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纳兰性德（1655—1685），原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纳兰性德的一生只有短暂的三十一年，但他被誉为清代第一词人。他像流星一样划过，时至三百多年后的今日，世间仍在争说“饮水词”。

纳兰性德的词明白如话、毫无虚矫，不堆砌典故；三百多年后读来，也不存在阅读障碍。王国维认为他是“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赞之“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纳兰性德的一生虽短暂，但很丰富：他的父亲、母亲、老师、朋友、爱人，都与他有深刻的情感关联。纳兰性德将这些复杂的情感凝结为简练的诗词。若只读纳兰诗词，读者往往想不到浅白文字背后所承载之深、遥寄之远。清初尚未完全平复武力争夺，纳兰的家族，乃至整个部族，都刚从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纳兰虽为朝廷重臣长子，享尽富贵繁华，但他以“楞伽山人”为号，行走宫掖，端一佛心。纳兰二十一岁中进士，二甲第七名，侧帽风流；“文进士”又选为武侍卫，随扈巡幸、边塞探敌，“日则校猎，夜必读书”。纳兰将全部的灵魂精血供奉于词，但也曾规矩谨严编撰《通志堂经解》，并热衷西学，还研究科学。纳兰书写过“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婉约情深，也留下了“夜深千帐灯”的豪放壮阔。纳兰热衷结交江南的汉人文士，以顾贞观为生死知己，仗义奔走解救困于宁古塔的吴兆骞；也会在塞外故地蓦然回首时追忆起自己的部族祖先和他们的不甘。纳兰一生的经历及创作充分体现了清初政坛和文坛的复杂，他本人亦成为清初满汉文化交融的最好象征。

纳兰性德生前刊刻的词集，以“饮水”为名，取“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之义。他的一生，三百多年后的我们其实难以完全复原；我们想象中的词人纳兰和历史上真正的纳兰，有重合，也有距离。但也许跟随他的脚步，走近他的时代，我们才能真正地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