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地为炉
“水下炸弹没有起效果吗？”兰斯洛特在主控室里大吼。
“它太灵活了！除非距离拉到特别近，不然它能反应过来避开水下炸弹！”操控水下炸弹发射器的学生也大吼。
船舱外有两条龙，学生们的血统都被唤醒，几十双黄金瞳在舱室里明明灭灭。所有人的情绪都不稳定，在靠坚定的意志作战，所以现在通信基本靠吼。
“应该是上次被曼斯教授用水下炸弹炸过，于是有了经验。”兰斯洛特拳头重重地敲在桌子上，这个次代种龙侍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对付。
“有东西来了！”杨闻念大吼出声。
声呐探测器上，几道极细的黑线出现，朝摩尼亚赫号射了过来。
“转弯！右满舵！”杨闻念立刻做出了判断！
但那几道黑线太快了，查尔斯刚把船舵拼命压到最右边它们就已经到了，根本反应不过来进行规避！
船身猛地一震，底舱传来一声声的闷响。
“第三水密舱进水！有人受伤！”轮机长捂着耳机大声传递来自底部舱室的信息，“第二水密舱也进水！但是能修？Fuck！那还问什么！快去修！要是因为你的疏忽船沉了我绝对把你扔去水族馆里喂鲨鱼！”
“该死！第三武器库也被击中了！它起火了！快来人，灭火！别殉爆！”
零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指挥室，想了想，提起旁边的灭火器往底部船舱走。
一旁的屏幕闪烁，诺玛调出了底舱里摄像头的画面。几根巨大的黑色尖刺洞穿了船底的钢板，装备部最新的合金在那头次代种的骨刺面前脆弱的像一层薄纸。
“诺玛，你能接入摩尼亚赫号的控制系统吗？”杨闻念急声问，“这种突袭凭借学生们根本做不到完美的反应和规避！”
“抱歉，摩尼亚赫号的控制系统较为原始，包括动力系统、武器系统在内的大部分系统都需要手动操控，我无法远程使用。”
“明白了……”杨闻念轻叹口气，随后转头看向其他船员，“你们都停手吧，把这艘船交给我。”
兰斯洛特愣住，“你要一个人驾驶这艘船？”
“对。”杨闻念点头，“一个人。”
“都停手！”他大声喝止了主控室内所有人的动作。
“所有人，除了救火、修船和救人的人之外，全部去支援外面的作战！”
杨闻念环视众人，“我保证，我可以让这艘船不被那条龙追上，并且躲避掉它的一切远程攻击。”
兰斯洛特咬着牙，不敢答应。他和杨闻念只能说是认识，最多因为楚子航做桥梁还算熟悉，他不敢把这艘船和船上近百名学生的生命交到杨闻念手里。
“听他的。”麦克风里传出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这是来自装备部的命令。”
当一个平时不着调的神经病突然严肃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为之侧目。
“卡尔教授，真是难得听到你这么认真地讲话。”兰斯洛特终于下定了决心，挥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岗位。
装备部副部长，卡塞尔学院终身教授卡尔·安德烈笑了笑，“兰斯洛特，你这学期的魔动机械课我会给你满分的。”
杨闻念双手撑在主控台上，低着头。
离开岗位的学生们都注视着他，想知道他打算怎么样靠自己一个人驾驶摩尼亚赫号。
而等到最后一名学生的手离开操作台的时候，一个‘灵’在所有人的黄金瞳中瞬间放大。
大部分学生的血统都被龙威唤醒，不自觉地开启了黄金瞳与浅层灵视。
在浅层灵视里，一道灰蒙蒙的光芒以杨闻念为中心扩张，眨眼间就超出了主控室的范围，而且还在扩张，不停扩张……直至覆盖住了整个摩尼亚赫号。
这艘数千吨的渔船一颤，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一颤，而是灵视中的一颤。
那一瞬间，这艘船仿佛有了生命，就像是水里游曳的一条巨鲸，它在欢呼、在雀跃，在庆祝自己获得新生……
“杀死金属，再使其重生……”卡尔教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回荡，像个祷告的信徒一样虔诚而疯狂。装备部的人都是疯子，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看呐！那就是炼金术最基础、也最本质的奥秘！”
言灵序列表第96位——天地为炉。
杨闻念用自己的言灵活化了这艘船，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当然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炼金’，即杀死这艘船再使其重生。
所以他选择了最粗暴的‘活化’，透支这艘船的生命力，使其暂时地变为‘再生金属’。
“他的领域居然能扩张到这么大？”兰斯洛特满脸不可置信。
整艘船再度一颤，这次是物理意义上的一颤。
涡轮引擎125％的运转，要是放在以往这种功率输出会让轮机室急剧升温，但是现在没有。
在杨闻念的操控下，排气扇排不干净的热量被底层船壳吸收，江水凭借着自身极大的比热容再稀释掉那份能量。
在天地为炉的领域内，杨闻念可以像诺顿操控青铜城一样操控这艘船。每一块船壳、每一道舱门、每一处管道，只要不超出它们物理规则与机械构造上的功能，杨闻念便都能通过自己的‘灵’去操控它实现。
仿佛杨闻念成了这艘船的意志，这艘船成了杨闻念的身躯。
摩尼亚赫号瞬间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他的速度到达了惊人的55节，而且还在上升！
‘再生金属’无与伦比的韧性和强度让它完全能够承载超高速的负荷，没有一处组件因为超高速航行出现过热、断裂或是其他问题。
参孙的半边身体浮出水面，它发现自己的猎物在逃跑，当即扎进水里加速追了过来。一根根骨刺从鳞片下的关节里透出，如同利箭一样射了出来。
摩尼亚赫号引擎轰鸣，螺旋桨以惊人的速度转动，主控室里无人握住的船舵在反作用力下自动打出了左满舵，这艘船在江面上划出了一个巨大的‘之’字型！
参孙浮出水面怒吼，它感知到自己的攻击全部空掉了，这个猎物突然间变得极为灵活，而且速度也变得更快，它竟然有些跟不上。
杨闻念不再说话，整个主控室里回荡着他炸雷般的心跳声。所有的操作台与屏幕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开始超高效率地工作，看起来有一丝丝的诡异。
“拿好武器，我们出去狩猎龙侍。”兰斯洛特单手抬起旁边架子上的单管型KPV重机枪，这把苏联产的‘轻型武器’全长两米多，重量接近50公斤。
兰斯洛特拆下了支架，单手提着KPV，将大一号的暗红色炼金子弹链披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这种中型的炼金子弹只有KPV重机枪这种极致暴力的输出机器才能驾驭，而且这批子弹链是特制的，14.5mm，比M2勃朗宁重机枪的12.7mm子弹还要暴力。
更暴力的大型炼金子弹即使是高贵的次代种也没法无视，所以理所应当地造价昂贵、数量稀少，不可能用在射速极快的重机枪上。
此次行动带来的大型炼金子弹都在苏茜那里，她是学院本部最出色的狙击手。
苏茜靠在瞭望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空气湿度高得离谱，她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但是湿透最主要的原因是刚刚诺顿瞪过来的那一眼……
“可怕……”她探出头来，重新锁定了正在和楚子航、凯撒激战的诺顿，黄金瞳在雾气中射出明亮的轨迹，配合那张专注沉静的脸，冷艳绝丽。
端起改造过的卡西姆超级狙击枪，苏茜将第二枚大型炼金子弹装入。它的前半截是手指一样粗细长短的炼金弹头，后半截是直径达到30mm之巨的巨型弹壳。
而对应的，狙击枪枪管也粗的仿佛一门单手炮。
巨型弹壳内的火药会把炼金弹头加速到一个可怕的速度，只是精准范围实在有限，不过战场就在船上，诺顿就在这把超级狙击枪的射程内！
狮心会的人都喜欢暴力的武器，越暴力越喜欢。
即使是惯用长刀的楚子航，也有着君焰这种暴力的言灵，也掌握着‘暴血’这种极致暴力的技术。
一度暴血的楚子航觉得自己能跟上诺顿的速度了，与他鳞片包裹的龙爪一次次对拼，不会再随随便便地被握住村雨而不得不想办法抢回武器。
他竟是和诺顿对拼在一起，尽管落在下风，但没有一触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