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蠢不蠢

九月底的时候，七班的学生要换位置了，根据成绩。

温雾那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又带上了黑色帽子。并且，一整天都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其实是个喜怒不言于表的人，甚至反应还有些迟钝，但今天温雾觉得不舒服，像只搁浅的鱼。

换位置意味远离，意味着她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看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下午最后一节课，太阳给西边的天空画了一副橘红色的水墨画，好看极了。老班宣布换位置的时候，温雾还直愣愣的盯着窗外，桌上还散落着几张考试卷子，黑色的墨水笔已经没油了，散落在桌子的另一角。

张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问：“换到哪了？”

他的声线是哑的，听的出来睡的时间有些长，眼神惺忪，不设防备。

温雾被这声突然的小鬼叫的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收回视线，短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压低了帽子，很小声的说：“你还在这里。”

“不是问我。”温雾听到他轻微啧了一声，像是不耐烦，然后自己头上的帽子被摘了下来。

“我问你换到哪了。”张煜转着帽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温雾。那神色也不是很急切，仿佛只是为了逗人。

温雾慌乱的拨弄了下头发，抬头看了眼他，回答道：“第一排。”

“什么？”张煜微微皱眉，但身体却还是往前倾了倾。

温雾：“第一排。”

“哦，以后说话大点声，我耳朵不太好。”

温雾：“好。”

“不过，我这次成绩还不错吧，怎么还在最后一排。”张煜挠了下后脑勺，右手食指习惯的顺势拨弄了下耳朵上的耳钉，声音疑惑。

这次温雾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偷偷的盯着那个黑色耳钉，心想以后她也要戴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顶帽子温雾没有要回来，因为张煜很自然的带到了自己的头上。

后来，某天晨读，温雾云里雾里的背着化学方程式，脑袋上突然压下一个东西，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深黑色的眸子里。

“蠢不蠢，帽子不给你不知道要？”

“我”其实温雾也不知道我后边该说什么，所幸，她没说完，张煜就走了。

那个男孩走路的姿势是真的潇洒，温雾不用回头都能想象的到。

九月到十一月，两个月他们只说了三次话。

最后一次是因为张煜违纪了，需要停课回家。

当时他向第一排的温雾借了根笔，说等会还你。

那根笔最后被隔壁班的女生送了回来，张煜却在班里消失了一周。

有人说他是因为隔壁班的女生才打的架，也有人说他是因为抽烟被领导抓住了。

温雾觉得因为什么不重要，反正她每天都会思念，即使看得见。现在每天看不见了，不过是思念的狠一点，分给他的注意力多了点。

禾穗以前经常问，阿雾，你为什么喜欢张煜呢？那么多人都说他很帅，也很痞，所以才喜欢他，你难道也是因为他长得帅才喜欢的？

温雾说，是一见钟情。她很认真的在回答。

那种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的体验，真的只有过一次，往后的日日夜夜只要想起那个瞬间，不论温雾在他身上受过多少伤，只要想起那张微微泛红的脸，温雾就有一种莫名的亲昵感。

旁人会用帅气，痞里痞气，吊儿郎当或者傲气来形容张煜，可温雾觉得他很可爱，可爱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