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秀才试之县试
贾珠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但想到贾政在家,连忙摆手:“不成不成,我得回家温书去,明年开春就考试了。
再者,今天我父亲在家,晚上必是要考校功课的。”如此一番,才应付过去。
看冯紫英似有意动,贾珠也不凑这个热闹,便先一步告辞,一路溜溜哒哒回家去了。
晚上吃完饭,贾政果然叫他去书房。清客们也都在,看贾政当众考校,都替贾珠捏一把汗。
虽然知道东翁的大公子是读书人,可也不清楚学得究竟怎么样。
万一当众丢了丑,不止东翁没面子,他们这些清客岂不也很尴尬?此时告辞又显得有些刻意了,这些人里,有几个很是后悔没早些离开。
可现在的贾珠怎么着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大朝会都没感觉了,何况这种小场面?
当着这么多人,政老爹难道还打自己手板不成?顶多训两句罢了。
来了这些日子,对挨训斥这件事,他已经从气得跳脚到面无表情了,甚至还能私下里掏掏耳朵。只要不往心里去,那都不是事儿。
只见贾政翻开一本《中庸》,把里面的句子随意挑几个问,贾珠不假思索,对答如流。
挑一段让背,也一点不磕巴。政老爹有点满意,但嘴上还是严厉地敲打了两句,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王夫人听说贾珠顺利通过政老爹考校的事儿,也很是高兴,笑道:“珠儿的课业,从来没让我操过心。
真是祖宗保佑,只盼明年珠儿秀才试得中,我便可以给他说亲了。”
陪房周瑞家的听了,忙奉承王夫人,又想打听贾珠的亲事。王夫人却不肯多言,周瑞家的很是识趣,忙说起别个事儿来。
时间很快便到了腊月,过年前一天,宁荣两府一起祭了祖宗。作为荣国府二房嫡长子,贾珠亲自参与擦祭器,还吃了难吃无比的祭肉。
说它难吃,主要是因为祭肉它不放盐啊!好在这玩意吧,他当初吃了不知多少回,经验很是丰富。
贾珠早就让大丫鬟晚月把盐装到瓷瓶里,偷偷塞在袖中,趁人不备,吃的时候倒一点出来便是了。
看他如此行事,站在左边的贾琏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看起来正派无比的珠大哥竟然这么狡猾!
贾珠见他呆呆地看着这边,冲他促狭地眨眨眼。于是贾琏又觉得,珠大哥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不是那些读书读方了脑袋的家伙。
晚上家里开宴,贾珠又拜见了贾母,还见到了住在这边的元春和宝玉。
元春过年就要十岁,已经逐渐有了小小少女的娇俏模样。
她梳着双丫髻,两边各垂着一条红色缎带,看起来很有过年的喜气。见了贾珠有些腼腆,还是主动先问好。
看她小小一个却这样可爱,贾珠心里一软,也问了妹妹好,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自己当初没有子女,若是有,估计就是这样的吧?
此时贾珠还不知晓,后世对他这样的人,有一种称呼,叫做“妹控”!
宝玉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屁孩,正是淘气的年纪,前面跑着,后面一群丫鬟追着他,生怕他跌倒。
贾珠摸摸鼻梁,好吧,自己对熊孩子暂时没什么兴趣。
因为他自小没在贾母这边养,贾母虽然亲近他,情分却也有限。所以只是勉励了几句话,便放他去外面,和家里男人们一桌坐去了。
女眷这边是自开一席,有脸面的大丫鬟们外间也有一席,阖府其乐融融,张灯结彩的,照的夜空都明亮了几分。
贾珠想起自己知道的故事,不由一叹:这光景,也不知还能有多少年!早点奋斗出来,救一救这一家子才是正经。
这过完年就到了二月,县试就是这时候开始。
早一个月前,贾珠已经和冯紫英等四位同窗,一并到县衙的礼房互相结保报了名,填写含一家三代在内的详细个人信息。
从他这代开始,已经不需要回江宁府江宁县考试,只用在京都万年县报名,很是方便。
考试前一天晚上,贾珠没有看书,养精蓄锐,洗漱完就早早睡了。
一觉睡到子时,丫鬟晚月就赶紧喊他起床。用湿帕子擦了脸,模糊的意识很快回笼。
用过早饭,王夫人来了,叮嘱几句便不敢耽搁时间,亲自送他到二门前。
晨星提着考篮,里面放了提前准备的文房四宝和牛肉饼。扶着贾珠上了车,便催促赶车的快走,一行人提前到达考场。
下了车,从晨星手里接过考篮,他就打发晨星和赶车的仆从先回去,让过午再来。因为来的很早,没什么人排队,贾珠就径自站到第一位。
随着来的考生越来越多,黑暗的夜色被灯笼和火把照的通明,他也在一群考生中看到了哈欠连天的冯紫英。两人对视一眼,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过了不久,就见县衙大门缓缓打开,衙役们分列两侧,所有人经过搜身后,一一进入考场。
点名后领取了考卷,表明给自己作保的廪生,获得确认后,贾珠便进入座位答卷。
看了题目,这第一场考两篇四书文章、一首试帖诗。因为字数不能超过七百字,加之考前题海战术了一番,他非常顺畅地答完了,一手馆阁体也觉着写的不赖。
贾珠心道:“还以为会有点小紧张呢,没想到心里毫无波澜,不愧是朕!”
唯一不满意的是,试帖诗不是很有灵气,只能说还行。
答完题精神一松弛,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敢东张西望,只能细细检查了考卷。
至于第一个交卷,还是算了吧,以前也没考过秀才,情况不熟悉,低调一点为好。
熬了一阵子,直到有个考生起身交卷,贾珠实在忍得不耐烦,也不再枯坐,跟着就去交卷,而后提着考篮便往外走。
出来一看,晨星和车夫已是在等了。他也累得很,不想多说什么,上了车就喊回。
待到自己屋里,他倒头便睡,一觉就睡到下午。政老爹下衙回来,听说人睡醒了,就叫过去一道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