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龙虎楼
刚走出院子，方洋就后悔了。
他怎么就这么不受激呢，让人说两句话就激得改变了主意，这时候去龙虎楼，若是真遇到王祥那小子该怎么办？
方洋倒不是怕他，但他实在不想娘亲伤心。
昨晚比武回来后，娘亲见他满头满脸都是伤，抹了半夜的泪，
方洋不怕娘亲骂，就怕她抹泪。
若果今天再遇到王祥，无论如何都难免要打一架，赢是不可能赢的，可要是再带一身伤回去，他都能猜到娘亲的表现了。
方洋无奈地叹一口气，闷头只顾往前走。
方源不知道方洋心中的念头，走一会儿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王祥强你很多？”
方洋道：“那倒也没有，他只比我高半个境界，现在缓劲已经做完，练筋圆满，随时可能进入煅骨，靖国公府的武道也是战场厮杀而来，与咱家半斤八两，仗着步法便利，我本来也未必会输给他，奈何他有位好哥哥。”
“他哥哥很厉害？”
方源奇道。
“那当然！”
方洋斩钉截铁地说：“王祥的大哥王裈是龙榜第八的高手，而且是皇室武学堂的人，武学堂里的功夫比咱家可精妙得多，虽然限于学堂的规矩，王裈不能把学堂中的功夫外传，可他随意指点几招，也足够王祥受用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
方源说王祥修炼比他快，这应该是其中很大的一个因素，但这可羡慕不来。
方源心中暗自思索，龙榜中人，那就是洗髓境的高手，确实很厉害。
方海只是煅骨境，就可以对付十个方洋，这个王裈恐怕也能对付十个方海，那他岂不是能打一百个方洋？
这是什么怪物！
若是在前世，有人可以打一百个远超泰森的高手…
纵贯大梁南北的淮旸河从京城XC区穿过，龙虎帮主管漕运事务，因此其势力主要在西城活跃，龙虎楼就坐落在淮旸河边上。
龙虎楼在京城高大名头，但是其建筑并不精致，看上去质朴浑厚，突出一个大字，隔着老远，方源就看到那座像是筒子楼的高楼。
龙虎楼外十分热闹，聚集着来自京城内外的九流人物。
这里是漕运的大本营，达官贵人们不屑与泥腿子们相处，因此在西城很少见到贵人们的府邸，都是些依靠漕运过活的人，以及江湖人士，于是这边风气不像东城那般雅致，满耳满眼都是粗糙的市井气息。
龙虎楼外到处是小商贩，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街心甚至还有杂耍的，引得一群人围观，把整条街给堵住，路过的行人也没有怨言，有空的就停下来看两眼，没空的就从旁边绕路过去。
这是底层人生活的粗糙之处，似乎各方面都没有那种井然而精致的秩序，显得乱糟糟的，可这也是他们生活的宽容处，他们不那么介意自己的生活受到小小的打扰。
方源随着方洋走过，在人群后面往中心瞟了眼，见里面正在表演的似乎是一家三口，他急着去龙虎楼，没有停留，匆匆闪身而过。
两人刚走到楼前，立即有小厮迎上来。
“洋二爷来了！”
小厮热情地招待。
方洋惊奇道：“你认识我？”
他昨天才是第一次来，比武结束后，立即掩面离开。
龙虎楼每天来来往往何止千人，这小厮居然能记住他。
小厮谄笑道：“洋二爷昨晚大显身手，小的们都仰慕得紧，哪个不认识二爷。”
方洋摇头道：“说什么大显身手，还不是成了别人手下败将。”
小厮道：“洋二爷不用看低自己，祥二爷是咱们龙虎楼的熟客，他经验丰富，是虎榜的热门人选，二爷你初来乍到，与他交战，只是稍逊一筹，这可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对了，二爷今天来是要上场，还是想看戏？”
小厮的话让方洋很满意，他说道：“今天我先看看，以后再来上场。”
说着丢给小厮二两银子。
这二两银子还是他昨晚上场后，龙虎楼给的彩头。
方源这才知道，进这龙虎楼，如果上场，不论胜败，主人家都会赠予二两银子彩头，可如果只是看戏，而不上场，每人却需要交一两银子。
他心想这才对劲，每天有这么多人在里面比武，要是龙虎楼只往外送钱，而没有进项，难道龙虎帮是做慈善的不成。
小厮把银子收好，带着两人穿过朱红色大门，沿着旁边的楼梯向上面走去。
进了大门，方源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龙虎楼建得像一口深井，井底是比武场地，共划分成五个擂台。
井壁搭着三层楼台，楼上的观众站在边缘，可以把底下的比斗看得清清楚楚。
小厮把两人带上二楼，安排在靠近楼台边缘的一张桌子上，从这里探头就能看到下面，看样子小厮是有意给两人安排了一张上等座。
方源心中略感惊讶，方洋一副丢人的模样，他还以为这小子败给个无名之辈，现在看来，真相并非如此。
落坐后，方源迫不及待地向下看去，五个擂台上都有人影在翻腾，越靠近中间的擂台，上面人影翻腾得越厉害，最中间的擂台上，两个人正在激烈地争斗，一拳一脚都有破空声，轰隆隆震得整个龙虎楼直响。
这两个人的动作，方源根本看不清楚，若果他与其中某个人交换，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太夸张了！
方源心中凉了大半，他还想着依靠打擂赚点丹药钱，可要是让他遇到这种高手，对方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他受重伤，赚的钱还不够他治伤的。
等他往其他擂台上看一眼，心中略微平定。
看来这种高手并不多见，这两个人多半是在争龙榜，只要他有自知之明，不硬往上凑，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
能找到这么个搞钱的法子，实在不容易，他可不想就这么放弃。
方源观察擂台上动静的时候，方洋也在四处扫视，忽然他眼神一凝，看到不远处桌子上坐着两个年轻人正在对饮。
其中一个神色自信潇洒，正是昨天与他比武的王祥。
方洋脸色大变，慌忙把头转到一边，可是他这番动作反而引起了王祥的注意。
王祥朝这边看两眼，忽然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往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