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当很多专家还在坚信不可能的时候，象征勇敢的 “黑鸟”SR-71和YF-12已经在秘密地进行3倍声速的飞行了，外形美观又似滑翔机的U-2侦察机已经能够到达“80 000英尺①以上”的高空。克拉伦斯•伦纳德•凯利•约翰逊正是这些代表全世界最高性能水平的飞机的设计师。

凯利曾经设计出美国第一种投入实战的喷气式战斗机———F-80“流星”（Shooting Star）战斗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设计了引人注目的双尾撑P-38“闪电”（Lightning）战斗–截击机，当它的机翼前缘产生超声速湍流时，它是第一种遇到空气压缩性现象的飞机。他对四十多种飞机的设计都做出了卓越贡献，而且其中半数以上飞机的初始设计都是由他提出的。

他囊括了这个行业中关于飞机设计的所有奖项，有些奖项甚至获得了两三次，比如国家科学奖章（National Medal of Science）、国家安全奖章（National Security Medal）以及自由勋章（Medal of Freedom）。其中自由勋章是美国公民的最高荣誉，只有美国总统才有权授予。

凯利在洛克希德公司创办的“臭鼬工厂”———官方名称是高级研发项目部（Advanced Development Projects，ADP），被人们认为是耗时最少、保密性最高并在设计方面取得罕见“突破性”纪录的研发小组。“快速、保密、按时”是凯利的口号。

凯利（右）与妻子南希·约翰逊（中）及里根总统（左）的合影。1983年，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向凯利颁发国家安全奖章

1960年，苏联人在莫斯科红场向公众展示他们宣称的U-2飞机残骸。那是弗朗西斯•加里•鲍尔斯（Francis Gary Powers）驾驶时被击落的飞机。报纸刊登了照片，面对新闻界的质疑，凯利给出了直截了当的回答。“不，”这位飞机设计师回答道，“那不是U-2。”

由于U-2飞机的飞行高度较高，而苏联人一直无法击落这个高度的飞机，U-2飞机在苏联领空进行侦察飞行已有数年之久。这次苏联人宣称他们击落了U-2飞机，却遭到凯利的质疑。作为曾在工厂参与U-2飞机设计、研发以及生产等各个环节的设计师，他马上就认出了苏联人展示的飞机残骸并不是U-2飞机的。

与这位备受敬仰的工程师争辩，结果只有失败。

自他大学毕业担任工程师以来，时间已经过去44年了。他曾经对他的老板们坦言，他们为了向空中运输领域挑战而设计的新型全金属飞机的稳定性非常不好。尽管这种不稳定性在20世纪30年代的飞机设计上是可接受的，可是这位年轻工程师在密歇根大学对这种飞机模型进行风洞试验时，固执地拒绝接受教授们的意见。教授们可以接受存在的缺陷，而他不行。当然，他的意见是正确的。后来，洛克希德公司返工制造出了第一架双垂直尾翼远程运输机，并因此于20世纪三四十年代在全世界声名鹊起。同时，凯利的这种工作作风也为他在洛克希德公司的工程人员中赢得了“老山羊”的称号。

凯利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

20世纪50年代初期，他就曾经指出洛克希德公司应停止与美国海军签订研制垂直起降飞机的合同。他认为当时的发动机功率有限，飞机安全性能低，所以应该放弃这个计划。

他拒绝继续研发氢动力飞机，因为这对于20世纪50年代的技术来说太超前了。他开展一段前期工作后退回了研发合同，因为经过初期研发后，发现这架飞机可能会成为一条“胖狗”（他的高级研发项目部接班人的原话）。

在执行与美国政府签订的2000万美元U-2飞机制造合同中，凯利节省了近200万美元，并将其退还给美国政府，同时用预计生产20架飞机的钱又额外生产了 6架。

凯利·约翰逊常说：“从12岁起，我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虽然现在他已经退休，但仍担任洛克希德公司的顾问，“臭鼬工厂”仍保留着他的办公室。虽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早晨6时就开始工作（这样可以更好地和东海岸军事办公室联系，因为他们每天早3个小时开始办公），但是他仍然给自己制订了繁忙的工作计划。

本书既不打算写成一部航空史，也不打算写成专门叙述飞机研制的文献。它只不过是一个人对自己一生的回顾而已。

玛吉•史密斯 （Maggie Smith）

于加州谢尔曼奥克斯

①1英尺约合0.305米。——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