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说话的晚自习才是常态
“你这个动作都已经持续半个小时了，真的没用，这玩意要么是概率问题，要么是老婆婆专门设置的顺序，咱们是没法改变的。”
张然无语的看着这个迷信的古代少女，跪在床上，求神拜佛，面前平放着半圆口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
叶栀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说不定有用呢，我都能从古代穿越到未来，那世上说不定真的有神呢。”
“我也相信鬼神之说，有些东西确实不能用现有的科学解释，但我绝不相信神会无聊到管这种抽奖的破事，我也是缺心眼，怎么忘了古人最迷信了。”张然翻了个白眼，捏着眉心，没好气道。
叶栀妥协道:“哎呀，好了好了，不拜了，现在就抽。”随后，手伸进口袋，摸索半天，掏出来一副黑框眼镜。
“太好了，今天终于有收获了。”
叶栀看着纸条上的简体字，有些生涩的念道:“视觉同步器，戴上它，可以和指定的人同步视觉，他所看到的一切，你都可以看到，仅限古人使用。”
你直接在第一张纸条上写现代人不能用，不就行了，还每张纸都要写提示，真服了。
张然撇了撇嘴，道:“你唯一能同步视觉的人也就我，待会我就得上学了，你也就能看看高中生的晚自习。”
“好啊，我也想看看现代的私塾到底是什么样的，而且我也想知道你在学校都做什么，为什么每天回来都很累。”
叶栀戴上眼镜，仿佛披上了一层书卷气，惊讶道:“哇，真的好神奇，我看到你眼中的我了。”
张然轻轻摇了摇头:“相信我，等你看完就明白了，而且你不想看第二次。”
“学校那么可怕吗？”叶栀摘下眼镜，她想不明白，在她那个年代，上学可是一种奢望。
“不是可怕，怎么说呢？等你看了你就懂了。”张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学校这种东西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你的字典看完了吗？”
“看完了，现在大部分书籍都可以阅读了，专注糖真神奇。”
要是我也可以用，估计高考早就轻松拿下了，唉，别瞎想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行了，我该走了”张然背起书包，指着桌上的汉堡，叮嘱道:“这是晚饭，全部吃掉，别再给我剩了，不然就不给你饭吃了。”
“你这个人老是这样，人家就那一次，总是挂在嘴边。”叶栀白了张然一眼，扭头不在搭理他。
小样，还生气了。张然还是叮嘱道:“别给我乱跑，哪也别去，你今天的任务是看历史书，别偷懒，不许给我打游戏。”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古代少女强悍的适应性和学习力，平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最开始肯定生活上手忙脚乱，然后认知上被动接受，但这位可不一样，主动去学习现代的一切，对于新奇东西来者不拒，手机刚买一天，就会玩俄罗斯方块了，分数比他还高，虽说他也不会玩。
“我看动画片总行吧，小叮当我还没看完呢。”
“这样吧，你只要不打游戏，其他的随便你，看看纪录片，动画片都行。”张然退了一步。
叶栀挥着手，催促道:“知道了，你赶紧去吧，我还要看看学校长什么样呢。”
校门口，门卫老头刚拦下一个没穿校服裤子的学生，又看见一个骑车过线的男生，大声吼道:“给我回去，你都高三了，还不知道自行车到那条线，就得推着过来，回去，从那条线给我推过来。”
被老头吼的男生嘴里嘟囔着，原路返回，把车推进校门，路过张然身边，黑着脸，低声骂道:“老不死的，吼你妹呢，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货，整天就那个表情，你是参加谁家葬礼了......”
张然也很讨厌那个老头，其他学校的门卫大爷都和蔼可亲的，说话和和气气，相处起来也舒服，唯独面前这个古怪老头，整天板着个脸，跟谁欠他五百万似的，让人看着就不爽。
教室里，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看向他:“跟你们说个事，咱们中秋就分班了，分班表就贴在墙上，下课自己看看。”
“各班班主任马上来会议室开会，同学照常自习，打开前后门，不要说话，各楼层有巡视老师。”广播里传来年级主任的声音。
张然扭头看着墙上的表:“理化生，7班，好吧，就一个人跟我同班，还是不认识的转校生，无所谓，反正这个班里我也没熟人。”
他对目前这个班里的同学没有一丝好感，有炫耀的，有装杯的，有虚伪的，有没事找事的，甚至女生勾心斗角，集体孤立同寝同桌，逼得对方换班级。
不想了，写作业，反正换班了，以后也见不到了。张然收敛心神，沉浸于麻烦的物理题。
几分钟后，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变多变大，班级里顿时变得嘈杂吵闹。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老师站在前门口，双臂环于胸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教室瞬间安静如初，所有人都低下头，装模作样的看书写题，女老师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这老师没见过，还那么年轻，肯定是新来的，那么......
张然偷偷从后门探出脑袋，就看见刚才还冷漠严肃的老师，此刻脸上挂满了阴谋得逞的笑容，蹦蹦跳跳的来到下一个教室的门口，又恢复成严厉的表情。
果然，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估计所有第一次看晚自习的老师都这样。
同桌赵丰用笔捅了捅他的胳膊，低声道:“那老师挺漂亮啊。”
你是没见过女的吗？张然无奈道:“你非要见到一个年轻女老师，就要说她漂亮吗？”
“不懂欣赏，听说这学期找了一批新老师，都很年轻，还有个女老师穿JK，可惜我还没见过，你英语作业写了吗？给我看看，待会脑门又该查了，不写就让抄试卷，真尼玛有病。”
“喏，我可不保证正确率，错了别怪我。”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而且你英语挺厉害的，脑门重点关注你，默写老是叫你。”
说到这个，张然就气不打一处来:“靠！别给我提这事，那货到底要干吗？没事老让我上黑板默写，错一个抄三遍，赶紧分班，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赵丰嘿嘿笑道:“说不定，分了班，还是她教你。”
“滚！”
“叮铃铃~”下课铃响起，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终于下课了。”张然坐得腰酸背痛，站起身，拿出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厕所，毕竟去晚了就该“堵车”了。
哦对，现在同步视觉呢，但我不能不上啊，憋久了对肾不好，看来只能这样了。
张然整个过程，仰着头，几乎闭着眼，目不斜视，直直的望向前方。
另一边，叶栀咬了口汉堡，看着眼前迷糊的一幕，不禁疑惑:“怎么画面那么糊啊？张然不是说，这东西是小叮当出品，值得信赖吗？”
紧接着，画面忽然覆盖了一层水雾，不断被搅动，忽明忽暗，叶栀有些担心:“他该不会哭了吧？难道是学业的压力太大了?可他看上去很坚强呀，难道一切的成熟都是伪装出来的?他其实很脆弱?”
教室里，张然不停的打哈欠，揉了揉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班里的嘈杂声音掩盖了上课的铃声，依旧吵吵闹闹，坐在后门的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一层就自己班最吵。
当然，晚自习的吵闹声最容易招惹“大人物”，副校长拿着手机，把整个过程录成视频，甚至给一些主要人物推了个特写，然后转手就发到了老师群。
整层楼顿时鸦雀无声，走廊里回荡着副校长群发的语音:“晚自习第三节课，上课铃都响了，八班还是那么吵。”
赵丰压低声音，骂道:“钱春江这个二球，天天拿个手机拍来拍去的，真TM煞笔。”
“他一个副校长，不能像校长那样不干活，又教不了课，只能每天这样刷刷存在感，估计副校长平常就只能干这事，没事瞎转悠呗，管他呢。”张然耸耸肩，不屑道。
“爱拍拍去，反正两周后就换班了，大刘顶多训几句。”
“别说了，难得安静会，赶紧写作业，要不待会屋里又吵起来了。”
“都发视频了，应该能消停一大段时间了。”
二十分钟后。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张然和赵丰彼此对视，咧嘴一笑，脸上的表情仿佛跟看傻子一般:“呵呵，是咱们太天真了。”
“都把嘴闭上！”班主任黑着脸走进教室，呵斥道:“你们听听，整栋楼就咱们班最吵，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又来了，还好我早有准备。张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耳塞，偷偷戴上，堵住耳朵，继续低头写作业，喃喃道:“任凭风吹雨打，我自闲庭信步，你说你的，我写我的，两不耽误。”
“叮铃铃~”随着广播传来下课的铃声，煎熬的晚自习终于结束。
张然耷拉着脑袋，回到出租屋，撂下书包，闭着眼躺在床上，还不忘冲着里间，揶揄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无聊?不想再看第二次了吧。”
“确实，你们的教室好窄，中间的过道只能过一个人，而且桌子上的书好多，你们看得完吗？”叶栀拉开帘子，盯着床上躺尸的张然，皱眉道。
“不是教室窄，是人多，一个班有60人，桌椅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书本，所以看上去很挤，至于那些书是没地方放了，所以才搁桌子上，很多都是练习册，基本上用不到，那玩意就是自己写的。”
叶栀追问道:“那为什么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你们?而且他们都板着脸。”
张然挠挠头，无奈道:“没办法，那就是管我们的老师，我们太吵了，所以他们需要严肃才能让我们安静下来。”
叶栀咬着嘴唇，呼出一口气，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走到床前，细长圆润的手指轻轻地按摩张然的太阳穴。
“嗯?你要干吗?！”温热柔软的触感袭来，张然耳根顿时红了，腰身发力，就要起来，但脑袋却被死死按在床上。
要不要说出来呢？会不会伤他的自尊心?算了，这种事还是跟他直说比较好。
叶栀眼眸低垂，迟疑道:“我知道你很累，没事的，成绩总会有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用忍，这样不丢人。”
纳尼，这是咋了？我为什么要哭?而且我什么时候忍着不哭了，她难道误会什么了？
张然彻底懵了，也不敢乱动，眼睛眯成一条缝，却瞧见叶栀烧红的脸颊，心中一荡。
误会就误会吧，还挺舒服，可不是我故意要求的，是你自己主动的，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