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侦探福尔摩斯: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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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白额马

在赛马场上赢得了无数次冠军的银色白额马离奇失踪,驯马师约翰惨遭杀害。案发现场疑点重重,十分诡异。警方迟迟找不到银色白额马的踪迹,只好求助于大侦探福尔摩斯。福尔摩斯能否查出真凶,找回这匹宝马呢?

“华生,走,去金斯皮兰驯马场。”福尔摩斯急匆匆地对华生说。

华生从餐桌前抬起头,两眼发光地问道:“呀!是去调查吗?”

这是最近震惊英国的一个奇案。案件的主角是一匹非常有名的赛马,它在一场重大比赛前的某一天突然失踪了,而它的驯马师约翰也惨遭杀害。伦敦警方,也就是苏格兰场,早已介入调查。

福尔摩斯回答道:“你说对了,我们现在就得去赶火车!哦,带上你那副顶呱呱的。”

一个小时后,两人坐上了火车。福尔摩斯靠着椅背,说:“华生,看来你对银色白额马失踪案已经了解一些了。”

华生点点头,说:“嗯,有关这个案件的新闻报道我都看了。你有线索了吗?”

“嗯,我们还是先回顾一下吧。”福尔摩斯俯身向前,用他细长的食指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边敲边说,“银色白额马今年五岁,有着高贵的血统。它战绩辉煌,在赛场上获得过无数次冠军,是这次跑马大赛的夺冠热门。那位被杀害的名叫约翰。他结婚了,和妻子一起住在马厩附近的一幢小别墅里。他们没有小孩,家里只有一个女仆。约翰已经为这匹马的主人罗斯上校服务了十几年。约翰手下有三个养马人,一个住在马厩里,另外两个睡在马厩旁边的草料房里。马厩那一带人烟稀少,只有零星的几栋别墅。不过,马厩往西几公里处,还有另外一个驯马场。周边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华生立刻提问:“事发当晚谁在现场?”

“那天晚上跟平常一样,训练结束后,一个名叫亨特的养马人留在马厩守夜。晚上九点多,驯马师约翰家的女仆去给亨特送饭,快到马厩时,一个叫住了她。”

华生听到这里,顿时警觉起来,问道:“那人是谁?是不是凶手?”

福尔摩斯扯了一下嘴角,回答道:“亲爱的华生,你先不要急,听我慢慢说。”于是,接下来福尔摩斯把案情的详细情况都告诉了华生。

那个陌生人大概三十岁,头戴呢帽,身穿灰色花呢外套,脚蹬高筒靴,手里拿着一根粗重的。他一看到女仆就急切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先生,这里是金斯皮兰驯马场。”女仆回答道。

“啊,就是这个驯马场的吧?太好了!看来我的运气不错!”陌生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放到女仆手里。他神秘地说:“你是去给养马人送饭的吧?能不能把这个交给他?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女仆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惊叫着躲开他,跑到养马人亨特窗前。亨特打开窗户,女仆正要跟亨特说话,那个陌生人却阴魂不散地跟了过去,探头探脑地跟坐在窗前的亨特打招呼:“晚上好啊!”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亨特没好气地说。

“嘿嘿,我有一个赚钱的好机会要告诉你。”那人笑嘻嘻地说,“听说你这里有两匹马要参加即将举行的跑马大赛,如果你能透露一点儿给我,让我知道哪匹马赢的机会更大,嘿嘿,这个就归你了……”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

“原来是个该死的”亨特怒目圆睁,大吼起来,“让你看看赛马探子在我们这里会有什么下场吧!”他冲到马厩的另一边,把里面的狗放了出来。但等他带着狗冲出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华生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亨特出门的时候,有没有把门锁上?”

福尔摩斯赞许地看着他说:“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已经发电报确认过了,他出门前锁好了门,而且马厩的窗户非常小,外面的人不可能钻进去。”

福尔摩斯接着讲述案情。

陌生人来驯马场打探消息的事情被报告给了驯马师约翰。约翰知道后,一直。凌晨一点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从床上爬了起来,要去马厩查看情况。当时外面正下着大雨,他不顾妻子的劝阻,披上雨衣就冲出了家门。

第二天早上七点,他妻子起床时,发现他一夜未归,急忙叫上女仆一起赶去马厩。到了马厩,她们俩发现马厩的大门敞开着,守夜的亨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驯马师约翰。她们俩同时发现,银色白额马也不见了踪影。她们俩连忙叫醒那两个正在熟睡的养马人,大家一起到附近寻找。结果,他们在野外的金雀花丛上,发现了驯马师约翰的大衣,而驯马师约翰也找到了,他倒在不远处,已经。但是没有人发现银色白额马的踪影。

华生懊恼地皱了皱眉,问道:“哎呀,驯马师就是在那里遇害的啊?尸体检查过了吗?”

“当然。他们发现驯马师约翰的额头遭到重击,大腿上有一道刀伤。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刀柄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左手呢,紧握着一条黑红相间的领带。女仆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条领带就是那个陌生人的。”

华生感到非常惊讶。福尔摩斯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尸体旁发现了银色白额马的,这说明案发时,那匹马也在旁边。至于那个养马人亨特,医生化验了他吃剩的晚饭,发现里面含有大量的,显然是有人给他下了药。那天晚上,他吃的是驯马师约翰家里做的咖喱羊肉。”

华生一边思考,一边说:“这么看来,最可疑的就是那个赛马探子了。”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说:“是的。他叫辛普森,现在已经被苏格兰场逮捕了。但是他坚决否认自己杀害了驯马师,还反复强调自己只是去打探情报的。你可能还记得,驯马师的额头受过重击,而辛普森刚好随身带着一根。而且,辛普森解释不清楚自己的领带为什么会在死者手里。所以,警方推断,那晚是他给守夜的亨特下了药,因为他想把银色白额马从马厩里偷走,而那条领带就是他打算用来套在马嘴上的。正在他偷马的时候,驯马师来了,两人大打出手,辛普森用手杖敲破了驯马师的脑袋。可是,按照这个推论,有一个没法解释。”

“什么细节?”

福尔摩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就是驯马师手里的刀。他的刀上有血,说明他一定伤到了什么人,但辛普森身上没有任何刀伤——”

“等等!”华生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驯马师自己腿上不是有一道伤口吗?也许是当时搏斗太激烈,他一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腿。”

“华生,你推断得很有道理。”福尔摩斯赞叹道。他扭头看向火车的车窗外,说:“待会到了现场之后,我们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线索。”

火车抵达案发的小镇时,已经是傍晚了。站台上有两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们。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面容清秀,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他是负责此案的格雷警探,在苏格兰场小有名气。另一个人身材矮小,穿着礼服大衣,戴着金边眼镜,留着胡子,看起来十分机警。他是罗斯上校,也就是的银色白额马的主人。正是他们俩邀请福尔摩斯来协助破案的。

“福尔摩斯先生,真高兴你能来。”上校握着他的手说,“希望能尽快找到真凶,同时能找回我的爱马。”

福尔摩斯点点头,望向一旁的格雷警探,说:“案情有新的进展吗?”

格雷警探摇了摇头,说:“很遗憾,没什么进展。我们不如上车后再慢慢谈。”

四个人坐上一辆宽敞的马车,慢慢穿过这个古老的小镇。格雷警探地聊起了案子:“那个辛普森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福尔摩斯提出了他自己之前没有想明白的细节:“如果是这样的话,驯马师腿上的刀伤,还有他自己手里那把刀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呢?”

“应该是他倒地时自己不小心划伤的。”格雷警探说。

福尔摩斯笑了笑,说:“我的朋友华生医生也是这样推断的。”

格雷警探赞许地看了华生一眼,说:“现场几乎所有证据都指向辛普森,我们已经准备把他送上法庭了。”

福尔摩斯却摇了摇头,说:“在我看来,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第一,辛普森杀了人之后,把银色白额马藏在哪里了?这匹马这么有名,要想彻底隐藏起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第二,辛普森是怎么打开马厩大门的?在他身上找到钥匙了吗?还有,刚开始他为什么要让女仆交给养马人一张纸条?”

格雷警探不紧不慢地给出了答案:“那匹马也许被他藏在野外的某个地方了。钥匙嘛,他身上倒是没有,可能是用完后就扔了。至于那张纸条,是一张十英镑的纸币,他原本打算拿来贿赂亨特,打探情报的,后来我们在他钱包里找到了那张纸币。”

“那条领带呢?”

格雷警探耸了耸肩,说:“他承认那条领带是他的,但他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领带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福尔摩斯突然打断他,问:“我听说这附近,是不是?”

格雷警探点点头,说:“对,是梅普利顿驯马场,驯马师叫布朗。他们也有实力强劲的赛马要参加这次跑马大赛。银色白额马失踪,对他们相当有利。但我们去那个驯马场查过了,没有找到失踪的马,也没有发现驯马师布朗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马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几分钟后,在一幢小别墅前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四周是平缓起伏的荒原,枯萎的古铜色的凤尾草一直延伸到天边。远处依稀有些房屋散布在荒原之上。

其他人都陆续跳下马车,福尔摩斯却还靠在座位靠背上出神地想着什么。突然,他两眼发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华生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突然回过神来,迅速跳下马车,对格雷警探说:“我想看看驯马师约翰的可以吗?”

“没问题,我带你过去吧。”

一行人走进别墅大门。客厅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方形的盒子,里面装着驯马师约翰的遗物:

一盒火柴、一根蜡烛、一个烟斗、一袋烟丝、几张纸,还有一把精致的象牙柄的小刀。

福尔摩斯拿起小刀,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说:“这应该就是他弄伤自己的那把刀吧?真是够小巧的。华生,你很熟悉这种刀吧?”

华生仔细看了一眼,说:“咦,这不是医院用来做眼睛手术的嘛!”

福尔摩斯喃喃道:“他为什么要在雨天带这样一把小刀出门呢?这显然不适合当防身的武器。”

格雷警探解释道:“他妻子说,这把刀本来是放在梳妆台上的。也许当时没有比它更合适的武器,就顺手带上了吧?”

“噢,那几张纸是怎么回事?”

“有草料商的收据,有罗斯上校发给他的指示信,哦,还有一张女装店开具的。”

福尔摩斯凑过去看了看,问道:“奇怪,这账单上怎么写着威廉先生的名字?驯马师不是叫约翰吗?”

格雷警探回答道:“这个我们问过了。约翰的妻子说,威廉是约翰的好朋友,他的信件有时会寄到这里来。”

“呵呵,威廉太太的这件衣服可不便宜啊!三十七英镑呢!”福尔摩斯地看着账单说,“好了,我们现在去案发现场吧。”

他们来到案发现场,一件挂在金雀花丛上的大衣立刻引起了福尔摩斯的注意。他盯着大衣看了一会儿,说:“这衣服可不像被风吹上去的,应该是有人挂在这里的。”

接着,他又蹲下去仔细检查周围的泥土。不一会儿,他举起一根烧了半截的,说:“你们看!”

格雷警探定睛一看,懊恼地说:“哎呀,我怎么没注意到有这玩意儿!”

福尔摩斯头也不抬地说:“它埋在泥土里,不容易被发现。不过,如果事先设想过,现场可能会有一根火柴,那么,找到它就不难了。”

格雷警探惊叹道:“什么?你是有意寻找这根火柴的?”

这时,等在旁边的罗斯上校不耐烦地看了看表,催促道:“格雷警探,我们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唉,按这种查案效率,我的银色白额马在比赛前大概是找不回来了,我得把它从参赛的名单里删掉!”

福尔摩斯大声说道:“不,没这个必要!我保证,银色白额马一定会出现在赛场上。”

罗斯上校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罗斯上校和格雷警探先离开了。夕阳西下,晚霞给广阔的平原染上一层金色。福尔摩斯却无心欣赏这绚丽的夕阳美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突然,他开口了:“华生,马是合群的动物。如果银色白额马在这里走失,最有可能的就是跑到附近的另一个驯马场去。出事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没准我们能找到它留下的。”

华生忍不住反驳道:“可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附近的地面都干了啊!”

福尔摩斯笑着指了指前方,说:“你看那里!去另一个驯马场的路上,有一条长长的洼地,去看看那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两人快步走向那片洼地。果然,他们发现了一串非常清晰的。福尔摩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刚从格雷警探那里要来的银色白额马的马蹄铁,和地上的马蹄印一对照,

华生惊喜地喊出声来:“对上了!对上了!”

福尔摩斯也面露喜色:“格雷警探什么都好,就是缺了点想象力。破案时,往往需要先在脑子里设想一下,当时的场景可能会是什么样的,接着再按照假设来寻找证据。你看,马蹄印是这么找出来的,刚才泥地里的半截火柴也是如此。”

两人沿着马蹄印一路向前,逐渐接近了另一个驯马场,也就是梅普利顿驯马场。到了这一带,马蹄印旁边出现了一个男人的

华生叫了起来:“啊!有人发现了银色白额马,会不会就是他把马牵走的?”

“很有可能。”

让人意外的是,他们接下来发现马蹄印和人的脚印在中途曾经一起掉头,走向了银色白额马的家的方向,也就是金斯皮兰驯马场,但走了一段路,又重新转向梅普利顿驯马场。

福尔摩斯和华生就这样循着马蹄印,一直走到了梅普利顿驯马场的马厩门口。一个养马人拦住了他们,问:“有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礼貌地说:“我要是明早五点来拜访驯马场的主人布朗先生,他会接待我吗?”

养马人回答道:“大概会吧。那时候他已经起来了。他是我们这里最早起床的。哦,真巧,他出来了。”

一个般的老人大步走了过来,声音洪亮地喊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们这里闲人免进!”

福尔摩斯地回答道:“先生,我有些事要和你聊聊,十分钟就好。”

“我没时间听你废话,这里不欢迎陌生人,快走开!不然我就放狗咬你们了。”

福尔摩斯平静地看着他,说:“你真希望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吗?”

老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拉长了脸说:“那好吧,请进来说话吧。”

福尔摩斯走进驯马场,二十分钟后,两人一起出来了。老人脸色煞白,地一再保证:“一定照办,一定照办!我保证不会出半点儿纰漏。哦,先生,对了,我……需要对它做什么改变吗?”

福尔摩斯想了想,随即放声大笑道:“不用了。不过,你要是再敢耍花招……”

“不敢了,不敢了!什么都听您的!”

告别了这位布朗先生,华生忍不住问:“银色白额马真是被他拐走的?警察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哈哈,像他这种的老手,有的是办法把马伪装起来。”

“原来如此!”总算找到了马,华生也松了一口气,“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去追查杀害驯马师约翰的凶手吗?”

然而,福尔摩斯的回答却让华生:“不,我们今晚就回伦敦。”

华生一头雾水地跟着福尔摩斯回到驯马师约翰的别墅。罗斯上校听说福尔摩斯要走,轻蔑地撇了撇嘴,说:“你不会是没有信心找到凶手,直接放弃了吧?”

福尔摩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说:“找出凶手是有些难度,不过我可以保证,您的爱马一定能准时参加星期二的比赛。”

接着他又转向格雷警探,说:“麻烦给我一张驯马师约翰的照片。”

格雷警探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福尔摩斯坐上马车前,突然转头问道:“你们驯马场的都是由谁来照料的?”

“是我,先生。”一个养马人回答道。

“最近你有没有注意到它们有什么?”

“嗯……最近确实有件奇怪的事,有三只羊的腿莫名其妙地瘸了。”听到这个答案,福尔摩斯咧嘴笑了一下,又扭头对格雷警探说:“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那天夜里,狗也有些。按理说,有陌生人进来偷马,它应该会叫得很凶。但睡在附近的养马人都没有听到狗叫。”

格雷警探茫然地挠了挠头。

四天后,跑马大赛的日子到了。比赛即将开始,赛场上热闹非凡。罗斯上校一见到福尔摩斯,就面色阴沉地说:“你保证过,我的银色白额马会来参赛,可我连它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呢!”

福尔摩斯从容地回答道:“上校先生,如果它出现在您面前,您能认出它来吧?”

罗斯上校气恼地叫了起来:“我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马?它的额头是白色的,右前腿毛色斑驳。连小孩子都认识!”

“比赛开始了!比赛开始了!”场上的人们开始欢呼。一匹匹身姿矫健的赛马在赛场上飞奔。“一匹、两匹、三匹……”华生大喊,“哎呀,六匹马都出场了!”

罗斯上校惊呼道:“什么?六匹都出来了?我的银色白额马呢?它在哪里?”

正说着,一匹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罗斯上校再次大喊起来:“这……这红衣服的骑手,不是我们家的吗?可是,他骑的不是银色白额马啊!这匹马的身上连一根白毛都没有!福尔摩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他镇定自若地举着华生的,望向热火朝天的赛场,说:“哦,你看它跑得多快啊!太棒了!”

罗斯上校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上的赛马。他的红衣骑手驾驭的那匹马,正在不断地超越对手。赢了!赢了!那匹马率先冲过终点,夺得了冠军。

场上欢呼声、掌声。罗斯上校抹着额头上的汗,两眼发光地说:“我认出来了,它是我的银色白额马。只有它才会跑得这么漂亮!”

罗斯上校迫不及待地冲下看台,找到他的马。福尔摩斯和华生也跟了上去。上校惊叹不已:“哦,天哪,福尔摩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尔摩斯笑了笑,说:“这匹马是被人成这样的。我找到了它,然后自作主张地把它送到了赛场。您只要把它清洗一下,就能看到它的真面目啦!”

“天哪!这真是太神奇了……”上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唉,要是你能再抓到杀害驯马师约翰的凶手,那就更好了!”

“我已经找到了。”福尔摩斯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像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他平静地注视着上校,说:“这个凶手,现在就在我们中间。”

“什么?”上校看了看华生,又看了看福尔摩斯,脸都涨红了。他生气地说:“福尔摩斯先生,尽管你帮我找回了爱马,但也不能这么侮辱我吧?你竟然说我是凶手?”

福尔摩斯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我说的可不是您!上校,真正的凶手就站在您身后呢!”说完,他慢慢地走过去,把手搭在银色白额马光滑的脖颈上。

“不会吧?”华生和上校两人同时惊呼,“凶手是?”

“不错,真正的凶手就是它!它为了自卫而杀了驯马师约翰。”福尔摩斯遗憾地摇了摇头说,“唉,上校,您的驯马师根本不值得您信任哪!”

福尔摩斯给大家揭露了事情的真相:“刚开始我也以为辛普森就是凶手,但问题出在那道菜上——。要知道,麻醉药的味道很重,如果加在味道淡的菜里,吃的人一下就能闻出来。可是守夜的亨特毫不疑迟地就吃掉了,这是因为咖喱味掩盖住了麻醉药的味道。所以,选择咖喱羊肉这道菜并不是随机的,而是特意安排好的。能这么安排的,显然不会是辛普森。那会是谁呢?当然是驯马师约翰家的人!”

听了福尔摩斯的解释,上校和华生地点了点头。

“此外,马厩中养着一条狗。可是,格雷警探告诉我,出事的那晚,另外两个养马人就睡在附近的草料房里,可他们都没有听到狗叫声。这说明牵走银色白额马的是熟人,很可能就是驯马师,所以狗才没叫。”

上校,说道:“对对对,太对了!”

“但驯马师把马牵走,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这时,我想到了那把。它是一把精巧的手术刀,根本不适合用来防身。所以,驯马师随身携带这把刀肯定有。”

福尔摩斯转向上校,说:“您知道吧?如果在马的后腿上划一道浅浅的小伤口,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但会大大影响它的比赛成绩。驯马场那几只瘸腿的绵羊,其实是驯马师在实施阴谋之前,拿来练手的。他是故意要让自己的马跑输。至于原因嘛,显而易见,他肯定是下了很大的赌注,来赌自己的马输掉比赛。一旦马跑输了,他就能赢得一大笔钱。”

上校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咆哮道:“太可恶了!亏我那么信任他,他怎么能这么做!”

福尔摩斯接着说:“你们还记得那张女装店的吧?账单上写的名字是威廉先生,也就是说,这位威廉先生买了一件昂贵的女士衣服。我带着驯马师约翰的照片去那家女装店打听过。老板一下就认出来了,驯马师约翰其实就是所谓的威廉先生。他给另一个女人买了这件昂贵的衣服。那是个奢侈的女人,开销很大,让他背上,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辛普森的又是怎么回事?”华生提出疑问。

“应该是辛普森在仓促离开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马厩的吧。”福尔摩斯解释道,“驯马师约翰捡到了它,大概是想用它来绑住马腿。”

“难怪他口袋里会带着蜡烛和火柴,也是为了实施阴谋做的准备?”

“是的,华生。”福尔摩斯轻叹了口气说,“但他没想到,他划燃火柴的那一瞬间,银色白额马受到了出于动物的本能,马儿抬起腿重重踢到了他的额头。他倒下去的时候又不小心被刀划伤了大腿。至于那件大衣,是为了做事方便,他事先脱下来挂在金雀花丛上的。整个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上校听完后忍不住赞叹道:“你说的就像亲眼所见一样,真是太厉害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是在哪里找到银色白额马的?”

“是您的一位邻居‘好心’收留并照料了它。”福尔摩斯笑着摆了摆手说,“这个就不要计较了,马儿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