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知
门锁与钥匙咬合，楼道的光照入屋内。
雨滴顺着发丝滴落在地，浑身衣物都已经被打湿的贴合皮肤，粘黏着惹人不适。
拉上大门，把塞满的购物袋放好，张国庆这才得以歇息：
“得了，老牛耕硬地，累死了。”
“这天气真的是神鬼难测，这回家车程也就几公里不到吧，这么会就下大暴雨。”
发丝滴水打在塑料购物袋上，手摸上湿透的衬衫领口处的两颗扣子一解，随手把衣物挂上右手边的置衣架。
愣愣地看着墙壁出神，浑身浇湿的张国庆不由得想起那个天桥上的傻女人。
心中有些担忧的同时还有些发毛，那个女人为什么在最后会做那样一副表情？
“啧。”
身上的雨水逐渐吸热蒸发，寒意刺骨。
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张国庆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给社区的电话也打了，看那女人自己的造化了。
取下淋湿的裤子一叠挂在右手边，精准到位。
陷入思考的张国庆有些回过神来，视线向左偏移，他购置的置物架就在那。
右边那是啥？
张国庆将信将疑的取下裤子，又挂上，又取下，又挂上。
置衣架不是在左边么？右手那是啥？
空荡荡的置衣架没法回应张国庆的疑惑。
光滑的触感触碰上右肩，张国庆尖叫着捂上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不要第一次这样被人拿走啊！！！我裸着呢！！！！”
没谁回话，张国庆小心地张开眼睛。
触碰张国庆的是一位正佝着身体的......人型气球人。一个黑色的，全身上下由气球组成的气球人。
气球人手臂上挂满了衣物，一动也没动。
昨晚上的恐怖经历仍然历历在目。
昨晚，当张国庆看到亮闪闪的刀样物品朝他刺来而崩溃地大吼大叫之时，身体上传来的轻柔感早就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对方无害。
当然，这只是物理程度上的。
我们的U盘仙人张国庆可能胆子确实小了点，心理受到了那么一点儿创伤。
然后整栋楼的住户，就在晚上十一点这个入睡或者早已熟睡的时间段里欣赏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听觉盛宴。
而张国庆这个时候正哭爹喊娘地抱着气球人。
于是在热心邻居的举报下，张国庆就在大半夜被人敲门送问候，第二天就到派出所品尝茶水了。
所幸在那之前张国庆不知道哪来的理智，挣开眼睛观察完情况就把气球人和蛾子这些怪东西关在了厕所，然后往门口一摊。
因为噩梦而精神衰弱的张国庆就被人发现了。
张国庆可不认为这些东西被人发现了他能有什么好下场。影视作品里起码都是这么演的。
现在，问题来了。
张国庆看向气球人，颇有些问责的语气：
“所以你，还有你们这些东西到底什么目的，还有什么企图？你们是什么？”
赤裸且体毛旺盛的内裤魔人如此发问。
气球人伸着他光秃秃的右端长条撑着衣服，不做回答。那或许是他的右手臂。
内裤魔人瞪着气球人没有五官的气球脑袋。
气球人，或许也在看着张国庆？反正它没说话，说话也只会让气氛更尴尬。
情况僵持。
习惯性地把手往裤兜一插却插了个空，张国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情况。
“......”
“......那啥，你等我一会啊。”张国庆踏着拖鞋一溜烟地进入到卧室。
再出来时候的张国庆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帆布装，里面衬了个白衬衫打底。
气球人仍然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见对方还无反应，随手往揣里一兜思考起对策，U盘的触感从手上传来。
这是？对了，昨晚上的U盘。
借助这个【必须反转一圈】的U盘，张国庆昨晚上成功意识到了幻觉的情况。
而如法炮制地对气球人使用这招，想必就可以获得同样的成果，也即是对方的能力与限制。
“但代价是什么？”
掏出U盘捏在手中，张国庆自语着发问。
“等价交换，使用这些东西的代价是什么？”
“我不相信只有我才遇上你们。”
张国庆向着气球人的面孔靠近而去，声音渐大。
“如果你们的这种超能力可以肆意使用那现代社会不可能是这个样子，政治体系，生物圈，乃至是科技。”
“你们肯定有什么限制，或者说你们在伪装。”
气球人还是站着，没有五官的气球脑袋上多了些唾沫。自言自语间，想到什么的张国庆紧皱起眉：
“等等，但我也是生活于这个环境的人，我很可能意识不到你们的影响。”
难缠。
张国庆没有搞明白这些东西的作用范畴和大小，而且作为实验者的张国庆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常识的合理性。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古尔丹？伊莲娜？不说话我就随便取名了？”
气球人没有动弹。
耸耸肩，张国庆从塑料袋里拿出皮面手账本，翻开第一页就做上记录。
【对象:ZGQ-01】
【命名:气球MAN】
至于这之后考察这本手记的其他人是如何想的，我们不得而知。但张国庆就这么做了，把自己的名字缩写当做他所发现的这些怪东西的别称。
而中文名他打算叫他们【异常】。
“反正我发现的我有命名权，叫什么不是叫。”
和莫名奇妙出现的羞耻心抗衡了一会后，张国庆还是选择了这样的命名方法。
放下手记，接下来该如何去探索这些东西的特性与基本性质？
“幸好做了准备，先做一定程度的理化性质探索好了。”
解开购物袋，里面装的各类花生油，化学溶剂，硬物，尖锐物，甚至还可以在口袋的角落中找到一些被口袋包装起来的土壤。
这样的实验器材并不完善，但目前能做到的也仅限于此了。
围绕着这尊一动不动的黑色气球人，张国庆上下打量一番，又跳起来比了比对方和自己的身高。
“人型，身高与我.......相差无几，暂且粗略的定为170，和我一样高。”
【体格类型:人型，身高170】
在探出脑袋近距离的观察之后，张国庆观察到气球人的身体材质上有着明显的手工编织痕迹，比起塑料的气球，或许叫他手工编织球人是更加精准的说法。
回忆昨天的经历，起身拿出笔在手记上刷刷两笔，一些疑问也随着观察的进行而出现。
其一、为什么视觉上呈现手工编织材料的表皮会在触感上呈现气球的轻盈感？
其二、是什么让它动起来的？它是否拥有智能，他拥有生物的其他特性么？
其三、如何控制或者摧毁这样的存在？
“啪。”
张国庆合上手记，这些可不是单纯空想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他需要设计一些安全的、且变量少的实验来证明一些问题的答案。
安全当然是首位。这可是都市怪谈或者恐怖片里面才会出现的怪东西。
随手把旁边的一副橡胶制洗碗手套套在手上，把便宜品的焊工面具佩戴在头上，仰起头往前一甩——
“帅的不行，兄弟！”
焊工碗柜侠张国庆登场。继U盘仙人之后张国庆拥有了第二个自封的绰号。
带着自我娱乐的心情张国庆哼着小曲拎起一个大头钉，刺面向外，左手竖起挡住腰腹右手举着大头钉往那个气球人处探，他打算冒险一点。
触感传来。
不像气球也不像织物，更像是陷入了什么凝滞的胶体中，大概前进两厘米后右手的力气就不再能支持钉长继续深入了。
“你这可真是有点见鬼，猪皮做的？？”
嘴上嘟囔，张国庆还是缓慢地把钉子抽出，被刺入处也随着外物的离去而往回收缩，那一道白痕也逐渐完整，不一会就恢复如初。
“这玩意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成年男性单掌借助一个尖锐点所产生的压强？”
“只是这样的话......好像一些特种橡胶也可以做到？大型动物的皮肤和这个强度也差不了多少吧？”
“看样子这玩意也不算无敌。现代武器一枪多半能破防。”
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的张国庆转身脱下手套，握住笔杆，手记上再被添置上新的内容。
【强度预测:特种橡胶】
【强度测试第一次:使用了铁制的现代大头钉，采用本人的右手推动，大概穿深了两厘米，有明显的凝滞感】
张国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个刺入部位信息——右肢末端，这样也免得之后需要用时候麻烦。
“现况是速度太慢，我这样一点一点做实验推进速度我怕是要在这之前就被这些东西给搞死。”
“到时候给他们钱他们会放过我么？乐得。”
幸好的事情是时间位于白天，家里面这些东西似乎活动性有所抑制，自己还有时间去调整研究计划。
想到就做是张国庆的名言，他打算从U盘开始，现在他需要一些采光，窗边的办公桌就是不错的选择。
张国庆又对着想了想是否有所纰漏，在末页处添置下一个之前遗忘的问题就向窗边走去。
【他们从多久前就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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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身高揭露:张国庆的身高为169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