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施妖法
大殿里响起的诡书音节，无论气音、节奏、音色，还是音量大小，都与神婆念出的一般无二。
两段音节跨越时空，完美重叠，分不出彼此。
香案前，神婆子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抽搐，痉挛，嘴里的嘶嘶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逼真，让许秀滢他们坐立不安。
砰地一声。
神婆子猛地扑倒在地上，把田总、陈昊、牛月鹏等人吓了一跳，齐刷刷站起来。
正要上前查看时，神婆子动了，红色法袍包裹的身体轻轻扭动起来，竟像蛇一样在地上蠕蠕而行，柔若无骨。
陈昊他们看得又是头皮发麻又是叹为观止，纷纷送上掌声。
“好！”
“绝了！”
此起彼伏的喝彩声传入神婆子耳中，她匍匐在地上的身体像僵尸一样弹立而起，这手绝活又把大家惊住了。
掌声一直没断。
神婆子静立不动，蛇怪面具遮盖下的眼瞳倏然竖起，变成一双阴冷、淡漠的竖曈。
她扫视人群，凡目光触及到的人，顿觉心头发寒，好像真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鼓掌的手僵住，整个人噤若寒蝉，满脸惊惧。
“嗯？”
陈昊似有所觉，抬眼对上神婆子的目光，因为隔着一段距离，面具投下的阴影遮盖了她的眼睛，陈昊只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眼洞。
对视片刻，陈昊心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眉头皱起，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神婆子看了陈昊一会儿，方才移开目光。
用目光镇住观众后，她缓缓后退，鞠躬行礼。
伏蛟戏结束！
这时田总、牛月鹏等人才如梦初醒，大声喝彩，掌声热烈得好像把夜空撕裂，久久不息。
“好看！”
“牛逼！”
“精彩绝伦！叹为观止！简直颠覆了我对神婆的认知！”
“是个多才多艺的神婆！”
“天呐，最后在地上爬那个，太真了，我怕蛇，当时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眼神才吓人……”
返回烧烤餐厅的路上，牛月鹏、许秀滢等人满脸兴奋，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刚才的伏蛟戏。
陈昊心不在焉地应付几句，回头看向平安客栈门口。
一个身形有些眼熟的‘站案’把神婆子拉走，其他伴奏的‘站案’则将香案、桌椅等道具抬下去。
“日天，看啥呢？”牛月鹏猛地拍了下陈昊的肩膀。
陈昊回道：“没看什么。”
“是不是还没看够？”
“有点。”
“我也是啊，不知道明天晚上还跳不跳。”
陈昊想到神婆子的年纪，忍不住吐槽道：“你当个人吧，人家一把年纪了，连着跳两晚，整不好明晚就得吃席了。”
听到吃席，牛月鹏乐不可支，搂着陈昊的肩膀走了。
另一边，戴上帽子、化妆成伴奏‘站案’的戴河尚，拉着神婆子回到平安客栈旁边的住所。
刚进门，戴河尚猛地抱住神婆子，抱着她原地转了个圈圈，一脸兴奋地吼道：“媳妇，你太牛逼了！
总是给我整出点新花样来！
妈的，刚才演蛇怪那一下，我站旁边都被吓出一身白毛汗，下次再跳伏蛟戏，一定得把这段加上。
亮点啊！”
戴河尚高兴得搓手手，忽然发觉神婆子没回应，关心地问道：“媳妇，怎么不说话啊？
是不是跳累了？
都怪我，只顾着瞎激动，来，来，坐着喝口水，休息一下，今晚老公我帮你卸妆。”
拉着神婆子坐下，戴河尚伸手摘掉她脸上的蛇怪面具，随手放在一旁，却是未曾看到她那双阴森、恐怖的竖曈。
正当戴河尚扭头之际，神婆子忽然抱住戴河尚的头，用嘴堵住对方的嘴巴。
舌是心之苗！
心主神明！
神婆子这一吸，直接把戴河尚的精气神吸走大半。
戴河尚脸上的惊愕神情骤然定格，两眼一闭，昏倒在神婆子怀里。
神婆子一把将其推开，弃之如草芥，抓起蛇怪面具戴在脸上，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住所。
通往山顶磨盘寺的小径上，黑暗如潮水般把她的身影吞噬不见。
许久过后。
磨盘寺大殿的门被她一脚踹开，她迈步走进去，站在伏蛟大师神像下，盯着神像看了一会儿，嘴里发出嘶嘶的怪叫声，似冷笑，又似嘲笑。
收回目光，神婆子盘腿坐在磨盘旁边，双手按在磨盘上，嘴里吐出一段音节。
十多秒后，只见磨盘上闪烁碧色幽光。
碧光沉寂。
一枚枚散发幽光的指纹，宛如鱼鳞一般覆盖在磨盘上。
随着指纹出现，神婆子的诡书音节骤然急促起来，待到某个时刻，她仿佛受到了阻力，身体颤抖，噗地喷出口血，一下子晕倒在磨盘旁边。
……
度假村里。
继续喝酒继续吃肉的陈昊、许秀滢九人，同时感到一阵恶寒，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嘶，好冷啊！”
“要降温了吗？”
陈昊发觉那股阴冷气息直奔上宫泥丸宫而去，默运真阳法，催动真阳之气将其碾碎。
轻轻笑了笑，他对穿着清凉的许秀滢四女说道：“我们在水库旁边，刚刚又喝了那么多冰啤，夜风一吹，肯定冷啊。
快回宾馆穿点衣服吧，小心着凉生病！”
许秀滢苦恼道：“出来前不知道要吃烧烤，我就带了一套睡衣和一套平时穿的衣服耶，穿出来沾了烧烤味，坐车回家非被人家嫌弃死不可。”
闻言，陈昊、牛月鹏、朱天云、马振龙、顾富宏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袖子，脸色微妙。
“淦，我以为就一两天，没带换洗衣服！”
“我也是。”
“俺也一样……”
陈昊得意道：“不好意思，我带了。”
牛月鹏不怀好意道：“日天，你没带。等会回去我抱着睡一晚，明天就有味了。”
“你他妈是不是人啊？”
“我就看不上你这小人得志的模样，咋滴，咬我啊？”
陈昊气得牙痒痒，还真拿这个贱人没办法。
“牛哥，这杯酒我敬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笑闹了一阵，烧烤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感觉越来越冷，便起身回宾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