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织梦者
“你好。”
一个低沉的嗓音从耳旁响起。
紧接着屋内仿佛被镁光灯闪烁了一下，然后莫奈就站在了希克斯的身边。
我靠！
短暂地一瞬间，希克斯的身体产生了一阵怪异地迟滞感，好似时间与空间出现了错位。
他的整个人不间断地在现实与虚幻之中，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来回地拉扯。
早知道莫奈是一名实力非凡的变异者，但是不清楚对方处于什么位阶。
两次见面都给人截然不同的观感，根据费曼之前的介绍，莫奈是一位通灵学者，本身就是一名拥有渊博知识的人。
当然了，这个介绍肯定是有所保留的，因为每一位变异者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正好，乔安娜有事找你，你到下面去见一见她。”莫奈冲着他点了点头。
“她找我有什么事吗？”希克斯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然而莫奈本人不善言辞，不太喜欢去重复同一个话题，因此希克斯没能得到确切地回应。
走到了莫奈先前站着的位置，低头一看，黑暗之中一条通往地底的木质阶梯。
他怀着疑问径直走下了楼梯，身影缓缓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身处黑暗，耳旁能够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如今他的感官十分敏锐，凭借小雾妖赋予的能力，顷刻间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但是他恐惧黑暗，无法看透事物的感觉令他倍感局促与不安。
或许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处黑暗地牢里产生了心理阴影。
“克里斯蒂安阁下，我在这里。”熟悉的嗓音透过黑暗传入了耳中。
这个具有魅惑心灵的磁性嗓音一如既往地动人心弦，循着声音偏过了头，正好对上了声音主人的面门。
“真是有趣，身为一名术士，你不应该看不到我。”乔安娜娇笑不已。
哼，一个无趣的笑话，希克斯抓紧手杖，警惕地注视着侧前方，凭借非凡的视力试图去看清黑暗中的人。
“缺乏训练，我能肯定。”另一个熟悉的烟嗓从角落里响起，费曼咬着烟斗划燃了一根火柴。
火柴的光短暂地驱散了黑暗，顿时看清楚了这两个人。
乔安娜永远是一身中性的打扮，以彰显她那独特的人格魅力。
至于费曼，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对什么事都提不起一丁点兴趣，也许抽烟是他唯一能够打发时光的爱好。
“他没那个时间，现在请认真起来听我说。”乔安娜撩了撩垂到了嘴角的发梢。
要不说熟女具有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就那一个简单随意的小动作就勾住了希克斯的注意力。
“罗伯特女士，请问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希克斯眯起眼往后退了两步，尽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乔安娜不禁莞尔，但仍是保持优雅的站姿，轻笑道：
“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看你站那么远能听到我说话吗？”
“请继续。”希克斯淡定地摊了摊手。
当下，他恨不能站到外面去，一只脚踩在了楼梯边缘，随时可以化身雾气形态蹿出地表远离此间。
“那好，请回答我，第七重天那边目前是什么情况？”乔安娜侧头盯着希克斯，变脸似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罗伯特女士，你认为今晚的事情是他们干的？”希克斯不解地问道。
“我不会排除这个可能，至少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乔安娜继续盯着希克斯，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被掩藏的秘密。
面对乔安娜灼灼逼人的目光，希克斯无意与之对视，但也不肯逃避对方的审视，于是两个便无声地对视了起来。
这一下旁边的费曼坐不住了，他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我们怀疑第七重天刻意策划了今晚的袭击，目的是分散我们跟教会的注意力。”他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其中的利害。
可是第七重天没有制造混乱的理由，至少这一段时间不可能，毕竟手头最重要的事情是帮助老尼克赢得市长的席位。
按照之前与弗里曼商量好的对策，老尼克上台之后会适当地更改一些政策，这有利于第七重天可以走出阴暗的角落。
光明正大地走上街头进行传教，是希克斯所提出的建议，第七重天的内部成员也的确非常满意这个方案。
不过乔安娜对于希克斯的表现不太满意，这无异于助长了第七重天的势力蔓延，迟早会埋下祸根成为一个无法消除的隐患。
费曼与乔安娜都在盯着希克斯，两人的神色都很严肃，看来今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很严重，严重到了连他们无法置之不理的局面。
这一点希克斯也感觉到了，同时注意到了乔安娜的手中捏着一件不知名的管状物体，跟之前帕克骑士手头的那根一模一样。
“不，不是第七重天，我确定不是他们所为。”希克斯摇了摇头，接着道：
“根据我的了解，这帮人不会主动去攻击普通人，他们只是一帮具有某种狂热信仰的教徒，但绝对不是疯子。”
“我非常赞同克里斯蒂安阁下的话。”蓦地，莫奈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声音近在咫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身边。
莫奈仿佛幽灵一般来去无踪，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希克斯的身边。
“魔能炸弹是一种非常精密考究的炼金道具，第七重天不具备这样的手段。”莫奈的声音刚起，楼梯间又响起了一个厚重的脚步声。
金铁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里头，帕克骑士扶着剑信步走来。
“这算不算是联合执法？”希克斯抬眸一笑，冲着乔安娜眨了眨眼皮。
帕克骑士倨傲地偏过了头，无视了希克斯的打趣，淡淡道：“我们交换一下情报。”
“不知道裁判所能为我们提供什么信息？”乔安娜直言不讳。
“我将代表拉尔夫主教，就在不久前，我们的一名叛教者被人劫走了。”帕克骑士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明显掠过了一道愤怒的眸光。
“米尔恩？”希克斯面露惊愕之色，显然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人。
“是的，一共七个人，早些时候分别在城中四处制造了多起混乱，不但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也杀伤了裁判所多名神职人员。”帕克骑士握紧了拳头，俨然正在克制自己的愤怒情绪。
“所以，你想从我们这里获取到哪方面的情报？”乔安娜微微皱起了眉。
很显然对方刚才与其是在分享情报，倒不如说是在阐述一件新奇事件，这种消息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想说的是，拉尔夫主教与其中一个人交了手。”帕克骑士挺着胸道出了另一个消息。
只是交了手吗？希克斯安静地聆听着，心里面有了计较，因为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一位强大的变异者攻击了圣安娜礼拜堂。
果然，帕克骑士最终提到了那个神秘人，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正色道：
“距离上一次出手，那个人再一次袭击了礼拜堂，那人展露出了无比邪恶地獠牙，无差别地攻击了我们所有人。”
此时，孑然一身的拉尔夫主教披头散发地站在钟楼顶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表现。
不过，从他那平静的眼神之中可以读出一种类似于困惑的神色。
今晚的事情确实是令他感到了困惑，不明白那个人连续两次发起攻击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天空中的乌云散去，月光照亮了他那张苍白的脸孔，腥红地血水从他的口鼻之中渗出。
“织梦者。”
他不甘地挺直腰杆，费劲地抬起了眸子，咬牙切齿地吐出来三个字。
他竟是如此地恐惧这个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