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龟儿子
穆青，安小果和白姚三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要不，跟上去看看？”穆青挑了挑眉。
安小果和白姚这两个女生有些犹豫：“这……不好吧。”
五分钟后，穆青三人躲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后，看着不远处等待公交车的王皓。
“穆青，一会要是王皓上公交车了，咱们也要上去吗？”安小果开口道。
穆青想了想：“不上去了，容易被他看见，我们找辆出租车跟上去。”
“好。”安小果和白姚一起点着脑袋。
“哎，公交车来了。”安小果指了指后方，穆青和白姚向后看去，果然看见一辆公交车从远方慢慢驶来。
“走走走，那边有一辆出租车。”穆青一眼看到了公交车后的一辆出租车，赶忙对着安小果两人说了一声。
三人快走两步走到路边，伸手拦下出租车。
“孩子们去哪？”出租车师傅开口道。
穆青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眼看这王皓已经上了公交车，开口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嘿~”司机师傅莫名有点兴奋，眼神在前方扫来扫去：“哪辆？我车技很好的。”
穆青道：“前边那辆公交车。”
司机师傅：“……”
“哦。”司机师傅满腔热血顿时泄了出去，一辆公交车你让我跟着干嘛，自己坐去多好。
心里虽然吐槽着，脚下一脚油门跟上公交车。
公交车走走停停，出租车同样走走停停，司机师傅觉得这是他从业以来最没有激情的一趟活了。
“停停停，多少钱？”一直紧盯着公交车的穆青忽然喊道，他看见王皓从公交车上下来了。
“五块。”司机师傅开口。
穆青匆忙从口袋里面拿出五元纸币递给司机师傅，匆忙下了车，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着王皓。
王皓背着书包下了公交，快步走了好一会拐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有些狭窄，弯弯绕绕的有很多条路。
王皓步伐敏捷的迈过小巷里面随处可见的杂物，朝着幽暗的小巷深处走去。
又拐了两处，王皓终于走进一家有些老旧的房子。
“哥，你回来了。”一进门，王皓就案件一个竖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女孩端着杯热水走了出来。
王皓的嘴角扯出笑容：“小月。放学回来啦。”
“嗯，”王月点着脑袋，将手中的那杯冒着热气的热水递给王皓：“哥，你一会要去卖菜吗？我也跟你去吧。”
“你去干什么！”王皓喝了一口水，皱了皱眉：“作业写完了吗？赶紧回去写作业去。”
王月被王皓稍有些生气的声音吓到，眼中含泪，瘪着嘴巴回到房间。
王皓呼出一口气，抬腿走向自家老爸的房间。
“爹，你干啥子？”刚进门，王皓就看见自家老爹拄着两根木制拐杖，固定着支具的左腿抬起，右腿撑在地面上慢慢走动着。
王皓立刻走上前，扶住王守刚的手臂。
“起开，老子还没到用你扶的地步。”王守刚皱了皱眉，一把挣脱开王皓的手掌，自己拄着双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猛地，王守刚右脚吃痛，整个人连带着拐杖一起朝着一侧倾倒过去。
时刻注意着的王皓上前，一把扶住王守刚的身子，这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王守刚喘着粗气，握紧手中的拐杖，重新坐回到旁边的铁床上。
王守刚的双腿是上周末凌晨去蔬菜批发市场进货，回来的路上掉了几颗白菜，天色微亮，王守刚又有些散光，一个不注意踩空，左脚脚踝韧带撕裂，右脚倒是没什么大事，稍微崴了一下。
“明天你不要去卖菜喽。”王守刚歇息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我想想别的办法。”
王皓有些道：“哪里还有别的办法，我不去卖菜，小妹的学费怎么办？学校那边催着要交，还有咱家的房租是不是也该交了，水电费，生活费哪一项不要钱。”
“你知道的，卖菜这件事不能停的，一旦停了，以后就更难了。”
王皓瞪着眼睛看自己的爹。
卖菜这种事，最看重的就是回头客，那些回头客几乎每天都要去卖菜，如果你不去了，其它的摊子就会抢走，等你再去卖菜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也不用你，等过几天我勉强能走喽，我自己去卖菜。”王守刚大声道。
王皓同样喊着：“你那个腿，医生说两个月左右才能好起来，你现在走路都走不了，拿什么去卖菜，就你一个腿，你能蹬着车去几公里外的蔬菜批发市场进货么。”
王守刚浑身轻颤：“老子就是单腿骑车，骑一天也能骑回来。”
王皓抿了抿嘴：“我想向学校请两个月假，早晨根本卖不了多长时间，下午的话菜都蔫了，只能低价……”
“放屁，老子供你上学不是让你有一天跟我一样卖菜的。”话未说完，王守刚顿时像炸了毛的公鸡，将手中的拐杖杵的震天响，嘴唇微微颤抖着。
“那怎么办！”王皓红着眼睛吼道：“现在一天能挣多少钱。”
父子俩相互瞪着眼睛，谁也不让谁。
那屋的王月听见争吵声匆忙的跑出来，拉住王皓的手掌，眼睛蓄着泪花：“哥，别吵了，小月害怕。”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学你必须得上，要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王守刚呼呼的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老子只是伤了，还没倒下，只要没倒下，你这学就不能停。”
王浩沉默了。
半响，他摸了摸王月的脑袋，开口说道：“你在家照顾好老爹，我去卖菜了。”
说罢，不给自家老爹骂自己的机会，扭头直接走出房间。
“龟儿子，真是龟儿子。”王守刚嘴里还在嘟囔着。
王皓没一会就蹬着载满青菜的三轮车离开家门。
等到王皓走的稍远了一些，穆青三人才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他们都有些沉默，刚刚王皓和他爸爸的对话，他们都在门口听到了。
他们终于知道了王皓这几天频繁迟到，还总爱睡觉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