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理咨询找小张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带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
张然听到这熟悉的节奏，面色一变，对叶栀说道:“你去开门。”
叶栀紧张地搓着手，带着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道:“你去吧。”
张然正要厉声呵斥，突然想到要温柔，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你得习惯，以后我在家，有人敲门，必须你来开，习惯就好，你要努力踏出第一步。”
见叶栀还有些犹豫，他接着鼓励道:“加油，拿出你之前跟我吵架的气势，抬头，挺胸，去吧。”
叶栀白了他一眼，之前他俩吵架也是被迫演出来的，更何况还是这家伙把她逼急了，要平时她也不会那样，现在事后回想起来，才觉得不好意思。
叶栀深吸一口气，手慢慢攀上门把。
“咔嚓！”门被拉开。
一个小男生站在门口，穿着校服，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红领巾，白白净净，看上去只有八九岁，手里拿着两瓶AD钙奶，此刻怔怔地望着叶栀，脆生生道:“你是谁?阿然小哥呢？”
阿然小哥，那严肃的呆子竟然还有这种可爱的绰号，不过，这个小孩是谁呀？看样子和张然很熟。
叶栀心中的紧张一扫而空，忍着笑意，侧身让开一条路:“阿然小哥在里面，进来吧。”
小男生似乎经常来这里，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径直走进屋里。
此刻，张然坐在椅子上，双臂环于胸前，半眯着眼:“小伙子，这次又发生什么事了?”
小男生没有说话，把一瓶AD钙奶递给他，张然对此习以为常。
“干杯。”两人碰杯。
叶栀靠着墙，静静地看着两人，她隐约觉得这段高中生和小学生的对话，将会很有意思。
“说吧，今天又怎么了？”
小男生坐在床上，低头喝着饮料，忽然问道:“小哥，我想离家出走，你可不可以帮我?”
“离家出走可是大事。”张然眉毛一挑:“到底怎么了?”
叶栀心里一惊:“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还想离家出走。”
“我妈妈对我一点都不好，今天小姨带着表弟来了，那个表弟特别坏，抢我的玩具，还把花瓶打碎了，可我妈妈冲我发脾气，怪我没有看好弟弟，可花瓶明明不是我打碎的，为什么要怪我?而且我都把最喜欢的玩具给他玩了。”
小男生眼里逐渐蓄满了泪水，抬起头，强忍着不让泪珠滴下来，委屈又倔强的样子让叶栀看得心疼。
“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哭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来，擦擦眼泪。”张然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旋即，张然一脸严肃道“小年，记住，永远不要有离家出走这个念头，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坏人吗？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见不到爸爸妈妈，没饭吃，没有玩具，你会天天生病，每天都会有人欺负你，你还想离家出走吗？”
小年显然被张然这番话吓到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我以后都不会离家出走了，我不想和爸爸妈妈分开，不想跟小哥分开。”
叶栀心中不禁暗叹:“这小男生看样子很喜欢张然啊，竟然这么听他的话。”
张然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就对了，你看你妈妈今天确实对你发脾气了，但当时她也在气头上，有气没地撒，所有才会说你，可现在冷静下来了，心里估计也后悔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道歉。”
“大人都是这样吗？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说对不起呢？”小年不解地问道。
“这个小哥也不清楚，可能对不起这三个字，会让他们觉得害羞，难以启齿。”张然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还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去接触面子这个词，小孩子还是要保持纯真。
“那我该怎么才能让妈妈说出来呢？”
“你现在就回家，直接抱着你妈妈，先说一句对不起，然后把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她，她自然就会和你道歉了。”
“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明明没有做错。”小年一脸不服气。
张然板着脸，凶巴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又是偷偷跑出来了，还离家出走，你妈妈现在肯定很担心，难道不需要跟她道歉吗？”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小年立刻低头认错，他既喜欢阿然小哥，也害怕阿然小哥。
“你以后再敢不告诉家里人，自己偷跑出来，我一定打断你的腿，走，我带你回家。”
张然牵起他的手，就往门外走，还不忘回头道:“叶栀，跟我一起。”
“可以不去吗？”叶栀搓着手，商量道。
“不行。”张然把脸一板，直接否定。
三人站在小年的家门口，张然按响门铃。
一个年轻的女人打开门，眉头紧皱，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当她看到小年时，顿时松了口气，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臭小子，大晚上你跑哪了？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长时间吗？你......”
还没等她说完，小年走上前，抱住她:“妈妈对不起，可花瓶不是我打碎的，你为什么要怪我?”
赵璃愣住了，旋即抱着小年，大哭起来:“妈妈跟你道歉，我不该凶你......”
张然最讨厌看这种煽情场面了，拉着叶栀转身就走。
叶栀问道:“你和那孩子是什么关系?他好像很听你的话。”
“朋友。”张然言简意赅。
“类似忘年交吧，你们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在公园里，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哭，就跟他聊了一会，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来找我。”
“没想到啊，你这个调解大师，不禁擅长调节家庭矛盾，竟然还对孩子的问题有得心应手啊。”叶栀打趣道。
张然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带着些许落寞，整个人都没变，但看上去好像又失去了一些东西，明明人就站在这里，但好像又离了很远。
叶栀看不下去了，柔声道:“你是在小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愿意帮他的，对吧？”
张然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有才会给别人撑伞，张然，其实你很温柔。”叶栀的眼里满是心疼。
如果她早一点来到现代，如果早一点遇到张然，是不是也可以像他现在这样，为面前这个曾经淋雨的少年，撑起一把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