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乌现世

不周山南面有一种红色的果子，凤羽总是采了回去酿酒，味道酸甜可口，后劲十足。有次趁他不在，栩落偷喝了一坛，结果碰上大雪，在雪地里睡着了，幸亏凤羽回来的早，不然就冻死了。这次他们去的是山的北面，入口有结界，由槐鬼一族把守。栩落与其他弟子亮出紫宸殿的令牌，结界大开。

山上有个大平台，四周有千年磐石为墙，中央有座巨大的石像。此台名为共工台，此像为上古水神共工。台下封印着九只金乌。上古时期，十日为祸天地，四海皆成焦土。后来天帝派羿将金乌射下九只，但金乌为上古神鸟，远超于三界之外，多方考虑后被封印于此。不周山在北域所辖，每年酷暑之际，便会来此巡查一番。

栩落走近石像，隐约听到嘶鸣之音。栩落对鸟类发出的声波非常敏感，前几次来不周山并未听到异响，恐要生变。栩落不敢耽搁，与天殊流萤交代几句，便回听雪苑向轻尘禀报。轻尘禀报仙尊后，仙尊取出一封信交给轻尘，轻尘拿着手信，交代栩落几句，便速速走了。

栩落与其他四位师伯师叔往不周山赶去。途中楚秋吟道：“栩落，你最好不是危言耸听，否则如此兴师动众，就算你师父也保不住你。”

栩落郑重道：“孰轻孰重我懂分寸。”

楚秋吟白了栩落一眼，遥知见状，急忙道：“先去看看吧，若真有什么事，几个小辈怕抵挡不住。”遥知说完，大家都识趣的开始担心自家徒弟，御剑的速度又快乐几分。

远远看到不周山上有火光，再近一些，嘶鸣之声响彻山谷。共工台上出现了几道裂痕，火焰翻涌，那几名弟子固守着结界，在这愈演愈烈的火龙攻势下，摇摇欲坠。

由于师叔师伯的加入，结界暂时压制住火势。可台下的金乌越来越烦躁，石像跟着颤动，大地瑟瑟发抖，忽得一声巨响，一只金乌腾空而出，周身裹着火焰，张开双翼，仿佛一只巨大的火网扑面而来。遥知大喊：“守好结界，不能让他们出去。”飞身拔出长剑若虹，与金乌缠斗起来。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金乌带着灭世的天火腾空而起，结界在火光的灼热中越发稀薄，若再飞出一只，后果不堪设想。只求师父快些回来，栩落心中默念。

轻尘带着手信来到南疆，南疆气候恶劣，黄沙遍野。唯有南煌宫水草茂盛。宫内有一眼长生泉，整个南疆的水源供给都来源于此。轻尘来到南煌宫说明来意，魔君为难道：“仙君手信在此，本应全力相助，但整个南疆子民都赖于长生泉生存，若取走水魄，水源就将枯竭，这可如何是好。”

轻尘道：“若金乌现世，莫说你这南疆，四海都会化为焦土，神鬼不生。水魄本就是仙门的圣物，念你初衷是为子民生计，待些时日，与其他仙门商议后，必会准你开垦沟渠，引流若水。”

魔君见事无缓和的余地，也不想与北域撕破脸，毕竟北域为各大仙门之首，便用控水术取出水魄，交予轻尘。水魄乃是水神共工炼化的一颗水晶珠，至阴致寒。可积水成海，遇寒化冰。

共工台已是一片火海，火鸟嘶鸣，震耳欲聋。大家已是强弩之末，平日雪白的衣衫变得焦黑。栩落快被滚烫的热浪融化，仙力逐渐微弱，隐隐听到台下嘶鸣之声高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滴水落在栩落的脸上，正在栩落以为是幻觉时，听到有人大喊：“四师叔回来了。”

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轻尘跃入阵中，寒霜剑气冷寒，斩杀了扑向遥知的金乌，寒霜剑气混入雨水，瞬间结冰。金乌被压制，纷纷逃回地下。轻尘将水魄嵌入共工石像的眼睛，眼睛开始淌水，远看像是巨人流泪般。多年后，不周山多了一条瀑布，共工台化作冷潭，潭中之水冰冷刺骨，就是在炎夏，方圆几里依旧清凉。

最近莲池中一朵红莲含苞待放，在一池雪白的莲花中，格外耀眼。刚入忘忧泉，那股清冽的莲香便扑面而来。仙尊一身广袖道袍，负手站在池畔，一派仙风道骨。

栩落行礼：“仙尊。”

仙尊语气平和：“你可知为何会有这朵红莲。”

栩落不解，这朵红莲如此突兀，于此处莲池格格不入，遂答：“不知。”

仙尊幽幽开口：“当年魔族乱世，各仙门血战数月，将魔族逼入若水以南。魔族为表悔意，献上圣物炎璃。炎璃乃是上古魔君用半身修为练就的一块赤色琉璃，可号令魔族大军。

走邪道者，亦可吸收其魔气修行。三界垂涎之人，犹如过江之鲤。经几大仙门商议，交由北域保管。虽也有居心不良者来寻，但都无功而返。你可知我把它藏于何处？”

栩落细细地把仙尊的话琢磨一番，在仙尊第一次提问时，其实已经告知了答案。便答道：“仙尊把它沉入莲池之中，池水阻断了魔力向外扩散，不易被发现。任谁也想不到那样一块至宝，竟被仙尊随意丢弃。”

仙尊哈哈大笑，“不错，沾了轻尘的几分聪慧。”

“这朵红莲是因为它？”栩落看向仙尊。

仙尊叹息：“这红莲想必是沾染了炎璃散落的魔气，待开花时必有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