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万胜镖局
沙啸天老英雄自感衰老，抚今追昔自己已经七十来岁的人了，手中紫金刀是否还能掂的动？
且说沙啸天放下手中书本，闭目养神。迷迷糊糊睡去，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脚步声响起，：“老镖头大事不好。”沙啸天从睡梦中惊醒，一看来人原来是自己的大徒弟也是干儿子的方天化，此人身长七尺九尺，周身穿青，遍体挂皂，脚穿钢底儿剑靴，豹头环眼，鼻直口方。
方天化身后一人，身材矮小，遍体鳞伤，右臂已经断了，血流如注。
沙啸天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天化何事惊慌？”
方天化说道：“刘师叔押送镖车路过棋盘山，这棋盘山是到泰安城必经之路，被山贼杀死，三千两镖银被席卷一空。”
方天化所说的刘师叔便是沙啸天的结拜兄弟，五十来岁，手使一对铁鞭，人送绰号“赛尉迟”，武艺超群。
方天化用手一指旁边瘦小小伙子：“九师弟张德福死里逃生，回来报信。”
沙啸天微微一皱眉：“德福你先下去休息，调理伤痛。”张德福面色苍白，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突然“砰”的一声，把方天化吓一跳，原来沙啸天怒火中烧，竟然一掌把大理石桌面的八仙桌给震碎一角：“曹霸天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杀死我结拜兄弟赛尉迟，又劫我镖银，是可忍孰不可忍！”
沙啸天修养极好，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打发脾气是因为结拜兄弟惨死贼人之手，二是万胜镖局名声扫地，被江湖人耻笑，这跟头栽的不轻。
方天化道：“棋盘山寨主曹霸天，就是使双剑的贼头儿，平时咱们也没少给过路钱，简直不是人。”
与此同时门外走近一读书人打扮的公子，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孩儿给父亲请安，哦，方大哥也在。”
方天化抱拳还礼：“见过沙云龙兄弟。”沙啸天把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沙云龙道：“最近父亲操劳镖局，都顾不上吃饭，儿给父亲一碗甲鱼汤，还热乎着，请父亲饮用。”
沙啸天大怒，一拨手推了沙云龙一下，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扛得住老侠客天生神力，一下子“噔噔”滑出去一丈多远，甲鱼汤撒了一地，热气弥漫。
方天化急忙打圆场：“师父我兄弟一番好心，你老人家怎么……”。沙啸天也有点后悔：“没……摔着……吧？”
方天化已经把沙云龙扶起来，所幸沙公子跟“赛尉迟”学过几招擒拿手，没有摔伤身子。
方天化解释道：“赛尉迟刘大叔被山贼曹霸天杀死，尸体也被山贼弄走了。”沙云龙闻听此言，泪如雨下：“刘大叔……”
沙云龙曾经不爱武术，是赛尉迟的刘大叔交给他擒拿手，：“贤侄啊，这年头兵荒马乱，叔父不求你武艺超群，只为强身健体能够自保。”
赛尉迟不仅武艺超群，而且精通诗词歌赋，经常和沙云龙吟诗作对，谈古论今，两个人名为叔侄关系，实则亦师亦友，典型的忘年交。
方天化劝了几句：“人生不能复生，兄弟节哀顺变，当务之急是上棋盘山要回死尸，然后和曹霸天决一死战。”
沙啸天望着窗外，一言不发，老侠客正在琢磨派手下哪个弟子去下战书，约定日子比武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方天化道：“弟子愿意去棋盘山递交战书。”沙云龙道：“父亲孩儿愿意陪方大哥走一趟。”
沙啸天沉思片刻，缓缓道：“云龙你可知道那棋盘山龙潭虎穴，都是江洋大盗，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沙云龙道：“孩儿不怕，想要见见仇人什么模样，伺机给刘大叔报仇。”沙啸天后悔道：“以前是爹爹小看你了，瞧不起读书人，原来读书人胆气不比你爹这大老粗差劲。”
方天化道：“我看兄弟你腹有诗书气自华胸怀大志，胆略过人，将来科举进士及第，自有一番功业。”
沙啸天取来文房四宝，刷刷点点写了战书，楷书写就笔走龙蛇，文不加点，饶是文武双全。
方天化带了书信，和沙云龙各自骑着一匹马，直奔棋盘山，六十里路半天时间到达。
沙云龙见夕阳西下，秋风萧瑟秋风今又是，到了棋盘山寨门。把门的贼兵，喊道：“不要过来，不然开弓放箭了！”
方天化下马抱拳道：“有劳阁下通报寨主曹霸天，在下是万圣镖局的趟子手、为镖银之事而来！”
把门贼人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秉告我家寨主爷！”
把门贼人撒丫子跑向聚义厅，沙云龙见山寨围墙一丈六七尺高，马道上至少五百弓箭手，杀气腾腾。
不一会儿寨门打开，为首的一彪形大汉，背插钢刀，右眼睛已经瞎掉，身披英雄氅，背后跟着偏副寨主、小头目。
独眼龙曹霸天五十来岁心狠手辣，早就知道万圣镖局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哈哈，原来是万圣镖局的朋友，里面请！”
方天化道：“请！”曹霸天斜撇了一眼沙云龙，读书人打扮的青衫，斯文儒雅，弱不禁风，脸上却云淡风轻，泰然自若，没有一点畏惧。
曹霸天倒是对沙云龙有些钦佩之意了，曹霸天一拉方天化的手：“方兄弟咱们一起走！”
曹霸天没安好心，这独眼龙右臂一使劲大力鹰爪手，可以把石头打碎了，掐在人身上，受到了吗？
方天化被曹霸天攥着手腕子，突然觉得手臂发麻，暗道不好：“独眼龙要暗算自己。”
方天化立即气沉丹田，把硬气功灌输到臂膀，曹霸天愣是没打动，方天化右臂一提劲儿，：“你给我过去吧！”
曹霸天猝不及防，偷鸡不成蚀把米，“噔噔”抢出去十几步，要不是旁边有个石柱子，曹霸天早摔倒了。
方天化一阵冷笑，沙云龙暗自佩服：“方大哥好功夫！”曹霸天满脸通红，尴尬极了：“啊……这……在下喝多了……不胜酒力……不胜酒力。”
不知不觉间，众人来到聚义厅。方天化递过去书信：“请寨主过目！”有贼兵接过书信，递给曹霸天：“寨主预览。”
曹霸天看完书信，对方天化道：“方大侠，如果有空八月十五和令师尊在老鹰嘴单打独斗决一雌雄，你看如何？”
方天化和沙云龙递了一个眼神，沙云龙道：“家父定然到场，不会失约。”曹霸天道：“如此甚好，二位吃完饭再走不迟！”
方天化怕曹霸天居心不良，一口回绝道：“俺师父等着回信呢儿，恕不奉陪，告辞了！”
方天化和沙云龙大摇大摆出了棋盘山黑风寨，回转万圣镖局后已经是破晓时分，地方露出鱼肚白，启明星横亘东南，秋风已经有了寒意。
两个人进了镖局，见老镖头沙啸天的书房里，烛火摇曳，一灯如豆。方天化轻轻敲门道：“师父可曾休息？”
里面传来苍老声音：“还没有，进来吧。”沙啸天问到：“情况如何？”沙云龙把曹霸天想要暗算方天化的事情说了一遍，沙啸天起身拍了拍方天化肩膀：“不错，你可以独当一面了，为师老了，不中用了，咳咳。”
沙云龙安慰道：“爹爹虽然年近古稀，但功力与日俱增，虽然鬓角多了白发，精气神还是很足的。”
方天化见师父感叹衰老，急忙岔开话题：“师父已经约定好八月十五决一死战，在棋盘山黑风寨摆下擂台，弟子大权独揽就做了决定，请师父责罚。”
沙啸天摆了摆手：“你这次初出茅庐就挫了贼人曹霸天的锐气，应该好好嘉奖一番。”
说着沙啸天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泛黄的刀谱《捍山刀法》，里面是沙啸天大半辈子练武心得，从《周易参同契》里面化出的三十六路刀法，走刚猛一路，大开大合。
方天化跪地接刀谱：“多谢师父！”沙啸天紧走几步把他扶起来：“你我情同父子，说这话就见外了。”
沙啸天望着窗外树林子里面的第一丝丝缕缕的阳光，缓缓道：“天化，如果我遭遇不测，万圣镖局还有你兄弟沙云龙就交给你了。”
方天化道：“我们未必不是棋盘山黑风寨的对手，师父何出此言？”沙啸天英雄迟暮，低沉道：“为师没有当年的心气儿了，毕竟上了几岁年纪，不比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方天化道：“弟子这就督促师弟们加紧练习武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沙啸天点点头：“去吧。”
沙云龙受了二人感染，不由得动容道：“爹爹，孩儿也要练武。”沙啸天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微笑道：“你也去吧。”
“是！”
沙云龙和方天化到了万圣镖局练武场，召集七八十号师兄弟，切磋武艺，彼此喂招。
这些弟子中方天化深得老镖头武艺真传，沙啸天喜欢练刀，方天化也喜欢刀法，其中另一位名字是俞伯崖的弟子擅长剑术，两个人武艺在伯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