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兵临城下
一场战争是由数场战役组成，一场战争是由无数次战斗组成。主力尚未决战，斥候之间已展开残酷血腥绞杀战。
“报，敌人壕沟向前推进五十米”
军帐幕布被粗暴掀开，斥候飞奔滑步闯入帐内单膝跪下，裹挟着风霜的气息。肩部插着的羽矢随着前大幅度的动作震颤，半面盔甲被鲜血之染红。
野狼家族的军队是一周前到来的，出乎所有人意料，远道赶来者并未急匆匆发起进攻，反而于临冬城的西北角林地边修建营地深沟高垒严加防范，斥候更是四出打掉己方的“眼睛”。此外，敌人还派出伐采队，日夜砍伐树木打造攻城武器，积累战争物资。
除此之外，对面全军返祖化身地耗子，围绕着临冬城日夜挖掘壕沟，步步紧逼，宛如巨蟒缠绕，奈德•史塔克也曾试图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敌人却一直置之不理避免近身接战，动辄以弓弩回敬，己方反而损失惨重。
“渡鸦已放出去了吗？”
“是的，已经放出去了，我亲眼看着它们离开的，那些小家伙飞得足够高，他们可没有神射手能射下它们。”，鲁温师傅回复到，“不出所料，不用一周它们就能飞到君临城，前提是我们能坚守到那时”。
艾德•史塔克合上疲惫的双眼，“我们已无选择，北境正在输掉这场战争，告诉我们那些骄傲的领主们是该低下头的时候了”
“集结全军，明天上午决战，我们不能让那帮老鼠把壕沟挖到我们的军营前”
………………………
尘土飞扬、武器翻飞，伴随着军士的欢呼与下注声，整个军营充斥着欢乐的气氛。
千余名无职在身的战士围成一个大圆，场内两支百人队正手持木剑捉对厮杀，伴随着喝彩声与浮夸的哀叫声音，左侧队伍将右侧百人队尽数打翻在地，迎来一片叫好声。
桃花石笑意满面地看着眼前释放着青春洋溢冲动的士兵。自从于临北城下扎营后，每日日常不是砍伐树木就是挖掘壕沟，举办类似的比武活动，丰富的给养更是没有断过，烹饪肉食的香味随着风向传入北境军营。当前对于桃花石正是抓紧一切时间修整军队时。
其实，这也是桃花石的无奈。冷兵器时代下的长途行军永远是军队保持战斗力的一大挑战。就像前世某中央帝国自中原起兵讨伐北方敌人，一般作为主力的步兵往往会被长途行军拖垮，现代人都会因长途旅行消瘦呢，更何况是古人，再精壮的汉子步行千里也会变得面黄肌瘦。未至敌前，战力已去大半，这正是桃花石所极力避免的。
南征军现有5000正规军，另有2000余名奴隶负责运送物资。北境人军力尚不及一半，却足足有一千左右骑兵，这股军事力量足以让缺乏骑兵的桃花石忌惮不已。这也是南征军广挖沟，高筑墙原因。曾经经过北境农夫数代劳作的平坦田地于此时遭受毒手，活活被桃花石的军队挖成千沟万壑的黄土原地形。挖出的泥土又被运入营地加固营墙，于四角修筑土台上放巨弩，又有一股分队借助高大土台遮挡，下挖地道指向临冬城。枯燥的生活容易消磨士气，桃花石又鼓励士卒日搏击、投石以自娱，保持军队血性。
远方的风飘来对面烹饪肉食的香气，敌军今夜似乎士气高涨，隐有人声喧哗，欢呼雀跃。
“先生们，今夜做好战争准备。战争要来了”。
…………………………
清晨八点，早早吃过早饭的北境军队已经于战场中列好阵型严阵以待，等待战争的到来。
野狼家族军队却一直磨磨蹭蹭拖到九点才踏出军营大门，缓缓占据营前阵地。
你问为什么不冲过去？营墙上搭弓上弦的巨弩和密密麻麻的弓手足以打破任何不切实际的将领非分之想。
整只北境军打也不是，退也不是，每当刚有撤下的意图，对面的信使便会纵马背插白旗送上桃花石的口信，大致意思就是“艾德兄，昨夜饮酒酣畅，今日起晚，请耐心等候，弟必披甲持剑与兄交锋沙场，一决雌雄。”。寒冷的清晨里，冰冷雾气中，北境军被人忽悠的如一群鹌鹑般整整原地挨冻一小时。
艾德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落入到桃花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阴谋中，寒冷而无望的傻等下，好不容易提升的士气又回落了下去。军团弥漫着烦躁、厌倦、不安的负面士气。
飞鸟高悬，俯瞰人世间的杀戮。
北境军队摆出两列队形，一千骑兵在前，分为三个方阵。身后则是一字排开的步兵。
“这是想在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打速战啊，一波骑兵把我带走，然后步兵收割是吗？呵，你也知道你的军队士气低下，打不了持久战”
骑在马背上的桃花石将敌人的排兵布阵尽收眼底，对对面的意图一清二楚。
怎么对抗骑兵，东西方的先贤早已经给出答案。野狼家族军队则摆出大纵深阵列。中军为主力步兵，一字排开，左右两翼步兵双手手持长达6米的长矛组成矛阵，在他们身边更往外是卸下牲畜连接在一起的辎重车辆掩护两翼防范敌人骑兵的侧击，中央方阵由枪盾兵组成，相比两翼长戟仅有2.6米长度。在他们身后是远程部队和预备队。身前的则是将新挖的浅壕沟护在身后的800名重甲持大盾奴隶兵，他们拉出极长的两条线勉强与中军长度齐平。
一个猴版的武刚车阵加马其顿方阵防御骑兵体系就这么新鲜出炉，优点明显，缺点同样显而易见，呆板、僵化、难以移动让它就像一个浑身长满刺的乌龟只能被动挨打。
“进攻”，艾德从腰间拔出佩剑，万众瞩目下闪烁着日光的重剑缓缓落下，释放出进攻的信号。
“杀”，压抑许久的北境人发出直达九霄的狼嚎般喊杀声，万马崩腾，马蹄重重落在大地上，扬起尘埃，大地在震颤，野狼家族士兵军心在动摇。
“天主保佑，天主保佑”，躲在第一线龟甲阵中的奴隶兵，眼中无神，双腿抖栗，祈求着天主的庇佑。“干完这一票，我就是自由人了”，还有奴隶在不断用战后美好幻想欺骗自己，压抑着自己的恐惧。
“放箭！”，羽箭飞射而出，落入北境军中，一片人仰马翻，砸在自家龟甲阵中，响起一片清脆的叮当声。
“跑”，还有五十步，奴隶们谨守之前军令丢下大盾头盔拔腿就跑，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死亡骑士。“砰”，战马撞到奴隶，将其践踏在足下，穿着重甲的步兵怎么跑的过骑兵，战场上响起一片砍瓜切菜声。听着身后同僚的哀嚎声，侥幸逃在前方的奴隶们挤出最后一滴吃奶的力气玩命逃向自家军阵。直到他们带着北境骑兵冲进那片浅壕沟区。
“放火箭”，桃花石面色冰冷，双目失神，两眼仿佛在望向更远方。他只是略微张了张口下达指令，然后继续进入了那失神的境地。
“轰！”，冲天火焰自地面喷薄而出，壕沟中的沥青罐应声爆炸，地火吞噬了一切进入这片区域的生灵，火舌舔舐着盔甲与人体，那火似从人体钻出，透过盔甲缝隙冲出人间肆意展现它的力量。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战场上尽是行走的人形火炬，这凄惨的场面似乎是燃火的恶魔来到了人间。
两军士气齐齐跌下，看着身边面色惊惧的卫兵，桃花石便知道对面想必也是如此。
这一场我赢了。
“畜牲，桃花石！你就是个畜牲，睁大眼睛看看你做了什么，你就是个畜牲”，气愤至极的艾德再无一点贵族的涵养，独骑飞出本阵隔着火海对着桃花石大骂。
流利的维斯特洛语自火海的北端传来，裹挟着北风的寒意。
“成王败寇而已，欲成大事者不择手段”。
“你！”，艾德气愤地拨马，转身厉呵，“撤”。
此战后，北境，再无战心。无人愿与心狠手辣的疯子作战，尽管这场虎头蛇尾的战役他们只损失了一百余名骑兵，野狼家族一方也仅倒下三百多名奴隶。