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东郊距离市区很远。
像是隔绝在闹市之外的小镇，空旷的街道上看不到行人，显得格外静谧。
安创机械加工厂大门紧闭。
透过外面的围栏，能看见里面早已人去楼空的厂房和车间。
加工机床的零部件散落在地，办公室内只剩下廉价的桌椅。
方木站在大门外，眼神变幻不定，他自然是没有想到这第二家大厂竟然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似乎是早就倒闭了，当然也可能只是更换了地址而已。
不过方木比较倾向于前者。
看了眼周围，似乎没什么人，他从携带的包里拿出了无人机，而后打开上面的摄像，准备操控着看看里面的情况。
虽然从外面看好像什么都没了，但更深处的情况他并不知道，万一要是看到有用的信息呢。
操控无人机是个技术活，方木没有什么经验，平稳飞行不难，但左右转向的时候，就容易倾斜坠落。
在外面试了几次之后，他才勉强熟悉了点操作，而后跌跌撞撞的操控着无人机，飞入了安创机械厂的内部。
视频的视角里，无人机飞行的不太稳定，影像有些晃动模糊，但大多数的方位还是能够辨认。
厂房车间的地面很凌乱，几间办公室的房门半开，能从里面的地板上，看到几个灰色的脚印。
方木猜测，很可能是倒闭的时候，那些搬运的人留下的。
无人机飞到了深处，鬼使神差的竟是转弯转向了一条阴暗的走廊。
外面的情况基本看了，好像只有这一条走廊内部，尚未探查。
方木的视角忍受着晃动，顺着那条阴暗的长廊继续向里。
而正当经过一间关闭的部件室时。
哗啦。
猛然间，一道流水声，竟是混进了无人机螺旋桨旋转的噪音当中！
声音似乎不大…但由于周围太过安静，还是被方木准确的捕捉到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水管喷洒出的水流，断断续续。
声音似乎就在里面不远处的那道门里。
视角缓缓靠近，门是虚掩着的，开合不大，但刚好能让无人机进入。
经过了细微的操作，视线终于继续渗透，映入眼帘的是一台打磨部件的小型切割机。
而那道水流声，正是从上面传出的，原来是用于给打磨部件降温的水管。
方木恍然，而后便准备继续观察，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楞在了原地，只觉得后脊发凉。
不对啊…整个机械厂都搬空了，这里为什么会留下一台？
而且既然没人了，那这刚刚作业结束的切割机，甚至降温的水管还没关闭，是怎么回事？
正当方木思考时，不经意间调转无人机视角，紧接着，一张潦倒而狰狞的脸，直勾勾的怼在了他无人机的镜头之上！
卧槽！
方木大骂一声，惊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无人机操作手柄，也掉在了地上。
这尼玛，居然有人住啊！
…
半小时后。
一个腰间别着LV裤腰带的男人，拿着无人机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虽说一身名牌，但他不修边幅，蓬头垢面满脸胡茬，像是大醉后失去了平衡一般，走路有些踉跄。
“你干嘛！”男人开口。
见到了是人之后，方木此刻并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了。
光天化日，而且自己可是带了双节棍来的，真要是发生点什么，结局谁也不好说。
“抱歉啊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这里…没人呢，就寻思练练无人机。”
男子双眼布满血丝，极其厌恶和疲倦充斥着他的脸，随手将无人机丢出了大门，口中骂了一句：“赶紧滚！”
方木挑了挑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恶语相向而愤怒。
他仔细观察着男人的双手，而后躬身捡起无人机，看了看上面的视角录像。
“大哥，这切割机用的挺熟练啊，你这是做了个什么？”
男子眼神狰狞，似乎想要遮掩什么，不耐烦的瞪着方木：“关你什么事，赶紧滚没听见吗。”
一边说完，男子回身准备进去，不想再跟方木有纠缠。
“这是切割了一把…哦，砍刀对吗？所以，你是准备好了要去杀人？”
“！！！”
空气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男子猛然回头，眼神极其怪异的看向方木：“你谁啊！你到底干嘛来的！要债的？”
说实话，男人此刻的表情有一点恐怖，甚至看出一丝绝望之际的疯狂，如果不是精神出了问题，那就是真的要杀人。
方木仔细的观察了中间那道大铁门。
在确定了就算他掏出钥匙打开，然后再出来攻击自己，最少也需要五分钟朝上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他表情淡定，直接问道：“你是张伟林，对吗？”
“你认识我？艹，真是要债的，要钱没有烂命一条！最后再说一次，滚还是不滚！”
此刻，方木几乎可以确定，杀张麟的凶手，大概率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自己做行凶工具，而后找了一个时机出手的。
看他现在的反应和表情，应该是已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距离决定报复只剩下一念之差。
方木双眼微眯：“张伟林，你真的输光所有了？你老婆孩子呢……”
“滚！别提她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为什么要去碰赌呢？”
张伟林怪异的盯着方木，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他好像对他什么都知道。
可能是被勾起了伤痛，张伟林有些躁怒，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惨声开口：“你以为我想吗？我也不想啊！可特么现实就是这样，当你落难的时候，没一个人能帮你！没有！
狗屁的朋友，狗屁的爱情！连孩子都不理解我，我能怎么办！厂子已经负债累累，我没有出路了，只能最后有一搏！
可…都怪那个人！他们耍了我！”
张伟林眼神怨恨咬牙切齿，似乎是想将所有的憎恨跟怨毒，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一样。
“是他拿了我的钱去操作，他们说能赚的！结果全都输了！他们是强盗，他们连我最后的希望都坑没了！把我逼上死路，所以他也别想活！都别活！”
方木：“所以，你这是做砍刀，想杀了他？”
张伟林怪异的看着方木：“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是谁？”
隔着大门，方木解开西装领口，他温暖一笑，满眼的同情：“别问我是谁，但我理解你，不如聊聊？”
“……？”
神转折。
方木这一句，直接给张伟林整不会了。
不是…老子特么要杀人呢，我跟你聊的着吗？
你有病还是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