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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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吴门医派

杨茹良见一下子得到了治疗“背疽”、“肺痨”、“破伤风”的特效药配方和工艺,就问道:“你一定还有治疗‘大肚子病’的特效药。”

刘云龙说道:“治疗血吸虫病的特效药是吡喹酮。”

“百分之百能治愈?”

“百分之百能治愈。”

“你也有配方?”

“要用化工厂生产的氨甲基四氢喹啉来制备吡喹酮,你要合成工艺吗?”

“要,哪能不要呢?”

刘云龙就把制备吡喹酮的工艺告诉了杨茹良,继续问道:“你知道怎么预防天花吗?”

“要种‘痘’。听说宁国府有个郎中专门从‘天花’患者的身上取出痰液后,让人从鼻孔吸入,颇为有效。”

“这种方法称为‘种人痘’,把痰液从鼻腔吸入,形式上比较恶心。宁国府的种痘郎中是世代相传的,父传子、子传孙,连女儿、媳妇都不传,而且种痘的费用很高,因此几十年来种痘者只有八九千人。”

“我也纳闷,为啥别的郎中都不敢尝试去给健康者种痘。”

“关键是剂量,‘种痘’时万一没控制好‘脓液’的量,健康者反而会被感染天花病毒,别的郎中都不知道剂量,当然不敢尝试。换做是你,你敢吗?”

“我也不敢。难道你知道剂量?”

“‘种人痘’的剂量我也不知道,但我有比种人痘更好的疫苗,叫‘牛痘’。”

杨茹良一听“牛痘”,忙问道:“这个疫苗怎么制备?”

刘云龙在后世接种过“牛痘”,于是说道:“牛也会得天花。牛得天花后,会在牛的ru房、ru头部位出现溃疡。牛的‘天花’病毒感染人后,只会引起人轻微的不舒服,但可以使人产生抵抗‘天花’病毒的能力。”

“把得‘天花’的牛身上的脓液接种到人身上?”

“提纯后就不再是‘脓液’,到时在人的胳膊上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把‘牛痘’滴在口子上,让皮肤自然吸收疫苗。”

“要从牛身上去找这种疫苗?”

“对。你去找得‘天花’的牛,找到得天花的牛后,你取出脓液,放在显微镜下去找这种‘天花’病毒,然后培养。”说完,刘云龙把培养牛“天花”病毒的方法告诉了杨茹良。

杨茹良把培养牛“天花”病毒的方法记下后,突然问道:“刘总,为啥全国这么多郎中都看不好‘疙瘩瘟’?”

刘云龙知道杨茹良说的“疙瘩瘟”就是在北方流行了很多年的“鼠疫”。那时的郎中还不知道这个病是由老鼠身上的“鼠疫杆菌”引起的,都以为是“伤寒”,于是就按照张仲景的《伤寒论》来治疗,当然没有任何效果,于是说道:“那是你们用错了药。”

“不就是伤寒吗?张仲景在《伤寒论》中早就有治疗的方剂了。”

“北方人说的那种‘疙瘩瘟’不是张仲景说的伤寒,是鼠疫,是由病老鼠身上的跳蚤叮咬人后传染的一种瘟病。”

杨茹良听后,嘴里喃喃道:“不是伤寒,是鼠疫。‘疙瘩瘟’不是伤寒,是鼠疫......怪不得我们都治不了那个病,原来我们是弄错了。”

刘云龙说道:“你治过那种病?”

杨茹良说道:“我没治过。去年,东山的吴有性被朝廷征调去山西治疗瘟疫,他回来后,我和几个郎中去东山向他讨教过。他们都把这个病当做伤寒来治疗,可就是治不好,很多人还是死了。你说,我们做郎中的是不是很无能?”

历史上,这次瘟疫的种类确认,要等年底苏州的名医吴有性写出《瘟疫论》后,才逐渐被全国的郎中认可。

刘云龙说道:“这不能怪你们,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位郎中能正确认识这种病,也没有写过关于鼠疫的专著。鼠疫有腺鼠疫、肺鼠疫、败血症鼠疫,你刚刚说的‘疙瘩温’就是腺鼠疫。”

“鼠疫还分三种?那怎么区分呢?”

于是,刘云龙就把腺鼠疫、肺鼠疫、败血症鼠疫的症状和传染途径告诉了杨茹良。

杨茹良问道:“你也有药剂?”

刘云龙说道:“有。对于腺鼠疫,方剂成分是黄芩、黄连、板蓝根、连翘、元参、生石膏、知母、薄荷、赤芍、大贝母、夏枯草、生地、马勃,生甘草。对于肺鼠疫,方剂成分是  生石膏、大黄、知母、水牛角、丹皮、赤芍、生地、黄连、黄芩、全瓜蒌、半夏、连翘、白茅根、仙鹤草、三七粉。对于败血症鼠疫,方剂成分是生石膏、水牛角、生地、丹皮、赤芍、淡竹叶、、黄连、元参、麦冬、白茅根、紫草、侧柏叶。方剂中每一种药材的用量,我想你应该会试配。”

杨茹良把方剂记下后,说道:“我来试配一下,不过具体的效果,还得等有了病人后才能知晓。”

“嗯。不过这几剂药只适用于轻症,当鼠疫已转为重症后,要用磺胺药、氯霉素、链霉素来治疗。”

“这个链霉素我已知道了,氯霉素也是用细菌来培养的吗?”

“氯霉素也是从细菌中培养的,可惜这种细菌我国没有,但可以用化工方法来合成。”

在后世,氯霉素是由美国病理学教授大卫·戈特利布于1947年从南美洲委内瑞拉的土壤内的委内瑞拉链霉菌中分离的,用于治疗斑疹伤寒。

刘云龙又把磺胺脒、氯霉素的合成工艺告诉了杨茹良。

不过,刘云龙在讲异烟肼、盐酸乙胺丁醇、氯霉素、磺胺脒、甲硝唑、吡喹酮的合成工艺时,所用的催化剂都用的是代号,在确认杨茹良可靠前,刘云龙是不会把关键技术拱手出让的。

刘云龙讲完后,问道:“你们郎中平时是怎么治疗刀伤的?”

“伤口小的话,就敷点药。伤口大的话,要用线把伤口缝起来,等好了后再拆线。”

“缝伤口时,对伤者进行麻醉吗?”

“我们没有华佗的麻沸散。动手术时,让伤者嘴里咬根棍子,熬着呗,或者干脆用木棍把伤员打昏。”

刘云龙心想,华佗创制的麻沸散在孙思邈的《华佗神方》中有记录,但不是每个医生都掌握的,懂得用麻沸散的外科中医,都赚了大钱,于是对杨茹良说道:“你去买只鸡,用化工厂生产的乙醚、氯仿来试试,看看有啥效果。”

“你的意思是说乙醚、氯仿可用来做麻醉剂?”

“是的”

刘云龙又让杨茹良配制几种简单的药和消毒剂,比如用2%的苯酚与甘油、石蜡做成软膏后,治疗皮肤病;用2%的苯酚甘油治疗中耳炎;用0.1%的硝酸银软膏治疗烧伤、烫伤;用75%的酒精、或2%的溴化汞水(即后世的红药水),或1%的碘化钾水(即后世的碘酒)来消毒。

杨茹良问道:“溴化汞不是剧毒品吗?”

刘云龙说道:“对,溴化汞是剧毒品,但把2%溴化汞与98%的酒精或水混合后,有很好的杀菌作用。”

最后,刘云龙对杨茹良说道:“你必须马上建立一个无菌场所。”

“什么叫无菌场所?”

“细菌知道了吧。我说的无菌场所,就是一个没有灰尘、没有细菌的地方。”

“没有灰尘、没有细菌?”

“对。研制药品时需要做各种实验,这种实验需要在无菌场所进行。”

“用人来做实验吗?”

“哪能用人来做实验。用老鼠。”

“用老鼠,为啥?”

“老鼠的基因和人类十分接近,特别是小白鼠。把研制的药品在老鼠身上试验后,再用于治疗人类的疾病。”

“养老鼠,那多恶心呀。”

“救人要紧不?”

“那当然救人要紧。”

“那不得了。再说,你和老鼠接触时间长了,有了感情了,还会恶心吗?”

“我才不和老鼠有感情呢。可到哪里去找你说的小白鼠?”

“目前没有小白鼠,你就养殖小家鼠吧。”

“小家鼠很多,我明天就去抓老鼠。”

“你建立无菌实验室后,首先研制磺胺药、氯霉素、链霉素,再研制异烟肼、盐酸乙胺丁醇、青霉素、甲硝唑。”

“为啥要先研制磺胺脒、氯霉素、链霉素?”

“江南地区马上要流行鼠疫了,所以要优先研制这几种药。”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好。我立即与许三祝、孔尚泽联系,我们几方合作后,肯定能造出这几种药来。”接着说道:“听了你刚才的解释,你治病的原理要么是用一种细菌对付另一种细菌,要么是让人产生抗体来对付细菌、病毒。”

“你们杨家配置的疔疮药用的是蟾酥,蟾酥本身就有毒,不也是‘以毒攻毒’吗?砒霜也有毒,可很多郎中把它用于治病,同样是‘以毒攻毒’。只要控制剂量,对人体无害,却能杀死病菌、病毒,那就是好药。”

“你说的有道理。”然后问道:“刘总,你让我研制那么多药,研究所就这么几个人,恐怕来不及做,能不能再招聘一些人?”

“可以。你们杨家有你来了,葛家、郑家也可以来人参与研究,你还可以利用你的人脉关系,动员专治骨科的薛家、儿科的钱家、外科的缪家、内科的丁家、妇科的韩家派人来研究所参与研究。”

“你对苏州府的各家名医这么熟悉?”

“我是苏州人,要办药品研究所,自然要对苏州本地的医家名号有所了解。等你们把这些药研制出来,并运用于临床,你们将创吴门医派之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