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褫夺江山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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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争执

当年顾卺霖以铁腕扶持启帝登基借的是柔然的势力,当年启帝许诺待他登基为皇便重新规划八疆线许柔然一部南迁至水草丰美之地。

然启帝登基后加重的岁贡、缩小疆线直至将柔然一部逼至绝路迫不得已才生了叛意,顾氏一族树大根深、风起云蒸在启国比皇帝更具权威,顾卺霖率子出兵缴叛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柔然灭族在前顾氏倾覆在后,而皇帝..坐收渔翁之利。

细想想,玉嫔膝下育有皇子,皇帝如何不怕?

玉嫔之死与顾氏覆灭乃是死在启帝的猜疑和忌惮之下,换个立场来说便是顾卺霖用了全族的血给璟王铺了一条活路。

老羊不死,小羊难活!

当瞎子参悟这个道理,柔然已是灭族了许多年了。

屠灭柔然之日也是顾氏的死期,当年的叶氏不过是一双推波助澜的手而已,真正挥起屠刀的是启帝。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黎书对他平淡的反应一点都不满意。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娘死了。”瞎子无奈的笑了笑。

“瞎子你不觉得奇怪么?皇帝为什么杀玉嫔?这段日子我观察着,皇帝对璟王虽表面冷淡淡的,但是我总感觉皇帝对璟王的恩宠远胜于睿王。

睿王不过是看着花团锦簇烈火烹油,实则没掌握什么要紧的根基。说到底,那些个老臣的裁撤更迭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而已,但为将者不同。”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璟王用十年的时间在军中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换言之...皇帝几乎是将启国命脉交到了璟王手上。否则,睿王也不会冒着谋逆的罪名铤而走险在剑南道培养私兵了。

“朝堂之上讲究制衡之术,外人所见的宠信、权臣都不过是表象这些人终归都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有朝一日若是璟王之势威胁到了皇帝自身的安危,骨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你所知道的真相,璟王未必不知道。”

瞎子的语调平静又稀松平常,黎书却惊得身形不可察的晃了一晃:“你的意思是?”

璟王知道?

“璟王这个人城府极深,以他的性子忍辱负重的事..我们能做他更能做。只要有一点疑心...你想他在京都这么多年与过去有所牵连的活人一旦落入他的手里,以他的手段能撬不开口风么?”瞎子摩梭着指腹,若有所思,睿王失去利用价值前还需给皇室最后一击重创。

“阿黎,你千万不要被璟王抛出来的假象而蒙蔽,若不是昨日你撞破太后的真面目怕是任咱们想破脑袋也看不清这些人的嘴脸..想什么这么出神?”瞎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没什么..,对了,刚才出宫的时候我看见了睿王,好像是要杀璟王...”

“睿王与璟王从来都不是势均力敌,姝贵妃之死睿王再恨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你在担心璟王的安危?”瞎子平静的脸上蕴起怒意。

今日在宫中形势所逼,她那么说是有情可原,现在当着他的面竟然在想别的男人。

“没..没有..”黎书有些磕巴,在瞎子面前她连个眼神都瞒不住。

将她逼至角落,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四目交织:“你自幼说谎是便口齿不灵,你说没有便是说明刚才真的在想他!”下颌传来一阵刺痛,瞎子的脸色死白死白的,“阿黎,你刚才在宫中说我于你只是如兄如父可是..真心话?”

各部之间互存质子以防不测是瀚北最为常见之举,黎书出生那年瞎子被带到柔然为质他才五岁。明明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却甘愿为她为奴为仆,柔然一部谁人不知阿黎公主身边有个离不开她三步之外的小马奴。

后来柔然被灭族,依律高不过马背的孩子是可以逃过一死的,可瞎子不放心硬是狠下心杀了追随自己了数年的仆从带着她和采白回了硕涵部。

她记得那是瞎子第一次哭,仿佛所有成长的代价都在那一夜付出了,这份情义连兄父都未必能做到。

黎书抿唇,腮边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看着别提多甜软乖巧了,“我们在蛮神面前发过誓,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那你离开璟王府好不好?”每每想到璟王宿在她的身边,便剜心一般的痛,“苏赫巴鲁已经南下,你再也不用...”在西京虚与委蛇了。

后面的话瞎子还没有说出口,黎书便推开了他。

“你说什么?”话音一冷,黎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目光越发郑重其事心头一颤,“你不是在玩笑?”

“我们手里才有多少兵力、粮草瞎子你不知道么?向西你让布日固去围剿巴雅尔,这场仗虽戎马仓惶却也有非打不可的理由。

可,西京不同。我们脚跟不稳羽翼未丰你此刻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且不说苏赫巴鲁能不能打到西京城下,单背后布和吉日这把刀子我们都防不住。萧氏回京,狗皇帝转眼便将剑南道的节制一权交于了萧然,,由此可见皇帝还是要打磨重用萧家这把利剑的。

我们现在连西京的兵防布局、兵马人数都没有摸清楚,你竟然敢冒险南下?”

“可是,你在西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瞎子想起昨夜,揪心的疼。

即便是如今,瞎子不再似不如当年患得患失,却依旧还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纵使她做事胸有成竹手段了得,外人只见到他寡淡自持,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每听到她冒险、受伤的消息还是控制不住心神难安。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去保护她。

“瞎子,你这是拿着瀚北的性命在发泄自己的私欲!”黎书气归气却也明白瞎子这是不愿她与璟王有过多的纠缠,令她痛心的是他这么做无异于是将他们好不容易积蓄了十年的力量白白断送了。

黎书越过他径直坐在书案前,狼毫笔下字迹与瞎子的几无二致,边写边道:“你若不放心我留在西京,便自己布局西京这盘棋,我回翰北坐镇。瞎子是你教我的,牺牲在所难免做任何事情都会付出代价。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份情谊是无人可以取代的,但是...

我们是以江山为图,救一人而牺牲数万人这样愚蠢的做法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为了我,更是不值得!”

奶凶奶凶的从瞎子怀里掏出他的私印,看看退兵的密信再看看他,没有赘言的盖了上去。又唤来苏圪,连夜加急送往瀚北。

黎书祈祷但愿一切还没有打草惊蛇吧。

两人不欢而散,临出门瞎子没忍住提醒她:“小心璟王府里的那个女人。”

顾凌么?

黎书极淡的笑了笑,一个跳梁且不得志的小丑有什么好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