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沙陀复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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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李克用进爵为王 攻魏博再战汴军

李克用又立大功,为嘉奖他,唐昭宗拜李克用为“忠正平难功臣”,给李克用晋爵为晋王,因河东藩镇在春秋时属晋国之地。虽说此时各藩镇已拥有很大权力,基本上是自己说了算,但毕竟节度使还算是朝廷的官位。而皇帝亲自封王,则是效仿古代裂土分封诸侯,其土地、人民全由其王所掌管,子孙袭爵更是名正言顺。这份权力仅在皇帝之下,与皇族诸王等同。但此时的皇族诸王只是空得其名而已,实际远不及有着地盘的王者权重!这也是李晔第一次封皇室之外的人为王,意义深远,欲收各方尽忠之效!李晔还加赠李罕之侍中官职,以河东大将盖寓领容管观察使;其馀克用一众将佐、子孙也都进了官爵。

李克用性情严急,左右之人小有过失就多被处死,无敢违者。惟有盖寓敏慧,能揣其意,委婉进说,克用多听从,为其所全活者甚众。盖寓有所谏诤,必征近事为喻,由是克用爱信之,境内无不依附,其权几乎与克用相等。朝廷及藩镇遣使至河东,赏赐赂遗,先入克用,次及盖寓之家。朱温多次遣人离间之,然而克用待盖寓益厚。

李克用遣其掌书记李袭吉入朝谢恩,并密言于李晔:“李茂贞势力猖獗,不尊朝廷,况且其地紧邻长安,终将为陛下的心腹大患。臣欲乘此胜势,急取凤翔。待臣讨毕李茂贞,再讨鼠辈韩建,如秋风扫落叶尔。一劳永逸,京畿将长保安宁!臣已屯军渭北,专侯陛下之命!“

唐昭宗召集众臣商议,多数都认为李茂贞已杀其养子自赎,不宜再启兵端,况且李茂贞与李克用俱为强藩镇之主,两强相争,在长安附近兵连不解,绝非善事。甚者有人说道“若李克用灭茂贞,河东大盛,朝廷危矣!不如留之以制约河东!”对于韩建,多数人认为他虽兴兵诣阙,但未有劫夺圣驾之心,其人又颇识大体,对皇帝辞貌甚恭,不必再治其罪。

这时的李晔已不是刚继位时那个英气勃发、欲重振大唐声威的少年了。短短八年的时间,他被时势消磨的失去了所有棱角。只欲息事宁人、苟且图安的他,开始比前几代皇帝更加的姑息藩镇。于是下诏使李克用回军。克用得诏后,见诏书写到“不臣之状,王行瑜为甚。自朕出幸以来,茂贞、韩建自知其罪,不忘国恩,职贡相继,且当休兵息民。”李克用领旨后便止兵,长叹道:“唐不诛茂贞,只恐忧未已也!”李晔还下诏免李克用入朝。这让李克用心中极其不是滋味。李克用起兵勤王,大获全胜,最想的就是能一见天子,向其陈说己之诚款及共论天下大事。如今朝廷不许自己面圣,可见朝廷有不少人包括天子在内都对自己有着疑忌。

李克用忽忽不乐,对诸将佐言道:“观朝廷之意,似疑克用有异心也。哎!“不少将佐说道:“如今宫阙近在咫尺,岂可不入见天子,以表我河东之忠诚,也可杜绝奸臣之谗言!“李克用犹豫未决,盖寓劝阻道:“向者王行瑜之辈纵兵狂悖,致圣驾播迁,百姓奔散。今天子还未安席,人心尚危,大王若引兵渡过渭水,窃恐京都再次骇乱。大王兴兵勤王,本是来讨犯阙之贼,若带兵诣阙,岂不落人以柄?人臣尽忠,在于勤王,不在入觐,愿大王思之!“李克用笑道:“盖寓尚不欲吾入朝,况天下之人乎!“于是李克用上表言道:“臣总帅大军,不敢径入朝觐,且惧部落士卒侵扰渭北居人。臣这就整顿军队,即刻回师。“表传至京师后,朝廷平稳、民心安定。李晔又赏赐河东士卒钱三十万缗,李克用便带着他的蕃汉大军回归了河东。

在李克用走后,李茂贞果真骄横如故,很快又侵占了河西多处州县,擅命其大将为河西节度使。这时,各藩镇经过多年的交攻吞并,形成了势力最大的五家:汴州朱温、河东李克用、蜀地王建、淮南杨行密、凤翔李茂贞。

在公元896年初时,兖、郓二州因被朱温攻围的紧,朱瑄朱瑾二兄弟向晋王求援。李克用遣蕃、汉军指挥使李存信带兵万余骑借道于魏博以救兖、郓,河东将李嗣源、李承嗣、史俨一同前往。到达莘县后,李存信分兵数千给李承嗣、史俨,使他们前去救援,自己则与李嗣源驻军在莘县以作接应。

李承嗣到郓州后与二朱兄弟合军,频挫汴人。这让朱温很是头疼,他便令人行间于魏博节度使罗弘信,而李存信又御下不严,侵暴魏人。本来与两方都结好的罗弘信大怒,立即与河东决裂,发兵三万袭击李存信,李存信军溃,赖李嗣源拼命断后才不至于全军覆没。然而退到洺州时,士卒丧失也有十之二三,丢弃资粮兵械难以计数。史俨、李承嗣之军也因道路隔绝而不能回归河东。罗弘信自此与汴州深相结好,朱温屡屡馈赠其金帛宝货,是以能够专意于东方的战事。这段事前文已有详细分解,此处不再赘述。接下来讲讲李克用攻魏之事。

晋王李克用恼罗弘信之背己,在896年四月时亲自举兵五万攻击魏博,洹水一战大败魏兵,杀万馀人,陷成安、洹水、临漳十余邑。

罗弘信紧急向朱温求援。朱温虽正忙于吞并兖、郓的战事,但他更知魏博的重要。魏博夹于自己与河东之间,其东面就是兖、郓。若被李克用拿下了魏博,河东势力倍增。自己不但吞并不了兖、郓反而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处境。因此朱温无论如何也得分兵去救魏博,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为魏博考虑,而是为自己考虑。

朱温留庞师古继续攻郓州,令葛从周带兵前去救魏博。来到魏博后,葛从周结营于洹水。他令军中放出口号“砍碎沙陀骑,擒斩瞎鸦儿……”来挑衅河东军。因李克用建铁鸦军,又一目眇,朱温给他起了个“瞎鸦儿”的绰号,令将士们不呼其名,只叫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