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今女孩没有差别
家长会结束，张然低着头，被父母教育了大半天。
老爸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房子还在装修，现在家里挺乱的，你这次先待在这里吧，反正你也就星期一天，明天下午就得上课，好好想想，都高二了，这成绩咋弄?”
张然一言不发，目送着他们驱车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到房间，依旧沉默，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书。
叶栀察觉到不对劲，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没事。”张然面无表情，把手中的衣服递给她，淡淡的说道:“这是给你买的，那两件内衣，就是现代的肚兜，我也不知道你的尺码，你先凑合穿吧，标签上有图解，自己学学。”说罢，便继续低头看书。
昨天我洗完澡，他看一眼，耳朵就红了，可今天，明明是难以启齿之事，他说出来却好平淡，看样子心情真的不太好。
叶栀少见的没有脸红，拿着衣服去浴室更换，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她发现张然很容易害羞，跟她交流也很有分寸，不会像现在这么直白。
现代的衣服虽然穿起来怪怪的，但确实挺好看的，就是这个内衣有点箍得难受。叶栀换好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灵机一动，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
她走到张然面前，敲了敲他的肩膀，捏着衣摆，转了一圈，俏皮的问道:“好看吗？”
上身蓝色休闲卫衣，还别着一个白色蝴蝶结，下身白色高腰哈伦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运动鞋。
头发要是散起来会更好。张然收回目光，站起身，收拾好心情，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出去吃饭吧，顺便给你买个手机，让你体验一下现代的生活。”
字典果然说的对，赏心悦目，秀色可餐，他看上去都轻松了许多。叶栀点点头，不禁小小得意了一下。
“哇!这些楼都好高啊，怎么建造的?人又是怎么上去的?”
“这些跑来跑去的铁皮盒子又是什么？里面怎么还坐着人呢？”
“现代的女子好不知羞，披头散发，腿和脚都露在外面，随便让人看，你看那俩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成何体统。”
“你们这里买东西，不用付钱吗？那个黑白相间的图案又是什么？”
一路上，叶栀化身好奇宝宝，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层出不穷，张然突然有点后悔把她带出来。
不对呀，她是古人这么好奇，情有可原，但好歹在我那里住了两天，好像除了见到现代化浴室，和老年机外，什么高科技都没见到?我好像一点现代人的优越感都没有。
张然越想越不对劲，发现自己为了好好学习，生活已经基本脱离现实了，孤身在外，没有带智能机，老年机只能打电话，连网络支付都没有，校内一卡通，校外现金付，明明豁出去了，可成绩却不咋地。
我这样能坚持一年多，也是不容易啊。
张然心情有所好转，打趣道:“咱们去吃火锅，让你感受一下现代的饮食文化，今天不用剩，你放开吃。”
不就剩了一两次吗？真是的。叶栀撇了撇嘴，眼眸闪烁，很是期待名为火锅的食物。
“要一个番茄锅，一个辣锅，来一大瓶橙汁，毛肚，牛肉，羊肉，青笋，菠菜......”
张然夹起一片羊肉，放进锅里示范:“这些东西是生的，在锅里煮一会，蘸着麻酱吃，番茄和辣椒都是明朝末年才引入的，你肯定没吃过。”
“好吃，我们那边只有麻，这个辣椒的味道真过瘾，还有这个番茄酸酸甜甜的真好吃，现代真幸福。”叶栀也不顾淑女形象了，直接大快朵颐，毕竟火锅和麻酱太香了。
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虽然是大小姐，但依旧简单真实，不做作。张然内心的阴霾逐渐散去，事情说开后，二人都已经放下了戒备，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叶栀刚吃一口，就彻底爱上了辣椒，越吃越上瘾，却发现辣锅基本上都是自己吃，张然根本不碰，于是不解道:“你怎么只吃番茄锅?辣锅也很好吃。”
“我口味比较清淡，吃不了辣。”张然摆摆手，有些惊讶:“你是哪里人?这么能吃辣，这可是牛油的。”
“巴蜀人。”
“原来如此，你还是个川妹子，怪不得。”
叶栀忽然放下筷子，严肃道:“其实你今天就是心情不好，对吧。”
张然点点头，苦笑道:“我的考试成绩不太理想，被父母批评了。”
叶栀安慰道:“你这么努力，成绩一定会有的。”她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其实很刻苦了，中午和衣而卧，就是为了充分利用固定的时间，保证基本睡眠的同时，多学会。
“努力不一定有好结果，但不努力一定没有好结果，吃饱了吧，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走上前，看了眼单子:“两位一共消费300元。”
张然递给他三张红票子。
服务员明显一愣，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准备现金。”
果然，又一个网络支付后遗症。张然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就是300，你不用找钱。”
“对不起，对不起。”
这种情况，张然遇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毕竟在这个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他这种没有智能机，现金支付的异类很稀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随后，他又带叶栀去商场买手机，但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无论古今，都对化妆品和衣服首饰充满兴趣，叶家大小姐很快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迷住了。
张然欲哭无泪，再一次催促道:“大姐，走了，我没那么多钱买这些，买完手机，我的小金库就会见底了，这可是我的私房钱。”
“再看一会，你看，这个叫口红的胭脂颜色真好，种类还那么多，还有那个戒指，亮晶晶的，好漂亮。”叶栀沉浸在美丽的世界，眼里闪烁着小星星，完全不搭理他。
“姑奶奶，那玩意可是钻戒，贵的要死，把你卖了都不够，走吧。”张然生无可恋，好说歹说，才把叶栀劝走，可这位大小姐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直到张然给她买完智能机，她又从一个极端调到了另一个极端，都市丽人转变成自拍少女，拿着手机到处拍照。
我把她带出来到底是对是错。张然以手扶额，甚是无奈。
“这个照相机好厉害，人竟然都能放进里面，照片里的我竟然还能变白，眼睛也能变大，太神奇了。”叶栀学着手机上的样图，摆着不同的造型，忽然注意到显示屏里低着头的张然，嘴角不禁上扬。
“张然，看这里。”
“怎么了?”张然抬起头。
“咔嚓!”
叶栀看着照片，撇了撇嘴，不满道:“不好看，我站前面，显得脸好大，看来自拍得往后站点。”
少女，你这自拍属性是与生俱来的吗？原来，无论古今，女生对于自拍都能无师自通。
“来来来，你拿着手机站前面，咱们再拍一张。”叶栀招呼道。
“我不拍，我最讨厌照相了。”
叶栀没想到张然会拒绝，大眼睛眨了眨，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眼睛怎么发光了?怎么还有小星星?不行，快亮瞎了，得避开她凌厉的目光。张然隐约看见眼眸深处亮闪闪的光芒，面无表情的别过头，不去看她。
叶栀不依不饶，换个方向继续盯着他，张然索性不躲了，直视她。
她原来是双眼皮，睫毛好长，眼睛好大好亮，靠!阿然同志稳住，别想偏了，我们要坚守原则。
一瞬间，周围的场景全变了，张然看到了两个缩小版的自己，左边，头顶光环的天使小人，严肃的说道:“不要答应她，加油，拍照是原则性问题，你不喜欢拍，别人不能是不能强求你做的，你忘了，原则是你的底线。”
右边，手拿黑叉的恶魔小人，不怀好意的笑道:“答应她吧，原则算什么？你忍心拒绝一个古代的女孩，拍照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人家这么眼巴巴的求你，你要是拒绝她，良心不会痛吗？”
“不要答应她。”
“答应她。”
张然内心有些动摇，但理智的天秤依旧向左边倾斜。
叶栀眸波流转，伸出一根手指，抿嘴笑道:“就拍一张，好不好，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声音软糯，隐约带着讨好的意味。
去你妹的原则。张然一巴掌拍掉天使小人，天秤瞬间倾向右边，小恶魔得意的坐在托盘上:“没错，就是这样，答应她。”
张然的内心狂流鼻血，表面却平淡的说道:“就拍这一张。”
“好，就一张，来，你拿着手机，站前面拍。”叶栀满心欢喜。
“看镜头。”
“等一下。”叶栀看见板着脸的张然，皱眉道:“能不能笑一笑，你现在可没有笑起来好看，你怎么总是没有表情?”
她也觉得奇怪，面前这个现代人，好像一直都是平静如水的表情，无欲无求的样子，不笑不怒，不悲不哀，露出最多的表情就是无奈。
为什么这个古代小妞，拍照的时候，跟我姐说的话一模一样，都让我笑。
张然露出六颗牙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是不是故意的?太假了吧。”叶栀柳眉倒竖，生气道。
张然看着手机里叶栀气鼓鼓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你看，这样多好，笑起来就是比不笑好看。”
“好，我笑，待会我说三二一，你说茄子。”
“为什么要说茄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张然挠挠头，忽悠道:“这样可以把你拍得更好看。”
“原来还能这样。”
“看镜头，三，二，一。”
“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