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赴宴
褚粟依看了一眼，便收好请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褚姑娘要去吗？”
“请柬都送到家里来了，怎么能不去。”褚粟依摇摇头，“我就算不去，只怕她拖也要把我拖过去——递请柬的人可有告诉你其他的？”
“嗯，来的人说，这次不光褚姑娘来，永寿公主也会来，让姑娘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所以是有很多女眷？”褚粟依问。
“大致是这个意思。”，
“知道了，你去忙吧。”褚粟依提起裙子，迅速地跑到覃玓书房，覃玓近几日并未出去，而是在书房打理账本。见褚粟依小跑着进来，他问道：“何事。”
“大人，你名下可有什么布帛生意？”
“有几家。”
“太好了！大人，你带我去看看吧。”
覃玓闻言，放下手中的账本，带着褚粟依来看布帛铺子。但转了几家，褚粟依并不是很满意，她又问：“大人，有没有铺子卖一些新奇料子？”
覃玓想了一会儿，才说：“有，但远些。”
“好料不怕远。”
褚粟依随覃玓来到那家铺子，里面确实是有很多京城少有甚至没有的新奇料子，或绣法精妙，或花色新奇，或是料子本身厚实紧密，这让褚粟依很是满意。
但这家铺子人并不多，不过也确实，这些布料好是好，但地方有些偏，知道的人也不多。
据覃玓说，这家铺子本身地价也不贵，他也没想过能赚回多少，权当存放新奇料子的地方了。
“把那块白色双面绣的布包下来，裁剪好，做成团扇，再包一匹橘红色的金线满绣料子，只要布料，不用加工。”
“把那件月白色苏绣的，取下来，做小衣。”
“那件品月色的，做下裙。灰蓝色的，做成长褙子。哦对了，这两件都用银线绣上花纹，不用太多，边角地方就可以了......咦？那块翠蓝色的布拿来给我看一下。”
店里的伙计拿出那块布给褚粟依看，褚粟依小心翼翼地摸着这块布：“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在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韵味，像是翠鸟的羽毛。”
“褚姑娘所言极是，这布，就是当初衣匠仿照翠鸟羽毛而制。”
褚粟依点点头：“这布还剩多少？”
“这布工艺复杂，到现在也才做成了十一二匹，我们铺子进了七匹。”
“属实珍贵。”褚粟依说，“放回去吧。”
“你想要的话，我吩咐人给你拿一匹。”覃玓转头看她。
褚粟依赶紧摇摇头：“算了，算了，太贵。”
“褚姑娘想要，却又觉得为难的话，我这里有一些小的料子，还望您不嫌弃。”掌柜说。
“小料子？不嫌弃不嫌弃。”褚粟依两眼放光，就见伙计已经搬出了满满一箱的小料子。这些小料子被剪裁成各种样子，甚至没有几块是方正的模样。
展柜解释道，“当时我们去进货时，那家已经拿出两三块裁成了几件成衣卖掉了，剩下了一些小料子，我想着偌大的布坊，才出十余匹布，定然价格不菲，小料应该也有些用，就多花了些钱，把这些布料也收下了。”
“做得不错。”褚粟依眼中充满赞赏，“那先给我半箱吧。”
接着，褚粟依又量好了尺寸，吩咐了一些事情，并叮嘱在明日一定送到。事后，她又让覃玓带着她来到他名下的首饰铺，亲自挑了画了一些花样，把边角料递给首饰铺，做一套仿点翠。
掌柜给的料子很足，够做好几个点翠首饰，布料工艺很绝，模仿的完全是翠鸟羽毛的质感和色泽，所以首饰铺做起来没有感觉十分困难。
做出来的成品让褚粟依觉得，和她之前在娘娘公主们那里见到的真的点翠，也没什么两样。
首饰铺的小娘子们叽叽喳喳地笑着闹着，给褚粟依戴上做好的首饰，这是她第一次戴点翠。
戴上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忍不住惊呼，怪不得那么多达官贵人费尽心思都想要一套点翠头面，甚至不惜活拔数十只，数百只翠鸟的羽毛。真是残忍的美丽，美丽的残忍。
只剩下一对排钗要做，也就剩下最后一块布了，那是最大的一块角料，也是最方正的一块，褚粟依下意识拦住了珠宝匠人们：“这块留下吧，排钗改成玉镶珍珠的吧。”
排钗换了样式，最后一块布被送了回来，褚粟依小心翼翼地收下了这块布。
等到傍晚，褚粟依的首饰终于齐全，一对步摇，一对耳坠，一个钿头，一对排钗。
匠人们装好了首饰，目送着褚粟依出门，覃玓向来寡言，除了对铺子里的伙计的热情问候简单应付几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马车上，褚粟依宝贝地摸着精致的木匣，木匣的阵阵清香，沁润在她心里。
第三日，褚粟依穿戴新衣服，新首饰，如约赴宴。
“你这是湘绣吧，你看，这白兔栩栩如生。”
“将山水穿在身上，真是大气磅礴。”
“看那边的蜀绣，那海棠娇翠欲滴，我之前就看上了那家铺子的新料子，可惜刚进过来就被买走了。”
褚粟依到时，已经来了一些贵女，她们兴致勃勃地攀谈着，见褚粟依来了，有人给过去了一些目光。
“这是哪家的？怎么没见过？”
“好像不是谁家的贵女，是褚谷康。”
“啊......褚谷康是女子啊，女子也可以做生意的吗？”
“这不是有覃员外在外，她应该是在内吧。”
“说起来......她的背后好像也有永寿公主……想来生意并不难做……”
......
褚粟依静静地听着贵女们的讨论。终于，千金们的兴致很快褪去，渐渐地把目光放在褚粟依的一身打扮上。
“这是苏绣吧。”
“褚姑娘通身的打扮好生素雅，但是，你们看——”高家的二小姐轻轻提起褚粟依的袖角，“这可真是实打实的好料子。”
接着，又有人注意到褚粟依的首饰，说道：“看这对排钗，白玉温婉柔和，六对珍珠大小一致，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褚姑娘，这是点翠吗？”
褚粟依摇头：“点翠虽然华贵，但我想着哪怕是一支钗子，也要杀害十来只翠鸟。我那日去看布料，发现了一匹布，虽是针线所为，但质感样式完全不输点翠。”
人群中有两三人接下了褚粟依的话茬，褚粟依的衣服和首饰，算是赚足了眼球。已经有人问她是哪家的铺子。她很满意，这可为覃玓的布坊招揽了一批客人。
正交谈着，她们突然听见太监尖着嗓子喊：“宝寿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