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他儿子吗？
“这正是阿尔·卡彭的想法。他不想爱尔兰帮继续强大，顺便还能削弱其他帮派。”灰熊淡淡地呷了一口茶，“芝加哥每年的私酒是有数的，意大利帮势力最大，独占五成；爱尔兰帮立足较早，也能分两成。”
“可既然已经打掉了爱尔兰帮，卡彭为什么不自己拿下杰克逊？”
林奇刚问出口，他就立马转醒，轻拍了一下脑袋，自语道：“其余势力虽然没他们大，但只要联合起来，卡彭也会害怕...”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规矩。”
“规矩？”
“没错，杰克逊这条线路有些特殊，卡彭动不了！私酒其实分三种，第一种：自己酿酒厂出产的，这是每个帮派多少都有的，俗称地下酒厂。”
“第二种就是各帮派自己联系的国外供应商，或者无帮派控制的大型地下酒厂。这种是最多，也是最常见的私酒类型。当然了，这些酒厂本身就是一股势力。”
“最后一种就有些特别了，他们不与任何黑帮打交道，每周定时定点的发货，也不管谁是接货人，只看钱。”
林奇凝眉，他听懂了，知道了为什么杰克逊公园的线路连卡彭都不敢动。
那是特么的政府的私酒啊！是政府在走私啊！人家不用在乎任何黑帮！谁有钱就卖谁！
‘西塞罗线’需要的是一个‘掮客’帮派，由这个帮派吃下所有酒，然后分别联系小卖家。
所以卡彭只敢打击掮客，不敢私吞货源，意大利帮自身已经占了五成总量，如果还敢乱来，芝加哥上百个小帮派完全可以覆灭他们。
“有意思，所以你们想要成为那个‘掮客’？”
“不只是我们，墨西哥帮、牙买加帮、犹太帮、包括刚落马的爱尔兰北方帮...不少人都盯着。”灰熊敲击着茶具，显然还没下定决心。
林奇不是很理解，既然“官方的规矩”，那肯定不用担心他们掺和，而且这种利益分配看来已经很成熟，应该也不会有人使阴招。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他看了一眼上桌冷着眼的三人，心中了然。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齐心啊。”林奇耸耸肩，“很遗憾，我只是个最边缘的马仔，帮不到你们。”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急着走，对方既然跟他说了这么多，肯定有他们的诉求。
果然，灰熊把问题的矛头指向了林奇，只是这个问题让他猝不及防：“你给迈尔斯当马仔，薪酬怎么计算的？”
“薪酬？！”林奇虽然有些懵逼，不过就那点钱，倒也没有藏着掖着，“15美元一箱啊，一次大概是五六箱酒，怎么了？”
谁知这话一出，灰熊和红发女子面庞抽搐，上桌的三人更是差点被茶呛死，丰腴妇人脸上的粉都被呛掉了。
“什么！15美元？一箱？！”酒桶胖子忽的站起身，大声确认道。
众人的反应是林奇没想到的，他扫视了一眼，不解地点头应是。
灰熊揉了揉眉心，笑道：“你知道掮客转手一箱酒的利润是多少吗？”
他不等青年开口，直接说道：“伊利诺伊州在禁酒令开始以前，烈酒征收25%的税，葡萄酒看度数，大概在45%到55%之间，再算上关税等，一般酒类的总税率在75%左右。”
“这部分钱，该交的一分不能少，由酒商、掮客一起上交政府，没错，你懂的。”
林奇点头，这是中上游渠道给芝加哥市政府的保护费，而且因为禁酒令，这笔钱也不会过账。
“掮客拿到酒，会按照税后酒价的消费税的3倍卖给客人，听着好像很多，其实禁酒令前一般都是按照两倍来计算，因为真正的消费税是要给政府的。”
灰熊知道林奇听得很乱，所以直截了当的说出结论：“以一瓶十美元的红酒举例，酒商净赚3.75，掮客毛利9，去除禁酒令前原本的利润和上交政府的消费税，你的盈利是5.5。如果是烈酒的话，还要再打个折。”
林奇都懵逼了，他不是因为‘西塞罗线’的掮客赚得少懵逼，而是在听到政府和黑道把账算得这么清楚后懵逼了。
灰熊看他一脸痴呆的样子，亲自给林奇倒上一杯红茶，又把炼奶壶推到他面前：“一箱六瓶，净利润在30刀左右，遇到烈酒会更低，而事实是，大部分的酒也就五六块！”
他拍了拍台面，对林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说，你是迈尔斯的儿子吗？他固定给你一箱15美元的报酬？他赚的还没你多！”
林奇这回是彻底懵逼PLUS了。
‘是啊，迈尔斯为什么给自己这么多？亏得自己还高兴呢，哪怕做个马仔都能这么赚，几次下来就抵得上阿娘工作一年...’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大胡子突然笑道：“别忘了，你这些钱还得拿出一部分给兄弟们，当然了，接头的马仔也算在内，我们一般给马仔的薪酬，是一次10美元。记住了，一次，不是一箱，哈哈哈哈哈...”
林奇闻言差点连茶杯都拿不稳，心里翻江搅海。
‘所以灰熊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西塞罗线’又不是别人送的，你不派人拼杀，谁愿意让出一台印钞机？！人家小弟不给工资吗？那个混蛋司机难道没工资吗？人被打死，帮派不给家人发抚恤金吗？’
‘这么一算，迈尔斯凭什么给自己这么多钱！难不成我还真是他儿子？’
‘啊呸！’
‘整件事都透着古怪，包括迈尔斯让我来这里。’
林奇龇牙：果然啊，天上不会掉馅饼！
“所以，他到底让我来做什么？”
阴柔男嗤笑一声：“让你来送死呗，蠢货。”
红发毛妹听到对方的嘲讽，想要开口回怼，但是被灰熊拦下，他看着林奇，认真地说道：“迈尔斯虽然是爱尔兰裔，但并不是北方帮成员，当然，这是我猜的，尚未证实。”
“猜的？依据呢？”林奇疑惑。
“你好好想想。”灰熊给红发女子的茶里倒上炼奶，一边搅拌，一边给出提示，“算算他是第几手？”
林奇一怔，随后猛然惊醒。
‘对呀！如果迈尔斯是北方帮成员，那他们为什么要去西塞罗？直接来奥克朗卖给俄国人不就得了？！何必多转一手？’
“你们的意思是...加拿大酒商每次都会多给迈尔斯一份？！”
“不一定，北方帮以成本价卖他也行。”
“我的天！难道迈尔斯才是北方帮老大的亲儿子？！”
红发毛妹瞠目结舌，用一种看奇珍的眼神审视林奇：“拜托！北方帮自从和阿尔·卡彭结仇，老大都换过三个了，每个都比迈尔斯年轻。”
“难道是他们的爹？！”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