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选择
在灰熊指派毛妹跟着自己的时候，他就预感到这女人应该不单纯是‘情人’的角色，大概率是个什么小头目，没成想，居然是‘枪火’在美中地区的线人头目。
这和大胡子、酒桶那种‘生意负责人’还不一样，这是直接关系到帮派生存和发展的重要角色！
丹尼尔这话一出，边上几个不知道毛妹来头的话事人也都纷纷投来了危险的目光。虽然整死毛妹不一定就能搞垮‘枪火’，但造成的麻烦一定不是短时间能缓过来的，情报和线人的交接可不是几天里能做完的。
索菲亚一脸平淡，不只是面上，心里也是毫无波澜，自打进了这间仓库，一切就要按照‘规矩’来，至少在林奇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配合的情况下，大家伙是会遵守规则的。
此时她的表现就和之前被枪毙的青年形成了强烈对比，人家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和傲气，不是一般路人可以比拟的。
丹尼尔当然不会为难索菲亚，他真正想询问的，是她身后的男人，这个全场唯一的黄皮肤青年。
“亚洲人，中国人？呵呵，枪火什么时候开始挖唐人街的墙角了？”光头白人的眼角闪过一丝杀意，好像对方只要说错一个字，之前被爆头的青年就是榜样。
林奇不多解释，直接报上家门：“我代表康纳·迈尔斯。”
他的声音不高，可身旁窃窃私语的几人却陡然一滞，连丹尼尔原本戏谑的表情也僵了片刻。
“你...代表迈尔斯？你确定？”
林奇瞥了一眼光头，语气森冷：“是的，迈尔斯先生托我问问仲裁方，为什么那晚的货没有送到？之前两次‘大清洗’，即便打生打死，属于西塞罗的酒，还是会准点送达，这次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青年张嘴就来，从根本上模糊了火并地点的事。他是生怕这里有警察的眼线，必须把案发地定在‘郊外’，而不是西塞罗。
林奇的问题过于尖锐，丹尼尔又不负责私酒买卖，也不管西塞罗地区，自然不知晓那晚的细节，况且知情人都死了，连杀手的老板都不知道。
身为仲裁负责人，他在气场上不能被压倒，遂只得强颜欢笑，含糊其辞：“这次的意外我也听说了，可惜鄙人知之甚少，既然阁下是受迈尔斯之托，参与今晚的竞标自是合情合理。”
说完便移开了目光，帮派高层决定袭击西塞罗，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才不想触这个霉头。
目光继续平移，在枪火边上的，是墨西哥黑帮，和全场除意大利帮外最强的爱尔兰北方帮。
作为无可争议的第一敌对势力，这两个帮派间的仇恨，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北方帮先后三位领导人，都对疤脸卡彭下过手，可每次对方都能逃得性命，且能在后续摩擦中进行斩首行动，要说帮里没有内鬼，是不会有人信的。
但是私仇是私仇，不管是意大利帮，还是北方帮，派出的代表都是年青一代的翘楚，他们对帮派核心层的恩怨没有太深的忌讳，一切只为今晚的利益！
...
确认过众人身份后，丹尼尔突然换上了一张笑脸，虽然顶着个大秃瓢，但深邃的眼窝和意大利人标志性的高鼻梁都衬托的青年帅气异常。
男人态度的转变，让不少人的心里都有点不适，特别是曾在他手上吃过亏的几个帮派，眉头都不禁上挑。
‘疯狂的丹尼尔’是他们自己帮派的称号，在外都是叫他‘疯狗丹尼’，这家伙就是典型的躁狂症患者，前一秒嬉笑，下一秒杀人，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而神经病最吓人的就是‘笑’...
不妙的预感在众人心中蔓延，只见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个罐头，在罐头下方押着五种不同的‘阴间娱乐’。
“不是说抽签吗？”
“是啊，看样子好像是投票啊...”大伙也都发现了华点。
抽签，顾名思义，把写好内容的纸条打乱，由仲裁者随机抽选，抽中什么是什么。
投票就不同了，这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机制，仲裁者把选择的权力下放给参赛者，由他们选择...选择死法。
这是极其恶心人的做法。
“诚如大家所见，今天的客人太多了，再让我来抽签，恐怕事后有人会不服。”丹尼尔笑眯眯地向众人介绍，“作为仲裁者，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公平，不是吗？”
“我决定，还是让你们自己决定竞标的项目，我只负责监督。”
男人的话掷地有声，也正和他说的一般，这次入局的帮派数已经达到了13个，什么都不管，或许才是最好的。
但当他们看到纸条的内容时，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绅士，就瞬间成了戏弄生命的恶魔。
“这家伙诚心要看我们的笑话！”
“真是个渣滓！”
“...”
看似民主的投票，实际却暗藏玄机，并非不公平，而是这其中有一种潜意识：你选择某一种，就说明内心害怕其余四种，这是无可辩驳的。
他们可是刀尖舔血的黑手党，谁会承认自己怂？
好比问你：枪决和绞刑选择哪一个？选枪决，那你就是害怕绞刑咯？
这话就非常恶心人。
恶毒的咒骂此起彼伏，可丹尼尔却来到百米外的墙边，继续说道：“既然大家这么反对投票，那不如换个更爽快的方式，谁第一个在百米外射中罐头，我们就进行相对应的比赛，如何啊？”
话音落下，骂声非但不减，反而更加激起了众人的怒火。
无他，百米外手枪射击，罐头也就拳头大小，加上灯光昏暗，远没有想象中的容易，甚至可以说是‘极难’！
试想一下，一群帮派大佬，结果围着五个罐头射击，可怎么也射不中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
当然，笑的人是丹尼，他们只是小丑。
光头这是杀人诛心，眼下摆在众人面前的，其实都是绝路。
1.一个个投票，当着疯子的面，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2.射击罐头，但前提是一击即中，否则就是小丑本丑。
3.放弃自主选择权，把权力重新送还仲裁者。
第三个是弟中弟选项，等于公开承认他们是怂货，可第一第二也没好到哪去。
‘疯狗丹尼’上来就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而就在大伙都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再次让仓库静了下来。
“好吵。”
“我还等着回去喝酒呢，快开始吧。”
林奇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来到了丹尼尔的身边，手上的左轮直指百米外豆子般大小的铁罐。
“不就是选择吗？”
“我就选中间那个。”
“砰！”
枪响，罐头落地，铛啷啷地声音回荡在仓库中。
然而青年的声音和他手里的柯尔特都没有停歇。
“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
“砰！”
又是一声枪响，已经滚到五六米外的罐头再次被击飞。
“是你！别跑！说的就是你！”
“砰！”
第三声，此时的罐头已经飞出十几米，距离林奇也已经到了120米左右，可他还不罢休！
“跑什么跑？！”
“砰！”
“砰！”
“砰！”
连续三枪，枪枪命中，最后一枪甚至已经把罐头打到了仓库的另一边，距离完全超过了150米！视线更是模糊不清！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神仙枪法？！最后两枪要不是罐头传来了回声，他们压根找不到被打飞的目标！
“索菲亚，去看看中间的纸条是什么内容...”
“！”
“！”
众人再次惊骇！
“这疯子连纸条上写了什么都没看，就直接选了？！”
“艹！又是一条可怕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