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只是真的很生气
一群黑色的机甲冲了出来，对宿命教派的机甲发动了无差别偷袭。
至于哈布兹等人，只不过是他们攻击对手时被误伤的蝼蚁罢了。
没有人会在意。
这群机甲中有三台一星的骷髅号。
一台二星的瘟疫僵尸。
以及一台三星的石像鬼号。
不过这台石像鬼和普通石像鬼号不同，它身上有黑色的晶体覆盖，背后用来辅助飞行的翅膀上更是各有一张利爪，具备了额外的攻击性。
这是限定机甲，黑耀石像鬼号！
数量极其稀少。
数据性能比普通的三星机甲强很多。
除了没有特性之外，几乎不比四星机甲弱！
“终于等到你了！你要是不出基地，我还真拿你没办法！杀了你，你们宿命教派的其他人就不成问题了。”黑曜石像鬼号中传出声音。
“该死的！果然有间谍泄露了坐标！难怪这段时间送出去的魔能晶体接连出现意外！”焦地骑士愤怒的冲向了黑曜石像鬼，“不过到底是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呢！”
……
“似乎已经结束了。”
凯特琳行走在遍地的残垣断壁和钢铁碎片之间，她捡起了一块碎片：“这是骷髅号的碎片，应该是原神教派的人伏击了宿命教派。”
“原神教派在渗透方面，一直都有一手的。”
“啧啧啧……焦地骑士也被击毁了。对方能够击杀三星机师，而且没有战损，可能是四星。”
“不过我没有在这里感受到特性的波动，所以大概率是三星之上，四星以下……那就是三星限定机甲了。”
“黑耀石像鬼号！这东西在原神教派可不多，不是四星，胜似四星。”
凯特琳看向周平，发现后者的表情无比难看。
周平咬着后槽牙，沉默不语。
虽然大家相识不过数日。
但当这么多和你有交集且关系不差的人的尸体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依旧很难接受。
这种冲击，是对生命逝去最直接的体验。
凯特琳很早以前就经历过这些了。
她们圣女预备班一共有几百人，大部分都是原神教派四处搜罗来的有天赋的孤儿。
但最后，只有凯特琳一人成为了圣女。
还有十多个人成为了教会的精英。
其他人……则在各种残酷的训练中永远失去了生命。
有人会被这些经历吓倒，恐惧死亡。
有人会被这些经历刺激，从而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用残忍来包装自己的恐惧。
但还有人会把这些经历变成养分，开出更鲜艳的花朵。
“探测报告，疑似检测到生命迹象！”光脑弹出了提示。
周平立刻操控夜楼号拨开了巨大的石块。
在高科技光脑的路线计算下，周平对石块的移动，不会对可能存在的下面的存活者造成二次伤害。
这曾是传统救援中最大的难题。
但下一刻，周平就希望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位“幸存者”了。
“哈布兹女士！”周平从机甲的升降平台上下来，走向了哈布兹女士。
他拿出了一颗星空之泪胶囊。
但哈布兹女士阻止了他：“不要浪费，我现在感觉还好，并没有任何痛苦。”
哈布兹女士说完甚至咧嘴笑了一下，时刻保持着素养，一如既往的优雅，如果……她的上下半身没有完全分离的话！
她的下半身，被石块砸的稀烂。
上半身相对完好，但大脑也被砸塌陷了一半。
还有一根尖锐的石片刺穿了她的肺部。
她能够保持意识到现在，全都是因为她的右手还能够活动，她利用右手给自己倒了几滴续命的星空之泪。
但上千万的星空之泪，也只是为她多争取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罢了。
她活不了的。
“感谢上帝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遇到了你。对了，听你的口音，像是东方人，你们那边更喜欢说感谢老天爷吧？”哈布兹女士从胸口处扯下了一个挂坠道，“我有一个女儿，叫做奥利安娜·哈布兹，她才十三岁，她也被卷入了空间风暴。”
“如果你能够遇到她，能否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我照顾照顾她？”
周平没有去接那个挂坠，但他点头道：“可以。如果遇见了，我一定会保护她的。”
哈布兹女士流下了眼泪：“谢谢你，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你的身份系统上，肯定不叫布莱德。”
周平把自己的身份信息投射到哈布兹女士眼前：“我叫周平。”
哈布兹女士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那个英勇的圣伽兰斯号机师？看来我的眼光不错，我的临终遗愿起码托付给了一位真正的英雄。”
“你还是凯旋伯爵的继承人？太好了，这样的话，这个东西你未来可能用得上。”
哈布兹女士再次把挂坠递给了周平。
那是一个锁形的挂坠，纯金打造。
这一次，周平接下了。
“奥利安娜的挂坠是打开这个挂坠的钥匙，里面有我这一生都想完成的梦想。我做不到的，希望你可以做到。”
“当然，如果你没有找到奥利安娜，说明她已经……那么将这枚挂坠放在它应该被放在的位置，你依然会拥有哈布兹家族的一切。”
哈布兹女士告诉了周平这枚挂坠需要被放置的地点。
然后带着微笑永远闭上了双眼。
周平将挂坠紧紧握在手心，身躯不断的颤抖。
“我再也不想任何一个认可我或者我认可的人受到伤害……”周平低声喃喃。
凯特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她知道周平打算做什么：“原神教派那边，有一个接近四星的机师。宿命教派那边能够让原神教派的人潜伏这么久，则说明他们必然有四星甚至以上的机师。”
“你如果想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复仇，理论上只是送死。”
周平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着天空：“谈不上是为谁复仇。”
“人这一辈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一个人只需要，也只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有资格为这些人复仇，就像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把他们活着带离这个次元世界一样。”
“我不是谁的救世主。”
凯特琳瞳孔一缩。
所以，周平打算在这个世界藏好，然后等待奥弗帝国官方的搜救？
这还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但……
不得不说，凯特琳眼中闪过了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望。
就像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眼前这个少年有了一丝期待一样。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用力的紧握双拳，用力到你的指甲戳破了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滴落？”这个细节的发现，让凯特琳眼中恢复了神采。
周平爬上夜楼号，从机体里放出了几桶极易燃烧的液体。
这种液体用于长时间喷射飞行时的动力辅助系统中，可以看成高级汽油。
他把液体到处浇灌。
然后一把火将这残破的战场焚烧。
为所有逝去的生命举办了一个简陋的火葬。
而后，周平看着逐渐凝痂的手心，回答凯特琳之前的提问：“我不是谁的救世主，我也没想过要为谁复仇，我只是……”
“我只是真的很生气！”
“平凡的生命，难道就应该被人肆意践踏吗？”
“普通人类，就真的应该被拥有高等力量的存在蔑视吗？”
“我现在……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生！气！”
轰！
夜楼号搭载着周平和凯特琳一飞冲天。
沿着离开的那群原神教派机甲的路径追去。
周平在此前的任何时候，都从未有过如同此时此刻这般炙热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