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沧澜送药，若梦花开
门外方允，流萤见她出来，赶紧迎上去，见她面色不好，关切地询问，栩落只道：“无事，休息片刻便好。”栩落坐在一旁调息，凤羽看着心头不安，但她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让人无法靠近。
不久西风来报，找到了屠也。屠也被侍卫压出来，看见一旁的栩落，调笑道：“看来是中毒了。”
凤羽冷冷地看着他，“什么毒？”
“这我可不知道，毒又不是我下的。”他见凤羽面色不善，又补充道：“不过我听闻是她取来的莲花香，倒不如问问是如何取得的，顺便帮帮我。”
凤羽眉头微皱，屠也是他父王与月下城主的私生子。月下城最初是羁押鸟族罪犯的地方，后来衍变成三界流放罪犯之地。它在山谷深处，终年阴暗。城主多为枭鸟一族，枭鸟多为夜行族，新城主上位皆是踩着上一任城主的尸骨，狠辣程度可见一斑。他父王本是多情之人，那女人媚极，美极，偏生杀只在一颦一笑间，如那带刺的玫瑰，危险又迷人。二人初见心动，二见倾心，在月下城厮守数月。海誓山盟，终抵不过一封家书。风王只能恋恋不舍地回月上宫探望生病的王后，城主不久后，便发现自己怀孕了，怎奈心中苦闷，无已排解，思念的凤王又一去不回，最后生下一个病儿，为了给他续命，屠了无数的生灵。凤王因着心里愧疚，便一直睁一眼闭一眼。屠也长大后，更是装的一副温良，上了北域，拜了仙尊为师，妄图盗取炎璃。
凤羽心头一紧，他早该想到莲花香怎会触手可得，心内五味杂陈。栩落稍作休息，便与方允，流萤一同与凤羽辞行。方允道：“我三人也是奉命来查少女失踪案，此案既涉及云上宫家事，我等也不便插手。但恳请凤王能给被害人一个交代，还世间安宁。”
凤羽郑重道：“还请诸位放心，本君定会妥善处理。栩落，能否借一步说话。”
栩落走过去，凤羽道：“跟我回月上宫，我定想办法治好你。”
栩落抬起头，清明的双眸直视他的眼睛，“回去，把我置于何处，又丢到月光谷吗？我的伤跟你没关系，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再说我是奉师命下山，自也得奉师命回去。”
停顿一刻，又道：“对了，还未恭贺凤王新婚，愿凤王与凤后琴瑟和鸣，早生贵子。”说完栩落礼貌行礼，转身而去。凤羽悲愤交加，却偏偏无处发泄。在栩落身上吃了几次软钉子，认识到那个信任他，依赖他，围着他笑，追着他闹的栩落再也不会回来了。
栩落三人行至北域山下，碰到在山下等候的小鱼。小鱼见栩落走来，开心地跑过去，“可让我等到你了。”方允，流萤见有人来找栩落，便识趣的先走了。栩落把小鱼拉到一旁，问：“你找我可有事？”
小鱼道：“我在这等你两日了，这是世子让我给你的。”
栩落接过一个小盒，盒子上有莲花图样。打开，里面是十余颗褐色的小药丸，有股淡淡的莲香。“这是······”
“这药可以缓解月圆夜的痛苦，世子怕你······”
栩落心下明了，“代我谢过他了，他近来可好？”
“还好，就是为了君上定的婚事烦恼。”
“婚事，他定的哪家的姑娘？”栩落八卦道。
“世子为了你损身伤神，你却一点都不担心他。”
“你家世子有妖君指婚，那姑娘的家世人品定是极好的，担心什么？”
“好了，好了。不与你说了，让世子听见都要气死了。怎么这等没心没肺！”小鱼没等栩落说什么，便气鼓鼓地走了。
栩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道：“多谢你了！”
北域迎来大雪，大雪封山之日，南面山巅现异象。皑皑白雪之上，开满红色的花。据记载南山之巅除非冬日并无积雪，若梦花由开始的几枝，因吸收北域灵气，日渐繁茂，在盛放之时，花香可飘数十里，常引入梦致幻，心志不坚者时有丧命。若有人入了花境，连人带魂都被食个干净。仙尊把南面山巅设了结界，更把花灵封印在了累年不化的大雪之下。若梦花在此时盛放，不畏大雪的严寒，大有冲破结界之势。
栩落跟随轻尘进入南山结界，花境之内如梦似幻。鹅毛大雪肆意飞舞，却不能掩盖其姿态之万一。手掌大的花朵，如同喝足了鲜血般，娇艳欲滴。轻尘手执寒霜，想寻得花灵根基，二人在花境中穿寻，花香浓郁，甜腻。呛得栩落咳了几声。轻尘递给她一方纱巾，栩落轻声道：“多谢师父。”
栩落把轻纱覆住口鼻，抬首见轻尘也遮住半张脸，那纱甚白，触感微凉，轻柔似微风拂过，却遮住了花香，瞬时让人舒爽。栩落看着轻尘睫羽上的落雪出了神，心里直呼，“这花真真该死。”
二人继续向花丛深处走去，栩落耳边时而传来几声呢喃，似情人低语，似嬉笑连连。栩落低声唤了一声：“师父。”
轻尘道：“小心。”
栩落拔出雪微，心里镇静不少。刚迈出几步，便听到一阵柔声细语，“入了心，又入了眼，可惜没有胆呢，要不要我们帮帮你。”
栩落冷冷道：“你们如何帮我？”
耳畔传来一阵嬉笑，“让我亲一口，我便告诉你。”
栩落面若寒霜，雪微挥出，花叶纷飞，耳边笑声却不止，依旧呢喃着：“这么大脾气，难不成没有亲亲过，来啊，让我教教你······”
耳边靡靡之音不止，栩落又挥出几剑，毁了大片花朵。轻尘察出异样，手聚灵力，点上她的眉心，“屏气，凝神。”
栩落顿觉五感清明，轻尘继续道：“别被他扰了心智，你越急躁，破绽便越多。”
栩落心里憋闷，自己如何不清楚这些，竟被这些花灵牵着鼻子走。自己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栩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继续寻找花灵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