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四首诗
“嗯......好,甚好。就这么办。”李端阳心想,凭我肚子里翻烂的唐诗宋词,可以去看看,反正拿不来不吃亏,拿到了发笔小财。一千两黄金,我地乖乖,就是在我前世,几十万彩礼娶一个,也可以娶一箩筐。哈哈。
老粗细致入微,知道他不喜太多人认识他,早就给他准备了一套带帽檐的披风装,备了高档的檀香折扇,更有高档碧玉。活脱脱一位贵公子模样。
李端阳自身有异惠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暗香。大宁只禁人佩戴重武器,长刀,巨斧之类的,对短小武器,附庸风雅的,并不禁止,因此小剑也随身携带,他身材尚未完全长成,倒也合身。
来开封十月有余,如今已结实许多,不似先前瘦削,虽然个头还是略矮,但人靠衣服马靠鞍,打扮过后,也当得起俊朗二字了。
李端阳日常喜欢步行,进开封城,也入乡随俗了,高档的有马车,中低档有,骡车驴车,还有人力的板车。老粗早已安排妥帖,哪用他费心。
一出院门就有厢式马车在等。透过窗口可以沿路观察。
来到开封内城,这情景,若非李端阳见过世面,否则定然被震惊到了。
路上行人如织,很多美女,穿的不似想象中那么保守,由于大宁崇尚道儒,道家的很多穿着打扮经常会花样翻新的成为时尚。
有时候大袖宽袖人人都要,有时候,装饰品中,每人佩戴一个八卦图形。甚至有的人,拿个像拂尘又像掸灰尘的毛刷一般的东西在手里,以为时尚。各色人,对于个人喜好,都很是宽容。与传统印象中,古典即保守的印象大相径庭。
李端阳眼珠子绿油油的到处看,足足咽下去至少上百口唾沫。足见这美女数量之多。
商业之繁荣,也绝不比他前世差,前世后来网络发达,店铺又无特色,而大宁开封的店铺,家家都有自己传家的特色,为了招揽客人,各出奇招。
马车按辔徐行,来到文颖楼斜对面的一个饭店:文昌楼,老粗在二楼靠窗位置,早已预约妥当,
李端阳落座,老粗在一旁伺立。老粗明白,规矩就是规矩,出了院门,主仆之分,必要严谨遵守。主人咳嗽一声,老粗早已明白,立刻去安排茶点,等茶点上了,自去点主人喜欢吃的菜肴。
天色渐暗,文昌楼生意很好,客来客往,李端阳看对面文颖楼进出的人倒不多,想必是因为诗作写的太好,无人敢去对垒。自然了,消息传之久了,诗句外传,自然不需要亲自登楼,口耳相传,笔录下来,一看,自然知道自己,该不该造次了。
李端阳用过晚膳,一摇纸扇,举步下楼,对面不过百米,他缓步而行。
文颖楼,共五层,一楼颇窄,拾阶而上,二楼连接了周围的房子,变得十分宽敞,里面有三五个学子模样的正在谈文学,探讨人生,另有四名侍者,入口两名,靠窗两名。备有茶水,糕点,果品。周王雅致,凡是来这里看诗读诗对诗的,皆会奉上香茶美食。不能不说大宁文风氛围很好。
靠窗对面的墙上,间隔有宫灯五座。两灯之间,就有一首诗,配以一幅画。
诗文为:
春: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
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人归万里外,意在一杯中。
只虑前程远,开帆待好风。
自入长信宫,每对孤灯泣。
闺门镇不开,梦从何处入。
一别行千里,来时未有期。
月中三十日,无夜不相思。
李端阳微微颔首,脸上只带浅浅笑意,并不多言,只是心里点头,这是写情,不像是男人手笔。颇多幽怨叹息。再看另一篇,
夏:
晓来掠面更东风,过尽溪山属祝融。
杨柳引教荷芰绿,海棠让与石榴红。
稻针刺水连青亩,麦浪翻云涨碧空。
我有浮瓜沈李约,诸君同上紫霄峰。
他又点头微笑,这是有钱人心情大好时候,生活甜如蜜,舒服爽了,呼朋唤友,潇洒走一回了,景致描写倒也不错,也算得妙笔了。往左边几步,
秋:
淮月秋偏静,含虚夜转明。
桂花窥镜发,蟾影映波生。
澹滟轮初上,裴回魄正盈。
遥塘分草树,近浦写山城。
桐柏流光逐,蠙珠濯景清。
孤舟方利涉,更喜照前程。
李端阳,静默许久,细细品味,摇头晃脑,终于发声,“嗯......不错,妙笔呀,妙笔。”再次品读,深深颔首。再观旁边,最后一首。
冬:
小槛冬深未破梅。孤枝清瘦耐风埃。
月中寂寞无人管,雪里萧疏近水栽。
微雨过,早春回。阳和消息自天来。
才根多谢东君力,琼蕊苞红一夜开。
“妙!”李端阳,读了诗,看了画,点头微笑,这几首诗,确属佳品,画作也很配诗句意境。这大宁国中,看来也颇多文采高远之士,只第一篇,似乎是女子手笔,不知道为什么会说是周王所写。
老粗看主人,大多时候,这是微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状况,既然微笑,说妙,主人也应该懂诗。
李端阳刚看完诗篇,一旁的侍者,立时过来请他入座,落座后,看窗外月色如水,不由得长吁一口浊气,心境如明。难得有这样的轻松时刻。望着窗外清朗的夜空。如果此刻在山顶之上,定然会来一曲洞箫,以遣心怀。
“你说周王说过,只要写的与他相当,就会给一千两黄金,真能兑现?”前排三位文士,正在轻松谈论。其中一位面白貌端者问出很多人想问的问题。
“那是自然,周王言出如山,岂会失信与人,区区千两黄金,对他而言,何足道哉?”瘦脸书生,轻摇纸扇,含笑而语。
“陈兄所言极是,我与周王曾有一面之缘。其人风姿啧啧啧.......”说道这里感叹不已,“只应天上有之呀。不愧为龙子龙孙,令人叹服。”胖乎乎的文士,忽然感叹,声音还故意说的有些大声。
“崔兄,何处此言?你怎会与周王有一面之缘?从未听你说起过呀?”白面文士惊讶不已。
“那是十年前了,我与王府长史内弟,是学友,去找长史办事之时,曾远远观之。”崔文士,似乎遥想当年之状态,陷入沉思。
“呵呵,崔兄取笑了,十年之前,周王才十岁上下,你又是远观,何谈风姿?呵呵,取笑了,崔兄。”
崔文士勃然,“陈兄所言大谬也!想我周王何等人?乃龙子龙孙!十岁自然可看出风姿不凡,你难道能说,看不出来吗?大谬大谬!”边说边使劲摇头,极是激动。
“好好好,崔兄何故如此,你既然说了,我等弟兄,自然相信。喝茶喝茶。”
“我之言,自然是实实在在,此乃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岂能有假!”崔文士大声诘责,毫不留情。声音之大,令所有在二楼的俱都已经听的清清楚楚。原本笑他那位已然是面红耳赤,只是不敢再与之争辩,恐惹其更加激动。就无法收场了。只得闷头喝茶。后悔自己不该实话实话。
李端阳和在场诸人听了,都当是笑话,热闹一场。
凡是文人都明白,一旦学文之人,要与你抬杠,那不争个面红耳赤,天翻地覆,最终让你甘拜下风,那是绝不会罢休滴,且会翻出各类依据,只要是能拿来用的,不管史料,典故,甚至野史传闻,无不可用,只要能佐证他在半夜里上厕所看见过一条龙,绝绝然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