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除了那一坨，什么也没留下
金禅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
李诗情见状越发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思，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金禅看她已经举起了拳头，忙道：“好，好，我说，你可别动手，你那拳头可太重了，一般人可承受不了。”
“知道就好，说吧，傻笑什么？”李诗情放下了拳头。
金禅起身，坐到了对面肖鹤云的旁边，这才开口道：“我在想，这循环会不会是李诗情你的一场梦，梦醒了，咱们就退出了！”
肖鹤云道：“哪有这么真实的梦？你以为是在看电影么？”
的确不是电影，是电视剧！
金禅心中吐槽，口中却道：“假设它就是个梦吧，等我们从梦里出来，也就是脱离了循环，然后就各自分道扬镳了，许多年之后，李诗情又忽然想起了这个梦，想起刚才我上厕所的事情，会不会想……”
“想什么？”李诗情估计没什么好话，但还是问了出来。
“你就会想，那一年，那个人曾在我梦里出现过的，但是除了那一坨，他什么都没留下！”
那一坨是什么？
李诗情立马反应过来，顿觉恶心的不行。
肖鹤云却终于笑了起来，摇头道：“你果然不正常。”
金禅看李诗情又有动手的趋势，忙道：“别生气，我就是看大家太压抑了，开个玩笑，你们都吃点东西吧，点都点了，待会进局子还不知呆多久呢？”
李诗情叹了口气：“哪里能吃得下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大块头，一看就是个饭桶。”
金禅道：“我平时吃的也不多。”
正说着，牛排、烧鸡等等大荤也接连端了上来。
李诗情撇了撇嘴。
金禅道：“吃吧，就当是循环福利了，你们想一想，被炸死了那么多回，虽然每次身体的损伤带不过去，但疼痛的感觉可一点不假，凭什么咱们只能带着痛苦的记忆循环，同样是记忆和感觉，欢快美丽的感觉不行么？”
李诗情也不傻，道：“你就这么点追求，一点口腹之欲就打发了？”
金禅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道：“你以为练出这一身腱子肉容易么，每天三餐定量，不是鸡胸肉就是蛋白粉，西兰花，少油少盐，什么滋味都没有，现在多好啊，吃了什么，热量什么的，下一次就自动消失了，留下的就只有美丽的回忆，你要是不吃，以后回想起来，估计就真的只有我那一坨了！”
“恶心！”李诗情说着恶心，但还是叉了一小块金禅刚切下来的牛排，塞进了嘴里。
金禅道：“你不是说恶心么？”
“恶心的是你，又不是牛排！”李诗情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怼道：“更何况，光吃还不长肉，干嘛不吃。”
肖鹤云看二人吃得香，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多余，就打开了电脑，查了查最新的消息，却也没什么进展，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一盘烤鱼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
肖鹤云看向金禅，却听对方道：“碳烤小河鱼，尝一尝，又焦又脆！”
肖鹤云觉得这个名字对自己充满了恶意：“我真不饿！”
金禅闻言也不再劝。
李诗情正吃着，忽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紧接着，金禅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肖鹤云因为被合作伙伴刘鹏的电话扰得头晕，便关了手机，所以这会儿没响。
金禅接起电话，只听那头一个清脆的女声道：“你好，请问是卜宇森是吧？”
“是的。”
“我是市刑警支队的，请问你今天下午是否乘坐了45路公交车？”
“对，坐了。”
“今天沿江路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我们在核查遇难乘客信息的时候发现，你和另外两名乘客有上车记录，但没看到下车记录，所以想跟你核实一下，你可以来一趟警局吗？”
“可以。”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对了，其他两名乘客和你在一起吗？”
金禅道：“在的，我可以转告他们，一起过去。”
“好的，感谢你们的配合。”
电话挂断。
李诗情那边也是一样。
三人收拾了一翻，离开了咖啡厅。
上车前，金禅又跟两人确认了一遍这一次去警局需要注意的点，李诗情基本同意，肖鹤云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三人的车离开之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上，男子对着手机道：“他们出发了。”
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两个人去店里问问，其他人跟着他们的车，一有特殊情况，立马动手。”
“明白！”男子挂了电话，从副驾下来，又对车里道：“余雷跟我留下，其他人跟上，有情况立马动手。”
如果金禅还在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说话的人，正是小江警官。
原来，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警察那边早就得知了公交车上有爆炸物，而莫名下车的三人也被暂时列为了嫌疑人。
而就在警局那边打电话给金禅他们的时候，警察已经通过定位找到了他们，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才没直接动手。
三人一到警局，便被分开问话。
一开始的问题都比较随意，就是姓名职业，为什么坐45路，哪里上车、哪里下车，接着又是为什么不到站下车。
金禅这边都没什么问题：“我是坐45路回家，在极地公园上的车，路上睡着了，不小心手搭在前面女的肩膀上，她就说我是色狼，嚷嚷着下车去派出所，然后他旁边的肖鹤云就一起下来了。”
李诗情那边也没问题：“我以为她是色狼，后来发现是弄错了，就说一起吃个饭，赔个罪，就去了肖鹤云介绍的咖啡店，我们三个还挺聊得来的，不过最后结账的还是卜宇森。”
到了肖鹤云这边却出了点问题：“我以前真的不认识他们，就是碰巧了，不是听说我们坐的那车出事了吗，就一起聊聊，缓解一下，那个死里逃生。”
他对面的张成道：“你刚才说你要去数码广场参加一个工作会议，不应该下车后立马去江对面的的数码广场吗，怎么还有心思去喝咖啡，对了听说你的手机一直关机，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肖鹤云道：“那个会议我本来就不想去，又出了这么个事情，就更没心思去了，我同事就老打电话催，所以我就把手机关机了，这事，应该跟车上的炸弹没关系吧？”
张成忽然眼神一冷：“我应该没有说过车上有炸弹，而且网上的报导，说得也都是油罐车爆炸，你怎么会知道有炸弹？”
肖鹤云本来就不太愿意骗警察，眼见说漏了嘴，便索性不装了，直接道：“我的确知道车上有炸弹，我也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不过在这之前，能要您一个手机号码么？能收发短信的就成。”
张成道：“我可以把手机号码给你，但你需要告诉我为什么？”
肖鹤云道：“没问题。”
张成便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号码，递给了肖鹤云，肖鹤云便把循环的事情说了。
张成听后觉得很荒谬。
肖鹤云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一开始他们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但是一次次的，就由不得我不相信，这都是真的，这也是是我跟您要手机号码的原因，只希望下一次循环开始后，我们发短信给你们的时候，你们能够第一时间出警，成功阻止公交车爆炸，那样我们就能解脱了！”
监控室里，杜局揉了太阳穴，疲惫道：“准备药检。小六，小江那边有什么线索？”
名叫小六的警察道：“正往回赶！”说话间，小江和余雷就推开了监控室的门。
小江举着平板道：“杜局，有情况。”
“说。”
小江道：“我们跟咖啡店老板要了监控，他们三个不到两点就过去了，这是店内的监控，听不到声音，但是这个卜宇森一开始一直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带着这张纸去了厕所，回来纸就不见了，店老板说他要了打火机，肯定是把纸烧了，这肯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有证据吗？老张就是太惯着你了！”杜局转头看向小六，“他们随身物品里有找到那张纸吗？”
小六道：“卜宇森和李诗情身上都没有，肖鹤云身上有纸，不过都是公司文件，跟本案没有明显联系。”
杜局按下了联络器：“暂时停一下，过来开个短会！”
说是短会，其实主要就是杜局布置任务道：“市里马上来人，我们不能拿什么循环来做交待，这三个人有重大嫌疑，这个肖鹤云是个突破口，再加点压力，小江你去，另外两个，李诗情可以先突破一下，老张你经验足，至于这个卜宇森，有点油，叶倩，你先去拖延一下，回头我亲自去。”
三人都答应下来。
金禅被带到审讯室，就猜到另外两人估计已经透底了，估计是肖鹤云，也不在意，跟叶倩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健身、蹦极的话题。
他没继承卜宇森的记忆，那些东西都是瞎扯，叶倩很有耐心，金禅要电话号码他也第一时间给了。等到杜局带着从李诗情和肖鹤云的供词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打了个呵欠，道：“抱歉，我现在很困，想先睡一会儿，我想疲劳审讯是不合法的，杜局应该不会这么干的吧。”
杜局道：“当然不会，不过我都没自我介绍，你怎么知道我姓杜，还是局长。”
金禅道：“我想你心里也应该有答案了，他们都说了，不是吗，抱歉，我眯一会儿。”
金禅当然没睡，他一点儿也不困，但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估计那两位差不多也快顶不住了，他也不想再浪费口水，还想趁着循环开始之前，再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