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拉客
二十两银子是笔不小数字。
尤其是对于那些不想练武，只想当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普通人来说。
这钱够他们花上个小半年了。
姜云目前还剩下二百两，试错机会有，但不多。
必须把握住每一次机会，这二百两是他最后的倚仗，没钱的话真的就会被冻死在街角。
按照他的设想，一单的价格对半砍，收个五百两，再与赵发子五五分成，这样的话，一单就足够弥补他目前生活的困境。
只是现在的困难在于，没人再会用战阵了，招揽到愿意信任他的客人才是关键。
带着赵家铺子的符篆，他来到普通人的大厅，立了个牌子，【战阵，免费出租！】
他的牌子一立起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伙都知道战阵这玩意又贵又不好用，现在居然免费了？
那位把姜云引导去店铺的差人抬头瞄了一眼，暗自好奇，“赵发子这个一毛不拔的家伙又作什么妖？他家的店但凡肯便宜一点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居然免费了。”
“书生，你这个战阵是谁家的，压阵的人呢？让我看看。”
免费的吸引力还是足够的，平白多了个保底的后手，谁都乐意。
但是在姜云说出自己就是压阵的人后，大家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闹呢这是，这身板怕是一巴掌就被妖兽给拍死，见了血的妖兽只会更加兴奋，带他压阵完全就是累赘。
众人很快失去了兴趣，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离他不远处，一位锦袍少年隔着人群，老远地看着姜云和他手里的牌子，颇有兴趣地问道，“战阵？现在还有这种东西？”
身后，须发皆无，面皮白净的中年人用着阴柔地声音淡淡道，“小技耳。”
那少年袖口内衬处绣着暗金花纹，谈吐间充满着与世隔绝的好奇，“陈将军在十年前一刀破去叛军的千人战阵，自那以后再无人追逐战阵之术，如今再次瞧见，我倒是真想知道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少年身后的大内第一高手欧阳埔皱了皱眉头，道，“战阵不是儿戏，他真气俱无，腿脚虚浮，只是个贪财害命的凡人罢了。”
欧阳埔常年在宫中，眼界甚高，一眼就看出姜云的根基，世人皆是如此，为了一两黄金可以打生打死，出卖妻儿，多看姜云一眼，他都觉得浪费时间。
但少年的好奇仍是不减，“欧阳，可有兴趣赌一赌？”
“赌什么？”
“就赌宫中那枚夺灵丹，你赢了，我去与父亲要来，你输了，就要把命交给我。”
少年口中的父亲，就是当今大申之主，武德帝。
欧阳埔囿于七品境界久矣，为求突破机缘，自愿待在宫中，武德许下承诺，二十年时间一到，夺灵丹可得。
如今在宫中已是第十个年头。
武者寿命绵长，七品寿数可达二百，二十年不长不短，但早一日出宫重获自由，对他的武道也是另一种程度的精进。
若是其他皇子这么说，他大可一笑了之。
可即是这位大申二皇子说的，他不可不当真。
武德三子，大皇子二十一岁，二皇子十六岁，三皇子五岁，太子迟迟未立，世人皆以为太子迟早是大皇子的，但他知道，极少在人前露面的二皇子才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位。
偶然的静极思动，自己这位在皇帝左右的侍卫就得贴身保护，这份优待，可谓宠极。
只是没想到向来骄傲的殿下还会在意自己的忠诚，欧阳埔的嘴角翘了翘，“殿下，我与陛下交易不过二十年，一样的筹码换我一辈子，我还没糊涂到那种程度。”
二皇子转过身来，道，“欧阳，相信我，这个赌局，你一定是最大的赢家。”
欧阳埔看着年轻人稚气未脱的脸庞，莫名感受到一股超越年龄的自信，心中不由暗自感叹，这二皇子真乃人中龙凤，此等气度，大皇子拍马都赶不上。
他想不透二皇子的赌局，但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
“殿下请。”
“善。”
.....
“朋友，战阵当真免费？”
姜云面前，换了身衣服的二皇子与欧阳埔一前一后地站着，二皇子着一身粗布衲袄，脸庞端的是白净，但眼神中透露着未经世事的懵懂。
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白兔。
这是姜云对他的第一印象，殊不知在赵发子眼里，他自己也差不多一个样。
“免费，但有两个要求。”
“第一，我得先看看你的任务，比较简单的我不接。
第二，完成了以后你要替我做个证明，如实述说战阵的效果即可。”
他们三人交谈间，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姜云这话不仅对他说，也对其他人说。
欧阳埔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一副漠然的样子，他只负责保护二皇子的安全，这趟任务连武者入门的水平都没到，二皇子可以足够任性。
“既然这样，我就选这个吧。”
二皇子走到悬赏榜前，揭下了最上面的那张，已经落了灰的悬赏单。
“什么，居然是那单。”
“黑风山血蝠洞，这单已经挂了一年了，真有人敢接啊。”
“三十两黄金，换一条命，我不换。”
姜云接过悬赏单一看，上面墨迹已褪了大半，只剩淡淡的底色。
【血蝠洞采药：九幽草十株悬赏：三十两黄金注：血蝠洞内有强大妖兽。】
这单的难度看起来不小，姜云十分满意，采药的难度不高，难的是深入那个洞穴中，洞穴深不见底，探路少不了遇见妖魔鬼怪。
“可以，就这单了。”
欧阳埔站在后头，隐约有些奇怪，血蝠洞是个极其特殊的地方，里面没有任何光源，洞穴深处连他都没把握进去，这种地方的任务怎么会挂在凡人悬赏榜上。
但是九幽草只生长在洞穴外围，这里对他来说没有难度，就是黑了些。
他没有阻止二皇子接任务。
周围的人一看也来了兴致，久未出现的战阵，和挂了一年无人认领的超高难度悬赏任务！
“走，来去血蝠洞外一起看看！”
“走，反正无事，来去看热闹！”
在这样的气氛下，悬赏厅的人们竟是三五成群的走空了，都跟在三人后头，向着城外的黑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