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晚餐
七点整。
今天的武道课程就结束了。
从五点半到七点，一个半小时，两节课，每节四十分钟，中途歇息十分钟。
对于刚接触武道的新手来讲，练习太久并无好处，每天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足矣。
“教习，明天见！”
路亚挥手向尤娜道别。
“嗯，明天见！”尤娜也微笑点头回应。
不光他们这边，整间武馆都充斥着礼貌再见的招呼声。
五点半到七点这个时间段的新手班和初级班下课了，课程在七点半到九点时间段的学员正陆续到来。
至于高级班，时间就比较自由了，没什么限制，想将武馆当做健身房也可以。
来武馆后，大多数时间也是自己练习，找认识的学员对练。
走出武馆大门，天边只剩下一丝丝的余光。
到了这个季节，昼越短，夜越长，再等一个月，路亚出门后看到的或许就的彻底的黑天了，天气也会多出一点凉意。
回到家已经到了七点二十。
打开门，客厅的灯光明亮，却没有人声，显得很是安静。
路亚才想起，昨天父母说过，今天两人都要出差的。
呼吸中，他闻到一股带着热量的酸酸咸香。
‘这股酸味，番茄吗？还有一股米香，难道是粥？’
路亚猜测到。
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路亚走进客厅，转角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俯身趴在餐桌上。
餐桌上的杂物都被清理到一边，整齐堆好。
一张大纸铺在桌面上，足足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
画的是一副完成了大半的枝梢栖雀图。
乔木梓拿着一支纤细毛笔，正一脸认真的在给一只秀气的麻雀点睛，连路亚开门走路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
她的手极稳，笔尖悬停在纸上，轻柔的点下，留下一点灵动的墨圆。
看到这一幕，路亚不由驻足，观摩画技的同时，也避免突然的声音惊扰到了她。
但是，餐厅离厨房太近，一直钻进鼻子的香味不断勾动空空如也的肠胃，发出一阵‘咕咕’的声响。
乔木梓再投入，也听见了。
回过头，她惊愣道。
“路亚哥，你什么时候回的?”
“额，刚回，刚走到客厅，就闻到香味了。”
路亚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
“对了，晚饭是什么，这么香。”
看出路亚的窘迫，乔木梓轻轻笑起来，“番茄牛肉粥，早上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吃米饭吗？粥应该也可以吧。”
“当然可以。”
路亚眼睛一亮道。
番茄牛肉粥，也是一道比较简单的餐。
在白粥煮开后，下入番茄，提前切好的牛肉，以及调料，搅拌后再煮个十来分钟就好。
火力够足的话，全过程半个小时就能完成。
“对了，你几点开始煮的粥？”
他怕乔木梓沉迷绘画中，忘记了时间。
“我预料到你应该是差不多七点半左右才能到家，所以六点才开始熬粥。提前一个半小时，慢火熬制，味道应该比速熟的好一些。”
乔木梓说道。
“番茄，牛肉，青菜，都是一刻钟前才加的。”
路亚听完一愣，“你知道我会这个点回？”
“嗯。”乔木梓很自然的点点头，“我问了一个在松鹤武馆练过的同学，他说下课时间是七点。”
“学校边的那家武馆到家的路程大概二十分钟，所以，六点煮粥，等你到家应该刚刚好。”
路亚吃惊的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得双手抱拳，以武道礼仪道：“佩服！”
路亚已经回了，乔木梓就准备收拾画具，把餐桌恢复原状，吃晚餐。
“木梓，你这些画具就不用收了。反正家里现在就我们两个。餐桌比你的书桌大，你绘画应该更方便吧。吃饭就去客厅的茶几好了。”
说着，路亚忽然想起自己要学画画的事情，又问道：“对了，木梓，一些图鉴书上面的插图都是什么画法？”
乔木梓想了想：“大多数都是用的素描画法。”
“你会素描画法吗？”路亚追问道。
“会一点，虽然水墨画用不到素描画法，但学会素描，能帮助画手理解造型，光影，有益无害。我每天也会抽一些时间练习一下的。”乔木梓道。
“那如果我想从零开始，到能画出一副跟科普书杂质差不多的素描图，大概要练多久？”路亚又问道。
“单纯画技的话，大半年吧。但图鉴书最关键的还是要画出细致入微的细节，这个是需要专业知识的。”
乔木梓用自己的学习速度说道。
大半年，学素描原来要这么久的吗？
他前世还老听说什么速成班，以为用不了几周就能掌握了。
还想着实在不行，看能不能再用一次能力，复制一下，将时间再缩短至几天内。
如果要大半年的话，即使复制了技能，自己想练到可以成图的熟练度，起码也得一个月吧。
但路亚想尽快，最好这周末，就能拿着图，去博物馆，找那位老者。
既然自己没办法画出来，那就找其他人。
“木梓，那你有办法根据描述来画出一副素描画吗？比如一种从未见过的远古动物。”路亚问道。
“我还没到那个水平。”
乔木梓无奈的摇摇头。
“这样啊。”路亚叹了口气。
看着他似乎很失望的样子，乔木梓想了想又说道。
“我听闻有一些画像师，可以根据一个人的描述来画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的脸。”
“那是因为他们熟知人的各种相貌特征，再以此组合。所以，描述者不必用太细致的语言来表述。”
“单凭现在的你的描述我没办法画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事物，但如果你也懂一些绘画，用专业的术语来描述，或许我就能画得比较像一些了。”
路亚眼睛一亮，咳嗽两声后道：“这个方法好。那你等会素描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教教我。”
“没问题。”
乔木梓一口答应下来。
“帮大忙了。”
路亚双手合十，感激道。
只是，已经联想到周末拿着图去找老者的路亚没有注意到，乔木梓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额，作为感谢，这个周末我来下厨，想吃什么记得提前告诉我！”
觉得语言的感谢太过简单，路亚又道。
乔木梓抿嘴一笑，也没有指出他从未下过厨的事实，只是点头道：“好啊，我一定多选几个菜。”
两分钟后，路亚端着一个陶罐走出厨房，来到客厅。
将粥盛到碗时，路亚才看清，粥果然已经非常稠了。
长时间的熬煮使得米已经融入了淡粉的粥水中，看不见粒粒分明的形状。
切成丁的番茄与牛肉漂浮其中，还有片片青菜碎叶点缀。
颜色鲜明，看着就极为开胃。
分盛到碗里后，路亚迫不及待挖来一勺，在嘴边吹了两下，就送入口中。
“嘶！”
第一感觉是烫，但完全可以接受，恰当好处的咸鲜，余味中还有番茄的的微酸以及丝丝回甜。
让人吃下一口后，就忍不住冒着滚烫的温度，立刻吃下第二口。
等到第二碗粥进入胃中，路亚已经彻底饱了。
他感觉浑身都在冒汗，暖洋洋的，放下勺子的瞬间就一动也不想动了。
但按照约定，乔木梓做饭，他就得洗碗。
在沙发上瘫软了一会，看着一刻不停歇就来到餐桌前继续开始作画的乔木梓，路亚摇了摇头，也站起身，将自己的任务完成。
然后就做到了乔木梓的身旁，拉开椅子，调转方向，双臂交叉趴在靠背上，望着她慢慢的勾勒细节。
等第二只依偎着第一只的麻雀画好后，乔木梓露出一丝微笑，将画纸小心翼翼的拿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拿着一叠白纸与几只铅笔出来。
“好了，我准备练素描了，你选一个目标，我来画。”
路亚想了想，白金恐狼虽然说与现代狼的形象离得比较远，但还是有不少属于狼的特征。
“要不，画个七匹狼？”
“七匹狼？”
乔木梓茫然的望着他，“是画七只狼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七只不同姿势的狼。”
“好吧...那我就是开始画了，你注意听。”
“我这里用的是一点透视，这里是画法是两点透视。”
“这是高光。”
“这是明暗交界线。”
......
素描过程中，乔木梓每画一段，就会指出自己的画法技巧。
同时，还给路亚介绍了画不同粗细线条时用的铅笔。
一个半小时后。
素描纸上多了七只粗稿阶段的狼。
乔木梓望着打了个哈欠的路亚，笑了笑，放下笔。
“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也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
“好！”
揉了揉眼睛，路亚答应道。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对于素描也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
他大概知道了一点，该怎么将自己脑海里那张高清的白金恐狼的大体形象给描述出来了。
但细节部分，可能还要再花几天时间，让乔木梓把七匹狼的细节填充完，才能了解。
在前世，晚上九点，很多人夜生活可能才刚刚开始。
某些扑街作者也才开始赶稿。
但今生，路亚没有一点熬夜的想法，一整天充实的学习，让他只想赶紧躺到床上。
不过，在此前，他还是照例打两遍松鹤养生法，才去洗澡。
从今天起，这将成为他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