过，草原的孩子啊，你，还不能就这样死掉哦，你于我而言，还有用。”她说着跃下那撑持木屋的树木将夜芸自雪中拖拽出来带着向风雪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