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坡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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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古壑桑乡卷 石头心脏

两天后,紫气凭气息感应,辗转百万里,途经一片山地,山地荒草凄凄,向阳是面峭壁,峭壁上千疮百孔,并非战斗的痕迹,而是岁月的洗礼。黯淡无光,平平无奇。

不懂筑巢艺术的八哥与猫头鹰,在峭壁石孔栖息、繁育。与走兽飞禽比邻,是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

狗非狗,醉心鸭的怀里,鸡非鸡,端坐狗头,巡视四周。不知何人砌的泥墙,在峭壁之底,谜底陈旧。

“有人吗?有人吗?我进来了哈。”

似乎没人,除了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果然,推开院门,空空如也,无生活用具陈列。

“你们家主人呢?”

盯着鸡看看,盯着鸭看看,盯着狗看看,感觉上,三只动物是凡俗之物,应该问不到结果,但紫气不死心。

“你来找楚贤?为啥不直接问呀!”

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白鸡仰着头,轻蔑一哼。

感情自个被戏耍,但也说不出反驳的的话来,跟鸡吵一架?还是跟鸭拌嘴呐?或者跟狗握手哇?

见紫气不说话,眼珠子突突跳了几下,白鸡嘎嘎笑,遂说道:“你真可怜呀,瞧你那样,认识武帝文皇吗?”

“不就是小斌吗,傻乎乎的问题哇!”

“哈哈哈···小斌,哈哈哈···笑死鸡爷啦!”

“去去去,有啥好笑的,楚贤在哪?”

“咻···把东西带上,楚贤在东去五百里的洞府里等你,喂,别打开,否则,你休想找到他。”

紫气接过一个布袋,布袋沉甸甸的,不知装着啥,托着布袋,能感觉里面物什跳动有规律,应该是活物吧。

“解除封印,最强形态?”

“甚合我意!”

“你可记得莲城的雨湖天冻?”

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攻心为上。记忆中封存的画面在脑海一闪:与银分别的那年,莲城,春,有些不同寻常。撇开料峭的西伯利亚末次宾风,尚有寒冷刺骨的雨湖天冻。

眉梢拭刃,秋月妒唇。烈日阳刚,神目百转。呼啸的罡风对上冷冽的眸光,两人默契舍去手中长剑长枪。

“天苍苍,地茫茫,乾坤寂寥,日月无光!东去!西去!南去!北去!红缨枪定中央!撼!”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楚贤后发先至,眉梢拭刃,予以初级抵抗,秋月妒唇,伺机反转。既攻心为上,要的是瀚海波澜,轻舟何以扭转?

人剑无量,拘日月星光,迎天地璀璨。而红缨枪定中央:乾坤寂寥,日月无光。两者宛如不舍昼夜的浮光与暗淡,看是唇齿相依,却彼此吞噬纠缠。何以制胜?此消彼长。

“天苍苍,地茫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天苍苍,地茫茫,轻舟已过万重山!”

瀚海波澜在于积攒,才不至于被力挽狂澜,等待蓄势一挥,能量皆溃散。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泄允微末,赋予苍蓝。瀚海波澜抖擞着攻心为上,轻舟已过万重山,视为扭转?

“先生,先生,您怎么样?”

“死不了,就是腿麻,功法不得运转。”

告别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东去五百里,紫气果然找到了楚贤。此时,楚贤正右腿曲膝于地,左腿扎马颤站,双手下拍,屡撑石板,眼神坚毅,试图返回洞府,窃香。

紫气嗅了嗅,一本正经问道:“咱们上哪儿?”

楚贤右手一指,道:“洞府纳凉!”

紫气道:“有点酸!”

楚贤道:“嘀咕啥?”

紫气道:“桃花酱,对,桃花酱很香!”

楚贤没好气道:“你偷吃了?”

紫气忙解释道:“没,听名字就觉得香!窃香的事情,我可不干。对了,有人找我交换一罐,说予我剖心一万,我没答应,那人独自走了,临走前,告诉我,您身负重伤。”

楚贤道:“一路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紫气道:“准帝团前三毓秀身亡,现场遗留您的气息,还有一股气息渐消散:功法估计来自截流的楚江。”

楚贤道:“还有其他发现?”

紫气道:“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一袋心脏?跳得欢,您看看,说不定索要桃花酱之人与此事,始终贯穿。”

原本是一档子调侃,不曾想,袋子里果然装的是颗心脏,石质的,硬邦邦,却有层次的心跳,跳得欢,想必就是所谓的“剖心一万”,只是不知几何,线索贯穿,却又中断。

“桃花酱拿来!”

“不好,只剩一罐桃花酱,那只鸡整的花样?”

“你立刻启程,西去五百里,好好看看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那儿还有没有这种石头心脏,不要招惹它们,不要勉强。不管找不找得着,七天后再回来找我,切记,七天!”

融合未知名石头心脏,楚贤两眼放光,神色里夹杂一丝红芒。遂迫不及待打发走紫气,一溜烟冲进洞府“闭关”。

“七天?七天,天眼裂缝早就关上,唉!不管了,西去五百里,但愿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那儿还有石头心脏。”

紫气交出桃花酱,嘀嘀咕咕,摇摇晃晃,垂头丧气,像只大鹅,断了翅膀。明明是两罐桃花酱,几时少了一罐?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闻人竹在桃花酱加持下,衍化的石化之气竟源源不断,关键毫无充盈之感,好似容器被拓宽,增加了容量。这次的石头心脏,在能量储量方面,胜之花房遇到的那个神秘心脏,若非闻人竹衍化的石化之气源源不断,互定阴阳,两人无从释放的能量,必定搅碎骨头,撑破皮囊。

“桃花酱少了一罐!能预估我受了重伤,且对我落脚的地方了如指掌,是大方分享一旦仙琼神酿的岑夫子、丹丘生?但从迹象与风格预判,不像!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还有石头心脏,是秋眉道长、玄奘老和尚?嗯,不像!线索潜藏!七天,天眼裂缝早就关上,不管什么阴谋,等你图穷匕见!”

惊蛰的弯刀,白色的眉梢。洞府外,夜深露重,天际挂着一轮月亮,月华洒在楚贤眉梢上,似乎有心事诉肠。

闻人竹一袭白裙,随风飘扬,目光灼灼,似暖阳。两人静静融于夜色,像春去秋来,北国的树桩。

“不找找天眼宝藏?”

闻人竹受不得压抑的气场,随口一言,竟亦欢愉抵半。楚贤没有说话,闭眼半晌,遂睁开双眼,笑了笑。

“喝酒吗?香!”

“夜深露重,不香!进去烤只山鸡,怎样?”

“可,你说怎样就怎样。”

“你还没告诉我为啥不找天眼宝藏。”

“你不就是最大的宝藏。”

“嗯。”

干!陈年的好酒飘来药香,干!流淌的好酒似野马脱缰,干!奔腾的好酒往胃里蹿往心里痒。敬不朽的夜晚,敬星星的璀璨,敬迷途的羔羊,敬起伏的山峦,敬水中的月亮。

篝火明灭似红帐,弯月锁眉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