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混乱
11：30 AM，海关仓储中心
火起。
十数吨来自外州的逃税烟草被火焰吞没，而造成这一切，仅花费了一加仑汽油。
当大胡子在车上看到滚滚的浓烟，和一窜数米高的火舌时，也是对林奇的胆量和奇谋大为叹服。
枪火早在年初便已获悉了‘烟草’的情报，可从没有人想过‘直捣黄龙’，甚至连海关方面也没想过有人会直接来烧老家...
这得需要多大的心脏才敢干这杀人放火的买卖？
不对，暂时还没杀人...
不过也快了...
大胡子平日里也不是没打过这堆烟草的主意，但计划都是围绕着埋伏运货的人马...可哪怕是这样的计划，也一次都没实行过。
现在是痛快了，特别是那几个规模和‘枪火’差不多，往日里生意还有摩擦的对手，就真的睡不着觉了。
“难以置信，这小子的胆子真是大到没边了！”
大胡子摇上车窗，不再关注火情，他的任务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回去等待最后的行动安排。
...
另一边，灰熊和毛妹分别前往奥克朗和埃文斯顿，在他们亲自的监督之下，小弟们直接把线索证据丢给了当地报社的记者，让这群最爱凑热闹的家伙去警局报案。
这通操作直接把警察整不会了，要知道跨区执法是必须通知对方警署的，可来报案的记者早已准备好了采访设备，车都在门外候着，就等出警了...
无论警察怎么解释，记者们压根不管，直言‘要报备，也不妨碍现在出警，这种事就是要逮一个现形...’
警长想想也是，私酒作坊不同于大型酒厂，即便有禁酒令，真正的大型酒厂其实都没关停，因为酿造的酒可以外销海外，并非供应本国。
而私酒作坊就纯纯地是犯罪了，连税都不交，警察向来是发现一个，捣毁一个。哪怕个别有靠山的，也都是藏的极好，低调做人。
总之只要遇到地下酒厂，就代表了这个月的绩效，有着落了，警局的兄弟们也能狠狠地赚上一笔。
“先出警！”
警长大手一挥，决定先派人盯住，交涉的事同步进行，省的到时候扑空。
就这样，芝加哥外围的两个小镇突然集体出警，矛头直指郊外的几处黑作坊。
...
与此同时，芝加哥城区已经大乱，十几辆消防车呜泱泱地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海关仓库。
虽然仓库就在密歇根湖边，可碍于当时的消防设备极度落后，消防车上的储水量少的可怜，工具方面，除了几捆输水管外，一点能用的都没有。
三四十个消防员面对已经成型的火势，只能站在外围干瞪眼。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疏散人群，然后把着火的仓库和其他可能被波及的货物隔绝开，最后眼巴巴地等它烧完...
是的，1920年的消防队就是这么无力，遇到稍微大型点的火灾，能做的，基本就是祈祷，祈祷火早点烧完，祈祷火势别扩散...
好在仓库主要是由转头砌成，大火在烧完烟草后，没有向外转移，可哪怕是这样，大火也整整烧了一下午，完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5点。
灾情统计早在仓库起火的那一刻就已经清点完毕：烟草1000余斤，成品卷烟不下200箱，总重量在十三吨上下...总金额，按照伊利诺伊州的税率，不下两百万美元。
哪怕是六七个帮派的囤货，这也将是一笔庞大的损失。
所有的知情者都面色难看，他们不仅要直面黑帮的怒火，更要想办法解决公关问题。
起火点和火源的勘定正在进行，外围十几辆警车呼啸而过，给所有在场涉及贪腐的官员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警车只是经过。
此刻焦头烂额的又何止是他们，芝加哥警署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小镇报社抢到头条了，身为芝加哥市区的大报刊又怎么会落后呢？
清剿地下酒厂这么有意思的新闻，当然不能放过。于是大部分得到消息的报刊编辑们，纷纷致电警署的熟人，打听具体地点和出警时间...
一时间，整个芝加哥都活泛了起来，不少黑帮也开始互相传递消息，单独拥有小作坊的帮派更是连忙通知手下搬货撤离，出城的道路罕见的出现了拥堵现象。
...
相比起市警局的混乱场面，署里的重大案件调查组可谓是死寂一片。
屋外纷乱的警笛被他们自行屏蔽，两个小队，二十几名队员，挤在十几平方的会议室内，会议室的桌上是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
【9PM，家乐氏1#】
当然，让二十几个老爷们沉默不语的，并不是这句挑衅味十足的犯罪预告，挑衅警察的罪犯他们见多了，他们的心境还没这么脆弱。
真正让一众探案高手都皱起眉头的，是信封里的一颗子弹。
【帕拉贝鲁姆9mm空尖弹】
上面还用意大利黑手党最惯用的手段刻着一行小字：
【致：勃朗宁先生】
这就直接把嘲讽值拉满了。
抛尸案发生两天了，最基本的死者信息在城市警员手上就已经查清楚了，现在案子落在重案组手里，要说对大致的幕后背景都不了解...
那所谓的重案组...也可以集体歇菜了。
‘前赫斯塔尔安公司保队长出走。’
‘赫斯塔尔公司报案，原型枪失踪’
‘其中一名黑帮死者头部的伤口过于夸张，不是柯尔特左轮该有的威力’
稍微一结合现有的线索，就不难判断出，信封里的子弹，就是那把原型枪采用的弹型规格。
原型枪的数据只有‘专利公司’、枪械设计师迪厄多内·塞弗和约翰·勃朗宁三方知道，而且这只是原型枪，还有许多地方会在后期的实弹测试中加以改进，距离最终版本可以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原本由于塞弗失踪、专利公司保密等因素，重案组无法得知子弹型号。且【帕拉贝鲁姆9mm手枪弹】并非独数勃朗宁GP35，不少手枪也在使用这类子弹。可弹壳表面刻着的‘致：勃朗宁先生’，就完全打消了重案组警员们的怀疑。
‘这枚子弹要么是迪厄多内·塞弗送来的，要么就是枪支现今的持有者送来的！’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一趟家乐氏仓库！”
探长直接定下基调，开始安排起了今晚的行动方案，可就在众人开始出谋划策的时候，署长的秘书却给他们带来了另一个‘惊喜’。
《探索者晚报》头版头条：【震惊：走私血案竟是为了“它”！】
翻过来第二页：【神秘人曝光案发地！芝加哥警方或成笑柄！】
“署长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