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镜子阵和再捞月亮
讲师宿舍。
江革坐在书桌前，摩挲着药锄。
“得到采药客的「知识」和药锄后，我的实力提升不少。再遇上之前那个邪影魍魉，拿着药锄，配合青铜镜，估计能一锄头送它归西……”
“但按照怀特的说法，我之前租住的出租楼，是一处拜龙教据点，其中有入门者级别的存在……
如此说来，那个邪影魍魉的背后操控者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入门者？”
江革顿了顿。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入门者……”
学徒尚且能掌握如此诡异莫测的无形之术。
那入门者呢？
更加深入幻界，知晓更多真理的入门者，又掌握着怎样超乎凡人认知的手段？
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实力！我需要更多的知识，需要变得更强！”
“影缚之仪式的材料，有逐光会去搜集，应该很快就能有着落。
采药人的传承对于没有形体的魍魉并没有太强的制衡手段。
但磨镜人的封印之镜，却天克这种没有形体的东西。”
江革把药锄收起，从胸前把青铜镜取出。
微微泛黄的镜中是一轮已经缺了个大口子的月影。
“青铜镜是我用直接来自镜月的辉光所制作的，材料上除非我再遇上镜月，否则几乎无法再提升了。”
“不过，在《镜子的起源》这本书中写到，在对付一些强大邪物之时，单凭一面镜子，往往不能将其制服。
这时磨镜人就会使用一种名为镜子阵的技巧，增加单一环境当中的「镜」要素，以增强封印之镜的力量……”
把青铜镜放在桌上，江革又取出他之前购买的十面小梳妆镜。
“镜子阵需要有一面主镜和多面辅镜，主镜的话，通常是磨镜人精心孕养打磨的镇宅镜，而辅镜是镇宅镜最好，没有的话，普通镜子也能用一用。”
江革把十面镜子按照一定次序在房间中摆放。
一点一点调整角度。
终于，花费了大概十分钟左右。
十面镜子被摆放到房间各处，无论彼此之间能够映照到对方。
江革忽然感觉，他的房间内生出一种神秘的氛围。
「镜」要素充盈，似乎只要填充上，某样缺失的东西。
便能引阵法之中的神秘力量。
江革知道缺的是什么。
那是隶属于「月」的要素。
「月生于镜中。」
江革取出青铜镜。
于此时，「月」相归位。
清幽的月辉撒于镜面中折射。
十面镜子之中，竟不约而同浮起一轮月影。
江革能感受到，自己手中青铜镜的力量，竟提升了些许。
幅度不大，大概只有百分之一二。
但这也证明，镜子阵确实可行。
要知道磨镜人使用镜子阵时，基本都要用到上百甚至上千面辅镜。
当然，这里的辅镜指的大都是普通镜子。
如果以封印之镜作为辅镜的话，那就可以大大削减辅镜的数量，同时也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但问题是，古时的磨镜人如果没有进入幻界，那光靠每月的月圆进行镜之仪式，制作封印之镜，那周期都是以年为单位的。
要是再赶上阴天什么的，就更麻烦了。
“不过，这对我来说，好像不是什么问题？”
江革的目光落在青铜镜中的月影之上。
这轮月影虽然远比不上之前的镜月之辉，但本质上也是镜月的力量，是祂的光辉所化。
也能用来制作封印之镜的。
“可以做一面出来试试。”
江革当即做出决定。
心念微动，镜中月影被分割取出。
化作一抹月光浮现于他手心。
之前他购买的十面小梳妆镜中的一面被他取出。
月光流入镜面，莹莹光辉散发。
江革迅速用小刀划破指尖，用磨镜人之血在上面描绘月桂纹路。
月的祷文吟咏。
辉光闪烁。
【封印之镜：梳妆镜】
【等阶：学徒】
【品质：中等】
【一面以井中月影所化之月光，制作的封印之镜。】
【镜月的真身并非每个学徒都有资格见到，祂的辉光也从未大方到对所有人赐予。
古老的磨镜人，制作封印之镜时，哪怕能够进入幻界，但若无法得到镜月的恩宠。
也只能从遍布与寂静深林的映月之井中，一点一点摄取月光，制作封印之镜。】
【对普通学徒而言，这已经是件了不起的秘宝，但对你来说，这只能算勉强可堪一用的容器。】
【你可以往镜中填充月影，增强其力量。】
“学徒级别，对我来说只能算勉强可以使用吗？”
“也对，对研究槽来说，能够承载知识的容器，强度当然越高越好。”
江革抚摸着镜子。
而按照采药客的说法。
青铜镜是入门者乃至以上级别的秘宝。
而他现在做出来的镜子，则是是学徒级别的秘宝。
镜月的辉光，可以看作是月影的上位材料，根本不是寻常学徒有机会获得的。
以下位材料月影制作出来的镜子，比不上青铜镜这很正常。
而且，这面镜子其实并不差。
虽然他没有见过古磨镜人制作的封印之镜。
但通过采药客所知的信息推断。
这面镜子应该与那些靠着经年累月的镜之仪式，孕养出来的封印之镜相当。
因为一些原因，不是每个接触到隐秘的人，都会选择进入幻界的。
毕竟，从某种角度上说，幻界对于一些追求平凡之人，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对于选择进入幻界的磨镜人来说，没有镜月的恩宠，想制作出这样一面镜子，运气好的话，可能也要花费两个月的时间。
毕竟大多数磨镜人可不像他一样，有一面能把月影整个捞走的青铜镜。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镜月的辉光与恩宠……
“原来我得到了镜月的恩宠吗？”
江革摇摇头，不能肯定。
“制作一面镜子，大概需要消耗十分之一左右的月影。
但鉴定信息上说能用月影进行充能，提升其强度……”
江革当即尝试。
发现梳妆镜的材质，算上制作时融入镜中的部分，大概只能能承受三分之一左右的月影。
强度上大概能提升一倍，看起来似乎还行。
“说起来，月影能给普通的封印之镜充能，那是不是也能给青铜镜充能？如果可以，那再和镜子阵叠加，岂不是更强？”
江革尝试了一下，结果发现不行。
「镜中之月，已然满溢。」
“这个强度似乎已经是青铜镜所能承受的极限，月影只能补充其消耗，却无法给它增幅？”
江革又尝试着把新制作出来的封印之镜作为辅镜，加入镜子阵中。
没过多久。
一抹辉光亮起。
镜子轻微共鸣。
青铜镜的力量，竟有了百分之十左右的增幅。
江革却有些惊讶。
如果说青铜镜强度是10，普通封印之镜是1，充能过后是2。
但原本两面镜子加一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突破10。
毕竟这又不是加减乘除。
现在增幅过后青铜镜强度却是11。
这是质的突破。
而这仅仅是他用一面封印之镜，替换了辅镜。
若是把镜子阵的辅镜，全部换成封印之镜，那又会有怎样的效果？
江革低头看向封印之镜。
里面的月影只剩下一弯浅浅的月牙，显然已经不够再制作一面枚封印之镜了。
“果然还是得去捞月亮……”
…………
夜。
今晚的月光仍旧灿烂。
月亮的缺口大了一丝。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见过镜月真身之后。
对于月亮他总是抱着某种莫名的情感。
江革知道，自己肯定是受到了镜月的影响。
但他没有太在意，这种影响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智。
直视神祇，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而他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带上采药客的药包、特质的竹筒、药锄和新制作的梳妆镜。
恍惚间。
月光入怀。
他好像听见风吹动湖面，泛起涟漪。
一轮圆月，自湖面升起。
…………
幻界。
三岔路口。
江革检查了下，发现装备齐全，没有遗漏后，便轻声吟诵。
辉光撒下，一条月光小径浮现。
今天晚上他要做的事情有两件。
去映月之井捞月亮和收取黑苔藓。
这两件事的前提是，寂静深林里的黑潮已经退去。
按照采药客的说法，黑潮会在无月之夜出现。
而月在井中。
黑潮要是退去的话，就代表映月之井里的月影恢复了。
要是没退，那他连林子都进不去，直接完蛋。
好在，当江革踩着月光小径，来到寂静深林前时。
黑潮已然消退。
脚下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已经循着月光进入寂静深林之中。
没过多久，映月之井所在的空地出现在他眼前。
“这井的感觉又不一样了？”江革观察着空地的环境，觉得有微妙的陌生感。
井中月影倒是已经恢复。
因为月相变化和他今晚所见的月一样，缺了一丝。
江革拿出药锄，先采集黑苔藓。
采集方式也很简单，用药锄从映月之井上刮下来一点就好了。
这映月之井上密密麻麻的一层，全是生长着的黑苔藓。
江革不太明白这黑苔藓为何会生长在井上，月亮与黑潮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采药客的记忆里。
他一晚上只能采集十两黑苔藓。
是因为黑苔藓这东西，在黑潮爆发的时能把你淹死，但没人敢收，哪个嫌命长的敢去碰黑潮。
没黑潮时，又少的可怜，搜寻起来极为困难。
只有像映月之井这样特殊的地方，有较多的黑苔藓生长。
但寂静深林的环境，又让他不敢太深入林中。
而现在，别说十两，就是十斤，江革觉得自己都能给他刮下来。
用采药人的手法，随便弄了十两塞黑苔藓，塞进竹筒之中，应付差事。
江革便取出青铜镜要将井中月影摄走，然后心念一动。
“试试看那面梳妆镜对月影有没有反应，也算采集一下数据，进行对比。”
江革取出梳妆镜，试着正对着井中月影。
“似乎只能收上来一抹月光，而且无法存储太久……
看来青铜镜确实是特别的，又或者说那是抹直接来自镜月的辉光是特别的……”
取出青铜镜将完整月影收取。
刹那间辉光黯淡。
恐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江革转身就跑。
黑潮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